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葵嘴巴開合半響。
餘仲夜：“我讓你咽回去。”
許葵咽回去了，卻控制不住唇角往下委屈的一直彎，眼淚也委屈的一直掉。
大大的眼睛裏全是無措和徘徊不斷的恍然，以及隐隐的快要到達臨界點的……崩潰。
餘仲夜頓了半響，擡手一點點擦她的眼淚輕哄：“不喜歡。”
許葵怔住，惶惶然的看着餘仲夜。
餘仲夜：“你不喜歡我，一點也不喜歡我，你只是惹了禍無處可去才在這，我知道了。”
許葵眨眨眼。
餘仲夜湊近吻了吻許葵懸挂了淚水的眼睫毛，往下吻許葵眼簾下的青紫：“你很漂亮，特別漂亮，而且不喜歡我，我知道了，記住了。”
許葵低低的哦了一聲，卻下意識躲閃餘仲夜覆在黑眼圈上的吻。
無聲的掉眼淚變成一抽一抽小聲的哭泣。
有些白的唇被潔白的貝齒咬着，看着可憐的不得了。
餘仲夜低低的嘆了口氣，擡手關了燈。
慢吞吞的挑起許葵的下巴，湊近親了親帶了點淚水，泛起鹹的唇，随後翹唇笑笑：“真漂亮。”
許葵：“恩？”
糯糯的，奶奶的，帶了點不确定。
餘仲夜誇：“小葵花，真漂亮。”
這是事實。
許葵眼簾下的淤青有，但絕對不醜，白白的，軟軟的，平日裏看着文文靜靜很漂亮，哭起來跟個可憐巴巴的兔子似的更漂亮。
餘仲夜重複：“真漂亮，小葵花。”
許葵的心跳悄無聲息的變快了，手虛虛的擋着餘仲夜占便宜的胸膛，小聲說話：“別叫我小葵花。”
“為什麽？”
因為你忘了我真正的生日，已經不是我的長腿叔叔了。
許葵最後沒說。
被餘仲夜誇的頭發絲都要羞怯地豎起來。
餘仲夜後半夜确定許葵睡沉了後關上門去客廳，抽了三根煙後給費計科打電話，“許葵的抑郁症根源是因為喜歡我？”
匪夷所思，不明白，也屢不清頭緒，但……心情還行。
費計科：“我聽不懂你說什麽。”
餘仲夜：“她知道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麽了？”
餘仲夜冷笑，“要不要我告訴她，是你親口說她得了抑郁症。”
電話對面安靜一片，費計科恹笑耍無賴：“我可沒說那三個字。”
“因為喜歡我？”
“……誰知道呢。”費計科嘆氣，就是不承認，卻又像是承認了。
餘仲夜心裏七上八下的，有點想笑，最後沒笑出來，叼着煙吐話：“媽的。”
費計科：“她這兩天怎麽樣？”
一切正常，唯獨今夜，本是得意洋洋戳穿她依舊喜歡他，誰知刺激的她犯了病。
歇斯底裏冷漠又無情的差點讓餘仲夜找塊抹布堵上她的嘴。
“挺好的。”
費計科長出口氣：“你那怎麽樣，我怎麽聽說研究院今天去人搬資料了。”
青城研究院餘家占股不假，歸根結底隸屬于國家項目。
審查人員可以進去查，卻沒資格動那些封了黃色文件袋的內部文件，更不要說搬走了。
“我想帶許葵去國外看病。”
費計科沉默良久：“所以……”
“沒所以，就這樣。”
費計科從前打聽餘仲夜那會聽說過他的事，餘家的奴才，成人後一直在餘家做事，大事小情善後不斷，深陷泥潭。
費計科家族的根在海外，對豪門的複雜門清，“有把柄在嗎？”
說的是善後這麽多年留下的把柄。
有，怎麽會沒有。
從前幫許葵善後就留下了不少把柄。
青城研究院背靠國家和向家，老爺子不敢動他，三年多前，那次是餘仲夜直接抽身最好的機會。
現在……也算。
公司被要走了，也不需要他了，但青城研究員的股份依舊是個香饽饽。
餘仲夜笑笑：“沒，許葵主謀的嫌疑我會幫她洗清，研究院股份奉上，老爺子不會對個只是參與者的許葵死揪着不放。”
不該說的，和費計科說不着。
但餘仲夜想以後塵埃落定後讓費計科說給許葵聽。
讓許葵知道他為她付出了很多，她要對他好點再好點才能對得起他。
想了想，又算了：“別告訴許葵。”
小朋友的心結好像是喜歡他。
還是別說了，現在這樣就很好。
大不了以後看嚴點，別讓她出去瞎玩，更不要再招惹些亂七八糟的。
餘仲夜心口有點酸，甜蜜卻居多。
不說了，挂斷電話。
費計科看着黑屏的手機悠悠的嘆了口氣。
直覺餘仲夜不會這麽順利。
隔天餘仲夜親親熟睡中許葵的額頭，去了看守所。
餘非堂往外散播的那些餘老六，想讓他進去的證據真假參半，來審查的人裏又有不少向南天手下的人，餘非堂順勢被查很正常。
餘仲夜想把他再撈出來也不難，所以開門見山的叩叩鐵桌面：“把許葵是主謀的事咽進肚子裏，五天後，你出來。”
餘非堂不過進來兩天，整個人卻像是被鬥敗的公雞，默默的看着他：“我咽進肚子裏，我媽也不會咽。”
“會。”餘仲夜點了根煙有些煩。
一看見餘非堂就想起他和許葵在老宅站在一起的樣子，還有許葵因為餘非堂說的話，許葵要和他領證，以及許葵住進餘非堂家，那個房子還他媽是他給餘家累死累活掙錢買的。
真……晦氣。
餘仲夜翹起腿，冷淡道：“餘老三和餘老六，許葵幫你除掉了。偌大餘家，只剩你和我。你把許葵是主謀的事咽進肚子裏，我拿青城研究院的股份和老爺子交換帶孩子和許葵出國，你媽和葛家不蠢，知道怎麽選。”
餘仲夜側臉輕睨餘非堂，眼底的鄙夷和不屑幾乎要溢出來：“你知道怎麽選嗎？蠢豬。”
餘非堂臉色徹底難看下來。
“看什麽看？”餘仲夜冷笑：“再看你也是蠢豬。”
是真的蠢，不然怎麽會選擇除掉餘老六和餘老三，而不是先三人聯合除掉他。
有葛家做陣，青城研究院的運行餘老三和餘老六不懂，葛夢雲稍微搞點破事，青城研究院自然是他的了。
到那會，碾死餘老三和餘老六，如同碾死一個螞蟻。
傻逼玩意。
餘仲夜眼底的鄙夷和不屑，以及翹腿叼煙的模樣無比的嚣張，絲毫不見從前跟在他身後冷若冰霜卻事事聽使喚的餘仲夜。
餘非堂像是被扇了一巴掌，臊的臉皮火辣辣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