“你真是個磨人的小妖精啊!”雷紹骞動作利落地下床,長腿大邁幾步來到黎晚晴身後,擒住她的手腕稍稍用力,黎晚晴就被扯到了他的懷裏。
黎晚晴暗咬銀牙,心道跟陸潇潇學得那些防身術,一遇見雷紹骞,就像豆腐花遇見了鹵水,全他嗎的被點乖巧了!
“放手!”黎晚晴怒瞪着他。
雷紹骞自然不會乖乖聽話,他一手拉扯着黎晚晴,另只手抓過床上的電話。
剛剛進來一條短信息,雷紹骞本不想理會,可屏幕上“雲莺”兩個字,他做不到忽視。
黎晚晴和雷紹骞還有一只手機,在門口形成了詭異的“手拉手”姿勢。
“雷總,我上課要遲到了!”黎晚晴手搭在門把上,正要開門,雷紹骞卻一把将她整個人攔腰抱起。
“啊……”黎晚晴驚叫一聲,同時門外響起雜亂的叫嚣聲。
“魏楠!你再敢攔我,信不信明天我就讓你從S市消失?”
“砰”地一聲,房門被人推開。
雷紹骞适時用絲被蓋住黎晚晴整個人,背對着房門,黎晚晴隐藏在被下的小臉一皺,這聲音很耳熟啊!
“雷紹骞!你這是……”齊雪看見眼前的一幕,腦子有點發懵。
房間地面上,淩亂散落着男人的衣物,還有一雙金色高跟鞋,雷紹骞整個人只在腰間圍了一條浴巾,手臂裏還抱着什麽,不言而喻。
“她是誰?”齊雪三步兩步沖過來,魏楠要拉住她,被雷紹骞出言喝退。
“魏楠,你出去。”雷紹骞聲音平穩得沒有起伏。
魏楠暗暗握拳,要不是礙于齊雪的身份,他說什麽也不會讓這種荒唐的事情發生。
“骞哥,我随時在。”魏楠話裏有話,提醒雷紹骞別做出格的事。
齊雪眼眶已經泛紅,她好歹也是市長千金,屈尊降貴地去愛一個男人,甚至不惜用卑微掩飾自己,現實卻殘忍地打了她一個耳光。
黎晚晴靜靜地不說話,雙手自然地攬着雷紹骞的脖頸,柔婉的模樣,讓雷紹骞心情大好。
“齊雪,你确定不走?”雷紹骞平靜地問她。
齊雪咬着唇,憤恨的眼神裏帶着不甘,“她是誰?你懷裏的女人是誰!”
雷紹骞絲毫不理會齊雪,齊雪憤怒歸憤怒,卻也沒敢真沖到雷紹骞面前,不管不顧地看看那個女人的真面目。
“留下來……自找的!”雷紹骞将黎晚晴連人帶被放在床上,他随後俯身壓在晚晴身上,成年男子的體重,讓黎晚晴差點喘不過氣。
“啊……唔……”黎晚晴的嘴,被雷紹骞隔着絲被捂住,發出近似呢喃的聲音,齊雪只覺刺耳的同時還伴着嘲諷。
黎晚晴冷靜的腦袋瓜,登時明白雷紹骞這麽做的目的,他故意演出親熱的畫面,刺激齊雪,可顯然他找錯了搭檔!
而且……雷紹骞的大手越來越不老實,已經溜進絲被下,毫不克制地撫上她的纖腰。
這是要假戲真做的節奏啊!
“雷紹骞你太過分了!”齊雪像一頭發怒的瘋牛,整張臉漲得通紅,她随手抄起古董架上的花瓶,驀地奔向雷紹骞的身後。
恰巧此時,黎晚晴扯下絲被,正好看見齊雪拿着花瓶沖過來,雷紹骞背對着齊雪,看不見身後的情景,黎晚晴本能地要推開雷紹骞,卻沒推動!
“小心!”黎晚晴驚呼,同時要推開雷紹骞,卻沒推動!
