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苦了。”許葵道謝。
餘仲夜示意老林開車去許葵的家。
路上安靜,許葵找話說:“他怎麽吓着了?”
不知道,肖曉腦子有病,說這孩子害她。
一個兩歲的孩子拿什麽害她?
兩個一起哭,肖曉是肖路的小姑,自然不能訓長輩,只能訓許慕七。
許慕七那會可憐的,抱着他的腿,眼底含着一泡淚水,唇角下彎,哽咽着不哭出聲,看着要多可憐有多可憐。
餘仲夜睨了眼許葵,不冷不熱,“肖路為了自己小姑訓他,太兇了,孩子就這麽吓到了。”
起初明明說的是孩子被肖曉吓到了,現在怎麽就變成肖路吓到了。
許葵看了他一眼,想了想說:“小輩訓長輩敬,正常。”
餘仲夜冷笑,“他才多大。”
“多大也是小孩,三歲立規矩,訓訓有什麽?”許葵是真的不在意。
餘仲夜眼睛暗了暗。
他總感覺不對勁,特別肖路和葛悠然分了之後許葵的态度。
許葵幾乎一次也沒主動的去找過肖路。
最起碼餘仲夜次次去看監控,許葵都在忙。
乖乖的、認真的、迷人的在忙。
忙到餘仲夜感覺許葵似乎對肖路沒什麽感情。
但現在說的這些話又說不出是沒什麽感情,畢竟孩子是她的,可她卻半點也不在乎。
沒一丁點當媽護孩子的勁,冷冰冰的。
也不是全無。
最起碼現在看着像是自己孩子被親爹訓了,無所謂的很。
餘仲夜心緒來回起伏,煩得厲害,最後扭頭看窗外。
側影看着勁勁的,全是脾氣。
昨天餘仲夜就生氣了,許葵還記着他說不想和肖曉結婚的委屈,糾結的哄哄他,“別生氣。”
餘仲夜冷笑:“你的孩子我有什麽好氣的,吓就吓,吓死了也不是我哭。”
“沒吓死,好好的呢,你看看,正流口水呢。”
許葵說完眉眼彎彎的笑了笑。
餘仲夜低頭看了眼張嘴流口水睡得很香的孩子,心有點軟,不過片刻就硬了,嗤笑一聲,不冷不熱的,抱着孩子看向窗外。
許葵:“你和肖曉的事怎麽說?”
“結。”餘仲夜說得幹脆。
許葵有些驚訝。
她傍晚還在想,大約不會結了,因為據肖路的表情告知,餘仲夜八成一直沒去看肖曉。
想到今天倆人是在醫院碰見的,許葵:“真的結?”
她老是想起餘仲夜說的那句悶悶的帶了委屈的‘我不想和她結婚’。
翻來覆去,沒完沒了。
餘仲夜看着窗外冷笑,最後什麽都沒說。
車到樓下,許葵要接過孩子,但怎麽接都感覺這接近三十斤的胖孩子會掉。
最後恹恹的摸鼻子,示意餘仲夜幫忙送上去。
餘仲夜:“我是你奴才?”
話是這麽說,卻撈過後面的毯子蓋在許慕七身上抱着上樓。
許葵看着餘仲夜抱着孩子上去的背影,隐隐有些後悔,不該讓他抱着去的。
因為從後面看,真的很像父子。
許葵最後擡腳跟着上樓。
萬幸的是餘仲夜到樓上把孩子放好,老林跟上來送模型,他掃視了一圈屋裏,什麽都沒說,轉身走了。
許葵長出口氣。
隔天早上保姆來了。
孩子還沒醒。
許葵匆匆交代了後朝研究院跑。
剛到前臺接到肖路的電話。
說今天要不要他去看孩子。
許葵:“我找好保姆了。”
“姑父和你說了嗎?”
“說了,孩子和你小姑的事。”
“我不是故意訓他的。”
許葵:“沒事。”
說句涼薄的話,許葵真的不喜歡許慕七,和性格無關,和孩子乖巧與否無關,是她的問題。
很不該,但就是不喜歡,也提不起興致因為孩子被訓對不對和別人多費口舌。
肖路明顯也知道,只是兩三句就不說了。
中午吃飯的時候,食堂宣揚開了,說餘仲夜抱着一個孩子來了研究院,孩子戴着鴨舌帽看不清長什麽樣。
但是看着胖胖的,一定賊可愛。
許葵心裏咯噔一聲,飯吃不下去了。
朝餘仲夜暫時住的機房跑。
到地方的時候,許慕七胸前圍了個圍嘴,正乖乖的坐在床上讓餘仲夜喂飯。
許葵擦掉額角的汗,有些氣急敗壞,“你怎麽回事啊!”
聲音很大,倆人齊刷刷的看向許葵。
許葵是真的惱了,臉上全是按捺不住的怒火。
“餘仲夜!我說了我不喜歡你!你為什麽總是往我身邊湊,還拿孩子跟我套近乎,你有完沒完!”
只是一句,許葵知道說錯話了,可控制不住。
研究院真的很忙,之前因為肖曉的事,許葵已經耽誤了很多工作,加上想着餘仲夜的事,工作效率怎麽都提不上去,多了孩子,孩子又和餘仲夜有事沒事的湊上,甚至三天湊上三回,許葵腦子快炸了。
尤其是餘仲夜和許慕七在一起相處,太像父子了。
明明是前女友變心和別人生的孩子,他為什麽要這麽耐心。
就這麽好欺負嗎?
許葵焦躁的不行,對上餘仲夜瞬間冷下來的臉隐隐有些後悔,但說出口的話就是潑出去的水,無論如何都收不回去了。
許葵抿唇沒說話。
餘仲夜:“我早上買了點孩子用的東西,給他送去的時候,孩子正在鬧,他不認識你新找的保姆,一個人在陌生的城市,身邊沒有熟悉的人,很……可憐。”
餘仲夜說完蹲下把最後一口飯給孩子喂了,将碗丢到一邊,手插兜冷冰冰的:“我知道你變心了,剛到國外沒多久就喜歡上了肖路,這些我比誰都清楚,尤其是這個孩子不是紙片上潦草的三言兩語,是活生生的存在,但你是不是忘了,我也告訴過你,我不喜歡你,看見你就想吐,所以,少拿那些套近乎的詞找我碰瓷,惡心誰呢。”
說罷擡腳就要走。
許葵拽住他的袖子:“我不是那個意思。”
“那是哪個意思?”
許葵無意傷他,有些慌張的想解釋,卻不知道該怎麽解釋。
“現在是誰在和誰套近乎?”餘仲夜不陰不陽,一度想罵許葵你賤不賤,再說一大堆難聽話找補回自己的面子,最後看許葵急紅的眼什麽都說不出來。
掙開衣角要走,衣角掙開了,冷不丁的,褲腳被拽住。
餘仲夜颦眉低頭。
一丁點的小娃娃開口:“別吵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