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禁锢的初戀 — 第 9 章 ☆、悲傷故事

他姐姐在他們還是很小時候的時候就查出來肚子裏長了一個小腫瘤,這個腫瘤會随着她長大而擴張,一點一點,慢慢地。最後在她如花的年歲,這個魔鬼必将吞噬她如花的生命,沒有辦法治愈。

大家都感嘆治不了的話,那不是只能等死了,好可憐哦!

她的姐姐也一直很悲傷,不上學的日子就基本不出門,就只呆在自己的房間裏,好似在寂靜地等待着死神的降臨。

可是不得不說,她是很美的,只是病痛妨礙了她的美,大家眼裏刻上了記號,所以再美的容顏都被無視了,沒有人願意走近她,跟她交朋友,大家都避之不及。

終于有一天,他們家裏來了一個租客,是從鄉下來城裏打工的,沒有地方落腳,就在他們家一樓租了一間房。

他們家很少租房子,這次是個例外,是鄰居半求着過來的,鄰居的房子都租滿了,實在沒有空房間了,但是他們老鄉都選擇租在這附近,大家在一處能有個照應,鄰居看他年紀也不大,一個人出來打工挺艱辛的,就答應了幫他這個忙,王洛爸爸媽媽見他也是老實孩子,不好推辭 ,就讓他住了下來。

一住便住了一整個暑假,王洛的姐姐很少出門,一天她被媽媽軟磨硬泡拉去逛街,實在沒辦法了這才出門,所以住了很久才見到了那一面,可是只那匆匆一面,就已經讓那男孩深深愛上了這個女孩,在他眼裏,他從未見過如此漂亮的女孩,世界上所有的形容美麗的辭藻用在她身上都是不夠的。女孩也記住了這個租在他們家一樓的男孩。

剛開始的時候他當她是天上的嫦娥,根本不敢有任何想法,他知道自己跟她懸殊太大,自己太窮,當他無意中從鄰居口中得知這個女孩的事情以後,他毅然決定追求她,女孩子一直決然的拒絕,不是不想愛而是不敢愛,因為愛過也是徒留悲傷。

男孩哪裏會放棄,他直接朝王洛的爸爸媽媽求婚,他要照顧她剩下的歲月,不管怎麽樣都要一直陪着她,既然活了一回就要活在當下,用心活,也不枉來這世上走一遭,他還信誓旦旦地說自己一定會照顧好她,王洛爸爸媽媽感動的熱淚盈眶,他們被那男孩的誠意打動了。

于是,他們簡簡單單地辦了一場婚禮就結婚了。剛開始很多人都說那個男孩是為了他們家的錢才娶的那女孩,可是慢慢的,沒有人再說這話了,因為他們看到了那個女孩很幸福。

他是用自己的生命在愛她,照顧她,對她好,好到連女孩都開始留戀起這個世界來,不再似從前一般自暴自棄,她甚至要求她爸爸媽媽帶她去北京上海治病,于是一家人去了很多地方遍尋名醫。

可是天意不成全,始終還是沒有辦法治療,如果強行動手術的話,還可能更加惡化,于是,他們只能回來了,他對她還是一如既往的好,他們在一起過了很甜蜜的四年。

終于,女孩住進了醫院,他天天在醫院照顧她,無微不至,她被病痛折磨的很難受的時候,會罵他要他走,他卻怎麽樣也不離不棄,就當什麽都沒聽到,只一味地把她收拾得很幹淨,他知道她愛幹淨。

直到最後,女孩清醒的時候在他手心留下了不舍的淚水,她不放心他以後一個人,她要他忘記她,要他重新過好自己的餘生。他只聽着不作答,在她面前他從不流淚,只等到送走了她,他才在她墓前狠狠的哭了一場。

回來後王洛的爸爸媽媽找到他,跟他說了女兒的遺囑,女孩叮囑爸爸媽媽終身要拿他當自己的兒子看待,自己的那層房子要留給他,他走就要折現給他,最重要的是,他走與不走都要他再婚。