砰……
花瓶精準地砸在了雷紹骞的後腦勺上,雷紹骞卻驀地俯下身子,将黎晚晴緊緊地護在身下。
齊雪看着碎裂的花瓶,她整個人都驚呆了!雷紹骞頭部流血的畫面,像一幅最驚悚的油彩畫,刺激着齊雪脆弱不堪的神經。
而且她剛剛看見的那個女人竟然是……弟弟齊皓的女朋友黎晚晴?
“啊!”齊雪受不了地驚叫,指着床上的黎晚晴大聲喝問道:“黎晚晴!你、你怎麽會跟紹骞在一起?你們怎麽會滾到床上?你不是……”
雷紹骞半撐着身子,俯首看着黎晚晴,鮮血順着他的額頭,漫過雙眼,滑過鼻尖,最後一滴滴地落在黎晚晴的臉上。
“雷紹骞你怎麽樣?”黎晚晴此時也顧不得齊雪的反應,趕緊扶住搖搖欲墜的雷紹骞,看着他漸漸蒼白的臉,晚晴心裏盈滿不安,“你別吓我……”
雷紹骞漫不經心地揩去晚晴臉上的血漬,邪佞地問她,“怎麽?心疼了?”
黎晚晴的心,像被鉗子狠狠掐住般的難受,她明知自己對雷紹骞除了厭惡,不該有多餘的情緒,可看他頭破血流的樣子,心湖卻破天荒地起了一絲漣漪。
黎晚晴更不理解憑雷紹骞的身手,剛剛那個花瓶他明明可以躲過去的,為什麽……
“我也救你一命,扯平了……”雷紹骞靠近黎晚晴,在她耳邊輕聲呢喃着,說完這句話後,他整個人像木頭一樣,一頭栽倒暈厥。
齊雪抱頭就要奔出房門外,她竟然殺、殺人了!
“魏楠!”黎晚晴沒空理會自己的反常,使出所有力氣朝房外嘶喊。
魏楠推門而進,正好與要沖出房外的齊雪撞個正着,齊雪慌裏慌張的還沒鬧明白怎麽回事兒,人已經卧倒了……
“魏楠!雷紹骞頭部被花瓶砸傷!快叫醫生!”黎晚晴顧不得自己衣衫不整,翻身将雷紹骞放平,用絲被替雷紹骞止血。
魏楠不小心看見黎晚晴瑩潤的身子,趕緊轉身,同時也對黎晚晴的鎮定暗暗佩服。
換做一般女人,看見這種血腥場面,不是吓暈就是畏首畏尾,可黎晚晴卻十分迅速地處理着現場,絲毫不見慌亂,這種淡定之姿,一般男人都做不到!
雷紹骞的私人醫生們很快趕到,他們将雷紹骞和齊雪擡走,魏楠背對着黎晚晴交代道:“黎小姐,一會兒有人接您,我先去……”
“魏楠,你去忙吧,黎小姐有我呢。”
魏楠沒說完的話被這句輕柔的女聲打斷,黎晚晴蹙眉看去,正是買車那日跟她得瑟的女明星雲莺。
雲莺顯然有備而來,手裏提個印着“CHANEL”字樣的紙袋,踩着黑色細高跟涼鞋,優雅淡定地出現在晚晴眼前。
魏楠表情很複雜,因為雲莺在雷紹骞心中的分量,他懂。
可是雷紹骞現在受傷昏迷,公司裏還有一堆事兒等着他去處理,魏楠着實沒精力再去顧黎晚晴,雲莺的出現确實緩了他的燃眉之急。
“那就先麻煩雲小姐了。”魏楠略一點頭,趕緊離開。
黎晚晴對雲莺不算陌生,心裏最初的詫異過後,反倒覺得好笑。
雷紹骞有很多女人這不奇怪,奇怪的是她黎晚晴以讓所有人“誤會”的姿态,不到一個小時,連續見到雷紹骞的兩位女人,這速度是不是有點太吓人了……
“黎小姐真是心理素質強大,光溜溜的都能這麽坦然,雲莺佩服。”雲莺嘴上說着恭維的話,卻将手裏的紙袋随意地扔在地上,“手滑沒拿住,勞煩黎小姐下床撿一下吧。”
雲莺扭着小蠻腰,優雅地坐在休息室的沙發上,抽出一支女士香煙點燃。在雷紹骞面前,她維持着他心目中“紅顏知己”的形象,在黎晚晴面前,她沒必要那樣僞裝。
黎晚晴唇角輕勾,絲毫不把雲莺的為難放在眼裏,一個紙糊的母老虎而已,還真能咬人一身血?
