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喜歡考試了 — 第 22 章

陸澤良低着眉看向她,望了許久,才伸出手,把她耳邊幾縷被風吹亂的頭發,撩到耳後,然後牽起她的手,說:“走吧,我們去其他地方再逛逛。”

從香樟路走到頭,正好是學生宿舍,男生宿舍和女生宿舍正好成半包圓狀,圍成了一個弧線,中間還有一個八卦圖,當年雲佳墨在市高的路上,還聽見有兩個女生在說,之所以弄個八卦陣,是因為宿舍是從墳地裏建起的。

雲佳墨膽子小,吓得好幾天都睡不着覺,就連那次考試都下滑了幾名。

從宿舍到教學樓必經的一條路旁,學校為了鼓勵大家的學習動力,在那兒立着一個校園紅人榜。

兩人走到哪裏,雲佳墨掃視了一圈,最後把目光停在最右邊的一個位置,看向陸澤良說:“你看,“我”的照片居然還在诶。”

那幾年的雲佳妮可謂是市中的風雲人物,大大小小的考試,就沒有幾次不是榜首的,所以學校為了給“後人”動力,以至于現在,雲佳妮十八歲的照片還在上面。

畢竟是過了那麽多年了,即便照片是放在玻璃裏,也難免會有多多少少的歲月的侵蝕。

雲佳墨隔着玻璃,撫摸着那張相片,雖然相片上不是她,可這張相片的意義,卻是她用一整個青春換來的。

不知怎的,她忽然就想到了,當初陸澤良踢到墨水瓶窘迫的事情,嘴角不自覺的就上揚,咯咯的笑出了聲。

陸澤良盯着她的笑臉入神片刻,就好奇她笑什麽,轉頭看向那張靠照片。

照片裏的雲佳妮烏黑的長發垂在胸前,那時候流行厚劉海,恰好雲佳妮那張照片也是那個發型,陸澤良情不自禁的就盯着那張照片認真看了起來。

其實那張照片他曾經也經常會盯着看,只是今晚怎麽看覺得怎麽不對,看着看着,他的眉心就蹙了起來。

他怎麽覺得,七年後的雲佳妮,和照片會差距那麽大呢?

陸澤良還是覺得奇怪,眼神也開始變得考究起來,他還沒看出來個所以然,一邊兒的雲佳墨突然就開口說話打斷了他的思路。

雲佳墨踮起腳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說:“走吧,天都這麽黑了,該回去了。”

陸澤良緩了半秒,才轉頭看向雲佳墨,女孩兒清澈的大眼睛,忽閃忽閃的,嘴角向着他微微勾起。

“阿澤,想什麽呢?”

“沒什麽,對了,我怎麽覺得你現在變化那麽大?”

雲佳墨一時半會兒沒把他這句話消化了,揚着眉“嗯?”了一聲。

陸澤良以為她沒聽清,又重複了一遍,不同的是把疑問句變成了肯定句。

“我說,你現在變化很大。”

同樣的小臉,同樣的鼻梁,就連眼角那顆淚痣,位置都是一樣的。

可再看照片,卻給了他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陌生感。

如果說第一句雲佳墨沒反應過來,那第二句她是聽清了的。

陸澤良忽然說變化大,那是不是意味着他發現了什麽端倪。

雲佳墨心裏猛的一哆嗦,這正主可能都要回來了,難道這最後一點美好時光都不留給她嗎?就要被識破了嗎?

不行,這種關鍵時刻,不能慌,這不,照片都是七年前的雲佳妮了,肯定變化大啊!

對對對,陸澤良可能就是腦抽了随便一說,她不能自亂陣腳。

雲佳墨穩了穩心神,然後很自然的看向他,手指着照片的方向。

“你是說和這張照片比嗎?”

沒給他回答的時間,雲佳墨捂着嘴“噗嗤”就笑出了聲。

“你是不是傻呀,這張照片都是多久以前了的,而且還是證件照,在玻璃都放了那麽久了,還不知道有多少小強爬過呢。”

說話間,還真有一只不知道從哪裏竄出來的小強,嚣張的在照片上爬來爬去。

雲佳墨還半開玩笑的目光跟着那只小強跑。

“你看,我說什麽,所以啊,變化大是正常的。”

可能是她的着一系列動作反應的太過于自然流暢,以至于陸澤良根本沒有注意到一開始她表情的凝滞。

————

從那一天後,雲佳墨還專門研究了半天偵查術,然後趁着雲豪不注意,悄悄跟蹤偷聽了好幾次他打電話。

可能網上下載的書是盜版的,雲佳墨實施跟蹤了好幾天,都一無所獲,好幾次還差點兒被發現了,繞是她屏住呼吸,再屏住呼吸,除了聽見幾次雲豪給投資商打電話,就再沒聽到什麽關于雲佳妮的消息了。

不過雲佳墨還是暗自竊喜,說不定還真的去當難民了。

可是竊喜過後沒多久,就在她放松警惕的第二天,她慣例走樓梯下公司,還是那節臺階,還是那個位置,還是雲豪接電話的聲音。

“你說确定了那是佳妮?”