他爸爸媽媽自然對他也是感恩戴德,聽了女兒的話也是滿口答應,可是最後他卻還是留了下來,還住他們以前的房間,什麽都沒改變,就好像她還在。

別人都是在故人離去以後便把她生前用過的東西全燒掉,可是他不,他什麽都不燒,全留着,就這樣住着,他爸爸媽媽看着都心疼,勸他離開或許更容易忘記。

可是,他就是不走。還重新找了個工作,白天會在外面上班,晚上便回家,很簡單的兩點一線,休息的時候經常回去女孩的墓地跟她聊天。就這樣一個人,到現在也有兩年多了。

聽完這個故事,曉鏡已經感動的淚流滿面,自己都沒發覺眼淚已經長串長串地掉落在手背上了,想不到這樣癡情的故事發生在了現實生活裏,林帥宇也聽得認真,大家都很感動,有好一會兒大家都沒有說話,還是王洛換掉沉默氣氛,拉起大家到麻将房去。

生活的悲痛沒有發生在自己身上,是沒法去體會的,再感動也只是當個故事聽聽而已,于是大家也一會兒的功夫就忘記了。

下午大家打了一個下午麻将,直到王洛的爸爸媽媽來招呼起來去吃晚飯,他們弄了滿滿一大桌子菜,就在我們剛開始吃的時候,他姐夫就回來了。

他爸爸媽媽趕緊熱情地招呼他過來吃飯,王洛也趕緊起身恭恭敬敬地對着他叫了一聲姐夫,那人笑臉盈盈朝我們揮手致意:“是王洛的同學來了,我吃過了,你們慢用,玩得開心點。”便上樓去了。

看着他離去的孤單背影,曉鏡覺得他很可憐,他的笑容那麽明顯是強擠出來的,他的內心應該是很凄冷的吧,倘若你有心跟去側耳傾聽,便可以聽到他在那房間一個人的對話,好似“我回來了”,好似“我今天一點也不累”……失去愛人的痛苦不是任何人都可以承受得了的。

一個人的孤單,可以習慣,但是當你享受過兩個人的甜蜜而又不得不再一次回到一個人的孤單的時候,就再也習慣不了了。

不知不覺眼角還是有一顆難受的液體滑落下來,曉鏡正想去擦拭的時候,卻被另外一只手溫柔地抹了去,他伸過來溫暖的手掌,在桌子下緊緊地握着她的手,很久很久沒有松開。

王洛的笑在手機裏依舊似往日燦爛,很純很淨。

曉鏡一直佩服王洛,他總是那麽開心,總是那麽陽光,也許正是他經歷過苦痛,才更加用心去感受生命,珍惜生活。好在,他現在擁有了幸福。

出神了很久,沒有發現羅晶晶的短信早就問了過來:“你來嗎?”

“不去了,你們玩的開心。”她回複,籃球這個東西是不能輕易去看的。

思緒又飄了回去。

記得清楚的是,他經常會在只休息一天的周日,在三四點鐘的時候,借着出門打球的名義,騎一輛自行車來宿舍下面叫她,到操場打球去,要她坐旁邊看。

他的哥們更多是他之前就讀的那個學校的,他們經常一起約出來打球,自從和曉鏡認識以後,他就把他們常聚的打球點定在了他們學校。

第一次見面的時候,那幫哥們都起哄得很,幾個人全圍上他,打打鬧鬧地似乎在說着什麽,但是他很快就讓他們聽話了,只見他們認真的聽着他說話,有的歪出個頭把曉鏡從上至下打量了一個遍,然後他們都壞笑着最後捶了他一頓才算完。

然後那幫哥們就都對她親切起來,一下子就沒有了開始抗拒她的那種距離感。他們在打球的時候,曉鏡就老實地坐在一邊看着。

不知什麽時候,曉鏡發現,身邊的女孩子越來越多,一下子就把她圍住了,而且還很不“安分”,時不時地就驚叫出來,那聲音尖尖細細的,分貝很高。

轉過頭看向她們的臉,一個個都是崇拜的眼神,她這才仔細觀察場上那幾個大男孩,雖然她對籃球一竅不通,但是看他們個個身材高挑,在場上也都身形矯健靈活,投籃也準,還真是帥極了。