“雲莺小姐客氣了。”黎晚晴不慌不忙地用香槟色絲被将自己圍好,絲毫不介意絲被上沾着血漬,穿好金色高跟鞋,食指輕勾起床頭的車鑰匙,“先走了。”
雲莺被晾在一旁,她以為黎晚晴只是意氣用事,絕不敢真穿成這樣離開,可眼前的事實告訴她,黎晚晴還真敢!
“站住!”雲莺突然出聲喊住她,“是不是豪門富家女都這麽沒禮貌?”
黎晚晴要離去的腳步一頓,危險地眯着雙眼,回身打量着雲莺,“你說我是什麽?豪門富家女?”
雲莺将香煙丢掉,用腳尖狠狠地碾滅,她怒氣沖沖地來到黎晚晴面前,眼神不屑地上下掃視着黎晚晴,在她看來,這群豪門女人一個比一個惡心,仗着自己家世好,私生活糜爛得簡直讓人作嘔!
偏偏外人還把她們捧得很高!呸!
“怎麽?別告訴我你不是!沒有黎家,你算什麽?真以為紹骞對你有意思?哈……別做夢了!”雲莺拍拍黎晚晴的小臉,譏諷意味十足。
黎晚晴突然出手擒住雲莺的皓腕,對付雲莺她綽綽有餘,稍稍用力惹得雲莺哇哇大叫,“姓黎的!你放開我!怎麽?被我說中了所以惱羞成怒?”
黎晚晴将雲莺按在門板上,脫下一只高跟鞋,用鞋跟狠狠地頂在雲莺的勃頸上,鋒利的細跟擦破了雲莺細膩的皮膚,雲莺不敢再大喊。
頸動脈真要是被不小心劃破了,那可不好玩。
“我所擁有的一切,跟黎家沒有一丁點關系,還有……別再招惹我,懂?”黎晚晴手下絲毫不留情,聲音卻溫柔得如春水,“雷紹骞……我不稀罕……”
雲莺感受到黎晚晴手勁漸收,趁機趕緊推開她,黎晚晴也不想難為她,重新穿好高跟鞋,如高傲的女王,頭也不回地離開。
“瘋子……黎晚晴你這個瘋子!”劫後餘生的雲莺吓壞了,雙腿止不住地打着擺子,狼狽跌坐在地上,全身早就被冷汗打濕。
來到皇韻地下停車場,黎晚晴怪異的裝束,惹來幾個男人的注視。
“看什麽看?剛殺完人,報警?”黎晚晴似笑非笑地扯了扯染血的絲被,唇畔的弧度清冷無情。
嗖……幾輛車一腳油門,趕緊溜之大吉。
黎晚晴憑着記憶找到雷紹骞的愛車,剛要坐進車裏,肩膀卻被人輕輕一按。
“晚晴,你還沒駕證呢!”
陸潇潇搶過黎晚晴手中的車鑰匙,調皮地挂在食指上搖晃着。
“潇潇!你怎麽來了?”黎晚晴十分驚訝。
陸潇潇收起車鑰匙,拉着黎晚晴坐進她的車裏,“先離開這兒,你這樣的裝扮,很容易招惹是非……”
思琪女子世界。
黎晚晴梳洗裝扮一番,跟陸潇潇躺在按摩椅上,有專業的按摩師為她們服務,黎晚晴感覺自己的神經在一點點放松。
“晚晴,你說那個男人咋這麽笨?連個花瓶都躲不過去……我看外界的傳言灌水成分太大,把他給神化了啊!”陸潇潇邊叼着吸管喝飲料,邊悠閑地閉着雙眼享受。
黎晚晴讓屋內的按摩師離開,她不想在這樣的環境裏,說出“雷紹骞”三個字。
“哎哎?怎麽都走了?別介啊!”陸潇潇剛要招呼她們別走,黎晚晴卻莫測一笑,“潇潇,你倒是點醒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