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非堂說餘仲夜把餘家的産業交接給他後就整日的窩在青城研究院,相當于是個廢人。
找來收拾許葵的全是餘家人也間接的證明了這一點。
許葵和餘非堂一起出現在餘家便已經站在了餘仲夜的上方。
許葵料定餘仲夜這次無力反抗,孩子一定會被帶到她面前。
卻料錯了。
餘非堂:“孩子不在。”
“南坪路,不在?”
“不在,南坪路能找的都找了,孩子的确不在。”
許葵抿唇:“餘仲夜呢?”
餘非堂神色怪異:“你是想要孩子?”
倆人最初商定的時候,餘非堂說會幫她找律師要孩子,可許葵說不要。
現在換了樣子,餘非堂不得不懷疑許葵到底在打什麽主意。
“不想要。”許葵說。
“那你為什麽現在還讓我找。”
因為你是個蠢豬,可你媽卻比蠢豬聰明了點。
不打消她的疑慮,餘家不會放權給我。
許葵沒說,讓餘非堂把孩子找出來,她在餘家等。
餘非堂去了。
可到深夜還是沒消息,說孩子就是這麽不見了,餘仲夜在和許葵對上後就沒出過餘家。
許葵斂眉給野貓打電話。
對面還是關機,想了想,找費計科要來向南天的電話打出去。
沒意外,孩子真的在向南天那。
許葵有點想笑。
費計科是上午告訴的餘仲夜她和餘非堂在一起。
不到一個小時,餘仲夜就把孩子遙遙的送去了京都。
明明那會倆人還沒在餘家面對面對峙,她也還沒明确的壓在餘仲夜腦袋上。
餘仲夜卻像是在規避洪水猛獸,一刻不停的把孩子送走了。
許葵:“我想和野貓說句話。”
向南天:“孩子真是你和餘仲夜的?”
許葵:“是。”
向南天沒說什麽,過了會電話對面換成了野貓接。
野貓激動的追問許葵什麽時候生的餘仲夜孩子,還說能不能認孩子當幹兒子。
說了很多很多,說她也懷孕了,去港都驗血,查出來是個女兒,問以後能不能來個娃娃親。
最後大喘氣道:“你和餘仲夜怎麽樣了?”
許葵突然有點開不了口了。
野貓拿餘仲夜當爸,她和她卻才是幾個月淺薄的交情而已。
她不會幫忙把孩子送來的。
明知不該開口,開了也是碰一鼻子灰,還可能會再遭餘仲夜警告唾罵,卻不得不開口。
許葵:“你能把孩子給我送回來嗎?瞞着餘仲夜。”
電話對面安靜了下來。
許葵:“我有事要用這個孩子,用完我就還給餘仲夜,不會傷他。”
“意思是你和餘仲夜不會有未來?”
許葵嘴巴開合半響:“恩。”
野貓:“我沒給你講過我的事吧。”
“沒有,交情沒到那一步。”
野貓噗嗤一聲笑了:“你這個人……我和向南天結婚八年了,最開始說好的丁克,我說的,向南天同意,可莫名其妙懷孕後,向南天心疼我腰有舊疾,舍得打,我卻不舍得打,你知道為什麽嗎?”
許葵有些怔松:“為什麽?”
“因為這是我和向南天的孩子,許葵,我沒算錯的話,你當初懷孕那會還在上大學,孤身一人在國外,二十一歲,請問你為什麽要生下餘仲夜的孩子,別說謊話,都是孩子媽,說了我也不信。”
許葵抿唇沉默。
“孩子我給你送去,別說什麽還給餘仲夜的話,這是你拼了半條命孤身一人在國外生的,餘仲夜什麽都不是。”
許葵眼圈濕潤了,“謝謝。”
“等我昂,明天淩晨,我把孩子準時送到青城,瞞着餘仲夜。”
許葵挂斷電話後長出口氣。
找了個借口留宿餘家。
在房間裏轉了一圈,扶着牆壁擡腳出去。
她對餘家傳說中的老爺很好奇。
許葵留宿的是餘家的二樓,像是怕她沾上了餘非堂,餘非堂在五樓東邊,許葵在西邊二樓,距離很遠。
距離餘仲夜住的傭人房間更很遠。
沒打算今夜再和餘仲夜對上。
畢竟難聽話彼此都說了一籮筐,許葵要修養一夜再和他戰。
可就這麽對上了。
扶着牆壁轉過樓梯,和插兜正在上樓的餘仲夜對視了眼。
許葵率先別開眼,手握住拐彎的牆壁,指骨泛起屢屢青白。
餘仲夜低頭上樓,踩上二樓最後一個臺階後,在許葵身邊頓足:“老爺子知道你從前炸了餘老四。”
許葵愣了下。
餘仲夜:“他現在還不知道你出現在了餘家,而且還打算和餘非堂登記。一旦知道了,你會死的很難看。”
許葵手握緊,低低的哦了一聲。
餘仲夜擡腳要走。
許葵:“你為什麽不送我進監獄,明明手裏有我這麽多的證據。”
餘仲夜直接走了,沒停。
許葵回頭看了眼他的背影,手掌松松握握,最後還是擡腳下樓了。
在最下面的小花園扶着腰坐下,心不在焉的想着餘仲夜說的話。
冷不丁的,在寒涼的夜中和一個小女孩對視了。
餘仲夜的妹妹,春曉。
許葵沖她勾勾手。
春曉抿唇走近。
十二月的天,穿着院子裏傭人統一穿的小黑襖,瘦瘦巴巴的,看着很可憐。
許葵始終想不通。
不該啊。
明明他的親妹妹生活的這麽苦,卻沒見他幫把手。
按照餘仲夜的能力,是可以幫的。
親妹妹都不幫,緣何為了個孩子這麽對她。
春曉:“我見過你。”
“我也見過你。”
春曉在她身上來回打量,“有口紅嗎?”
許葵愣了下,她出來沒帶包,自然更沒口紅,老實的搖頭。
“你的毛領子給我,你想知道什麽,我告訴你。”
許葵側臉看自己白色羽絨服上面的純白毛領。
頓了頓,站起身把羽絨服脫了,給她披上。
春曉明顯愣了愣。
許葵:“你能不能告訴我,為什麽他就這麽輕飄飄的不愛我了。”
沒答案。
因為沒頭沒尾沒名字。
春曉:“你說的誰?”
許葵搖頭,扶着腰起身要回去。
春曉跟了兩步攙她一把:“你腰咋了?”
挫傷加急性扭傷,後背淤青一片,要養個把月才能好,可現實卻沒個把月讓她養。
許葵搖頭沒說話,就着春曉的勁朝前走了幾步,抽回手:“你回去吧。”
春曉:“要麽沒愛過,要麽有理由。”
許葵微怔。
春曉裹緊到腳踝的羽絨服:“我從不占人便宜,咱倆兩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