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妾虐渣寶典 — 第 5 章 闖禍了?

核桃捂着紅腫的半邊臉,傻愣了片刻,方才終于緩過神來,“噗通”跪在了地上:“我沒有,沒有,我雖然笨,但是伺候我家姨娘絕對是用了心的。”

“用心?你若是用心,寸步不離地守着你家姨娘,她能尋了短見?你還有臉強詞奪理?”

這核桃看來果真就是一根筋,聽嚴婆子的指責竟然果真入了心,滿心愧悔與懊惱,哭得更兇。

适才那位高挑女子一聲不屑冷哼:“都怕擔責任,就全都推到一個傻丫頭身上,這核桃平素裏是怎麽伺候淺月的,大家可都有目共睹……”

嚴婆子望着她一聲冷笑:“那依照吟風姨娘的話說,這過錯應當算到誰的身上?是不是要讓王爺差人進來升堂問案?左右淺月足不出戶,若是審問起來,也是你們幾人争風吃醋結下的恩怨。”

幾位美豔婦人便不約而同地望向那吟風姨娘,目光裏帶着怪責。

她也不甘心地閉了嘴。

嚴婆子扭過臉來,極兇狠地瞪着核桃,核桃驚慌地瑟縮兩步,抽噎着小聲辯解:“我家姨娘昨夜裏好像真的受了委屈,半夜失魂落魄地從外面回來,我問什麽也不應聲,只是悶在被子裏哭……”

話還沒有說完,嚴婆子掄起胳膊又一巴掌打上去,厲聲道:“胡說八道!院子都是上了鎖的,她深更半夜的往哪裏去?又能受什麽委屈?你即便是要推卸罪責,也不能尋這種蹩腳借口。”

核桃直接被這一巴掌給扇到了地上,一時間頭暈腦脹,只會委屈地抽噎。

“我沒有胡說,她定是與誰打架吃了虧,适才換下來的衣服……”

嚴婆子不由分說朝着核桃一腳踹上去,打斷了她的話:“今日若是不打爛你的嘴,你定然是不肯認罪的。便殺雞儆猴,給你們姨娘一個交代,也給那些欺主的刁奴們一個警戒。”

自家主子自盡,核桃原本就悲痛不已,如今又被冤枉責打,委屈,驚恐,悲憤,可又不敢反抗,只能連連磕頭求饒。

有人幸災樂禍,自告奮勇地差使身後丫鬟:“去把嚴嬷嬷的戒尺取過來。”

花千樹終于忍不住,“噌”地站起身來。

“慢着!”

衆人不約而同望向她,上下打量,滿是驚訝。

花千樹深吸一口氣,沉聲道:“淺月姨娘昨夜裏的确出去過,這丫頭沒有說謊。”

嚴婆子狠狠地“呸”了一聲:“這裏哪裏輪得着你說話?你今日初來,又知道什麽?”

花千樹撩起自己的衣裙給衆人看:“這是我剛剛救下淺月姨娘的時候,從她鞋子上蹭到的泥沙,裏面混有青苔,而且從她鞋底泥污的濕潤度看,應當剛沾染不久。

适才一路走來,我有留心,院子裏俱是青磚墁地,幹燥整潔,也就是說,昨夜裏淺月姨娘可能的确去過院外也說不準。”

“牽強附會!”嚴婆子立即出聲打斷了花千樹的分析:“大家全都知道,這霓裳館夜裏院門是鎖着的,誰也出不去進不來。你再信口開河,便回禀了老太妃,重新将你打發出去。”

這是在恐吓自己?

花千樹看着這婆子就不順眼。口口聲聲訓斥得好聽,她自己不是一樣欺軟怕硬?因為害怕承擔幹系,被老太妃責罵,只将過錯盡數賴到一個小丫頭身上。

她直接一撩淺月衣袖:“那她這身上的傷是從何而來?”

淺月手腕處有兩道極明顯的淤青,好似被繩索狠勁勒過一般。

嚴婆子急吼吼地上前,推搡花千樹:“滾一邊去!”

花千樹手裏尚且攥着淺月的衣袖,一推搡,就将淺月的衣襟扯開一些,露出半個肩膀和心口。

借着淺淡燭光,她眼尖地發現,淺月胸口處點點淤青,如落梅遍布。

她侍奉了夜放三年,怎麽能不明白這些淤青所代表的含義?分明是男女歡好之後的痕跡。

嚴婆子始料未及,忙不疊地去遮掩。

花千樹後知後覺地想起适才吟風說起的一句話——“淺月都一個多月沒在王爺跟前露臉了”。

那麽,淺月身上的淤青從何而來?

自己剛剛揭露了她夜半三更外出一事。

豈不是說明,淺月或許是給夜放帶了一頂綠得油亮的帽子?

難怪嚴婆子一直想方設法地掩飾,還遷怒于核桃。若是老太妃與夜放得知淺月死因,她肯定難逃罪責,這是管理不善啊!

而且,這事情傳揚出來,夜放那張冷厲的臉,怕是也要生綠苔了。依照他狠厲的脾氣,淺月即便沒有自盡,也斷然沒有生路。

貌似,她闖禍了?

嚴婆子極其惡毒地瞪了她一眼,又氣咻咻地環顧四周:“人都已經沒了,誰若是敢胡說八道,我熟了她一層皮!”

立即有姨娘随聲附和:“就是呢,多說無益,追究什麽也于事無補,還是趕緊入土為安最好。還好時辰不算太晚,趕緊發喪了,要不多晦氣,感覺滲人得緊。”

嚴婆子終是饒過了核桃,連哄帶吓吩咐道:“給你家主子趕緊換身衣賞,洗洗臉梳梳頭,好送她上路。我去張羅後事,這筆帳,先給你記下,過後再算。”

核桃感激地看了花千樹一眼,唯唯諾諾地應下。

嚴婆子便向外轟趕衆人:“你們都跟着搭把手送送?好歹也是姐妹一場。”

衆人便一哄而散,退出了屋子,只剩下核桃與花千樹二人。

核桃終究只是個孩子,雖然與淺月主仆情深,但是仍舊吓得戰戰兢兢,眼巴巴地看着花千樹。

花千樹便默不作聲地幫她将事情做了。

時辰尚早,嚴婆子一會兒的功夫就帶了人來,指揮着多少燒了幾沓紙錢,供了碗水飯,等壽材擡到後門,就将人裝裹了擡出去,封上棺木,再按照原路擡走,全都一臉漠然,連個哭聲也沒有。

只有核桃得了嚴婆子訓斥,縮在角落裏,捂着嘴,淚水肆意橫流,卻不敢出聲。

後門照舊嚴嚴實實地落了鎖,大家全都悄聲議論着散了去,院子裏頓時死寂下來,只有黑色的紙灰在夜風裏低低地打着旋兒。

燈籠搖曳,光影忽長忽短,有些凄涼。

花千樹上前,沖着核桃伸出手去:“去休息吧?”

核桃抽抽搭搭地起身,冷不丁地就撲進花千樹的懷裏,緊咬牙根,帶着濃重的鼻音問道:“這就了了嗎?我家姨娘定是有冤屈的。”

花千樹一愣,想起适才給淺月換衣服時,她身上的淤青,輕輕地拍拍核桃的後背,悶聲道:“我知道。”

可,可我也愛莫能助啊。

發佈留言

發佈留言必須填寫的電子郵件地址不會公開。 必填欄位標示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