“什麽?你說,她是被人賣到非洲去的,那邊兒不放人!!”

“好好好,這樣,你先照顧好佳妮,錢不是問題,行行行,我現在就彙款,你把地址告訴我,明天,不,今天我就趕過來,我到要看看,是哪個不怕死的不放我佳妮走。”

……

後來雲佳墨才知道,原來雲佳妮當年跟着那個章哥“私奔”去了國外,然後章哥在國外染上了賭博惡習,什麽都賣光了,沒辦法,只好把雲佳妮給賣給了一個黑工廠,送到非洲去做苦力了,其實想想那個章哥還不算太壞,至少沒讓她去“賣”,當然,這都是後話。

那天下午,雲佳墨在茶水間接水的時候,裝作不經意間問起雲豪的行蹤,果然得到的答案是,他出差去了。

可能是有了第一次正主要回來的心理準備,這次,再聽到的時候,雲佳墨比那時淡定了許多。

那天下午,她兩三下收好桌子上的瓜子殼兒,破天荒的從櫃子裏拿出筆和紙,手繪了好幾張逃跑線路圖,對,作為設計部長的她,人生中第一次提起畫筆,是為了設計“私奔”路線,雖然私奔這個詞,只是她一廂情願的想法,反正都差不多啦,她準備把陸澤良騙走,騙到山溝溝裏去,騙到沒有人認識他們的地方。

下班時間,陸澤良照例到公司樓下接她。

雲佳墨一坐上副駕駛,就迫不及待的要實行自己的行騙計劃了。

在安全帶扣扣到扣子裏時候,雲佳墨自然的插入一句話。

“阿澤,最近有時間出去旅游嗎?”

确定她坐好,陸澤良踩下油門,注視着前方的路況,側頭,沒有回答有沒有時間,而是直接問她。

“想去哪兒?國內還是國外?要不然你選個海島,最近入秋了,去海島正合适。”

雲佳墨暗自心想,把他綁架到一個無人島,好像也是不錯的選擇。

“好啊,那我選好了,能不能明天就走?”本來想今晚就走的,可轉念一想,若是說今晚,未免也顯得太倉促了些,容易穿幫,其他她忽略了,明天走也顯得比較急。

當晚,雲佳墨抱着IPAD坐在地上,手裏拿着一只鉛筆,盯着一張世界地圖,考慮着人生終極大師。

管家好幾次都過去勸她地上涼,而且又是晚上,燈光總沒自然光好。

可雲佳墨不聽,執着的在哪裏對着地圖,又是圈又是點的。

最後功夫不負有心人,雲佳墨在美國和加拿大的縫隙裏,找了一個肉眼幾乎不可見的小黑點兒,然後在IPAD上确定那個島嶼真實存在,而且很偏遠後。

她喜滋滋的把自己定下來的地方拿給陸澤良做參考。

“阿澤,阿澤,我們去這裏吧。”

雲佳墨用筆指着那個小黑點,滿臉充滿着希冀。

最後,兩人去了馬爾代夫的白馬莊園,果然要綁架一個商人,不是那麽容易的事。

白馬莊園被列為馬爾代夫的十大燒錢島嶼,沒得一塌糊塗。

陸澤良專門找人安排的水屋,以便于更好的參觀海景,沒事兒還可以坐在陽臺的臺階上,逗逗小魚,玩玩兒海水。

雲佳墨見計劃落敗,可又想到他因為自己的一句話,沒有考慮的就立馬就放下工作,還帶自己來了這麽漂亮的地方,想想,也不好一直臭着張臉,拂他面子。

雖然還是有點不情不願,但身體卻很老實,兩三下換好了泳衣,拉着陸澤良就往海邊跑。

由于島內容納數量,是嚴格控制在酒店接待人數之內,所以即便是海島旅游的高峰期,白馬莊園也依舊給人寧靜致遠的感覺。

此起彼伏的小浪花,有一下,沒一下的打在她腳踝上,癢癢的。

偶爾還有帶着一顆海星上來。

雲佳墨歡快的踩着朵朵浪花,向着遠處的陸澤良揮手,嘴裏還一口一個阿澤的,叫的可甜了。

雲佳墨第一次見到海,興奮過頭了,根本沒有注意到遠處陸澤良表情的細微變化。

雲佳妮是怕水的,真的有變那麽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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