果真是籃球打得好就是更惹女孩子喜歡啊,剛感嘆完,中場休息的時間到了,他們都走了過來。

女孩子們立即朝他們遞水的遞水,遞紙巾的遞紙巾,誇張地把他們當明星偶像崇拜,大有追星的氣勢,曉鏡不知不覺被擠到了一邊去了。

她驚呆了,現在女孩子年紀還那麽小就那麽開放,絲毫沒有女孩子特定的矜持,是自己太迂腐還是這個時代變化太快。

一直到打完了球,回去的路上她還一直在感嘆:“你們有那麽好看嗎,那幫女孩子看得眼球都要出來了!”他不說話臉色略微陰沉了一點下來。

她接着說:“不就是打個球嗎?不至于吧!”

他還是繼續忍受聽着她念叨:“太瘋狂了,她們怎麽會這樣啊,理解不了。”

他實在受不了了,一把抓過她的肩膀按住,然後就把臉貼過來直逼她的臉,厲聲說:“難道你就不覺得我帥嗎?”

曉鏡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吓了一跳,然後又忍不住笑了出來,他更加不解了:“你笑什麽?”

“還有這樣的人,逼着別人說自己帥的,”她還在笑,但是底氣不是很足,聲音其實有點小。

他卻松開了手失落地站在那裏,瞬間像只卸了氣的皮球。

旁邊閃過來一輛自行車,一個漂亮女孩轉過頭來對着他叫了句:“帥哥!”

他不理那女孩,只是轉過頭對着她白了一眼表示抗議。

然後自行車立即又飛快地過去了。

夠大膽夠直白,曉鏡驚呆了,立即她又覺得眼熟,然後便想起來了是剛才那一撥熱情的女孩裏的一個,再看他還是一臉的不高興,走路都無精打采的。

她看到他有些難過的樣子,好像自己的話真的有點傷害到他了,于是她也想學學那些開放的女孩,主動拉一拉他的手,可是需要一點時間給自己打打氣。

最後終于她鼓起勇氣,快步上前,伸出手去,可剛碰到他的時候,觸電般的感覺讓她立馬又後悔了,剛想往回縮卻被他牢牢抓緊,他的臉便一掃剛剛的萎靡不振,立馬掩飾不住得眉歡眼笑起來。

曉鏡心裏卻是異常的緊張和害羞,好在學校人不多,她真是後悔自己太沖動,所以沒多久,她還是用力地抽回了手,這次他沒再勉強,路上話雖不多,但是還是感覺到他心裏一直很高興。

一下到了宿舍樓下的時候,曉鏡趕緊一下閃了回去,這才發現自己的心跳一直就沒有慢下來過。

接着又是羅晶晶的消息,窮追不舍的。

“打完球,我們還要去商量聚會的事,你來不來?”

“聚會?”

“是啊,這次十周年畢業聚會,去年開始就商量來着,過幾天就到了,我們負責安排的人今天商量具體細節,你來不來?”

原來是這麽回事啊,算算時間,可不就是當初畢業的時候了嘛,只是這次聚會看來是躲不掉了。

12樓的辦公室裏的那個人人,也在拿着手機發呆,十年的光陰,可以改變的是什麽?需要堅持的又是什麽?曾經早已在心裏暗許的答案再一次打起來問號,只為那一個眼神,于是,那天的她出現的時刻,總在他眼裏繞。

她跟在蘇致霖後面,還是依然如舊,沒有太多的改變,穿着也還是那麽簡單素雅,一件白T恤配一條淺顏色的牛仔褲,背着一個不大不小的背包,那又長又飄逸的頭發任意地披灑在肩上,略微低着的頭似乎是想躲進長發裏去,這一切都跟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很像,只是她身形似乎更加消瘦了一些,臉上眼角似乎都帶着一股淡淡的憂傷,讓他看了只想心疼。

而在她看過來的瞬間,他就挪開了,他藏了起來,只露鋒芒,來維護他那顆更加需要保護的自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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