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皇叔祖是“神棍” — 第 27 章

賈琏的臉僵了,身體一動不動,完全被賈赦的話給震傻了,不知該做什麽反應。

良久,他才扯了扯嘴角,“老爺,您在說什麽呢,什麽絕戶財?咱們榮國府也是有頭有臉的人家,怎麽會做這種缺德的事情。”

“呵呵,就是太清楚了,老爺我才敢這麽說。”賈赦嘲諷的一笑,“不就是老太太和王氏讓你這麽幹的嗎?你就別替她們掩飾了。她們是什麽人我還不清楚?子不言母之過,我就不說老太太了。就說說你那個好二嬸,表面看着慈眉善目,其實心腸比墨水兒還黑,性子比茅坑裏的那些髒污還臭,陰險狡詐又貪婪狠毒,這麽一大筆錢放在她眼前,她能不千方百計的弄進自己的私房裏?要是一個銅板都沒撈着,她才會嘔的晚上睡不着覺呢。”

賈赦的語速很快,尤其是形容王夫人的那些話,中間都不帶喘口氣的。其實這些年,賈赦幾乎每天都要在心裏問候一遍王夫人的祖宗。沒有問候賈政的,是因為他倆是一個祖宗。不過只能在心裏問候卻不能說出來,也着實讓人憋屈的很。現在終于有機會發洩一下,賈赦覺得心裏舒服多了。

而賈琏再次懵了。

他雖然早就知道他爹不喜歡二叔和二嬸,但他一直以為是他們住了榮禧堂的關系。但二叔夫婦住榮禧堂是老太太的意思,他爹縱使心裏有怒,也不好怨恨老太太,只能将怨氣發洩在二叔和二嬸身上。不過從他爹剛才的話語來看,又好像不是那麽回事。相比二叔賈政,他爹似乎更讨厭王夫人。

賈琏回想了一下王夫人這些年的作為,雖然王夫人确實不像外人以為的那般是仁厚人兒,但也不像他爹說的那般不堪啊,會不會是哪裏誤會了?或許是有人想要挑撥他們大房和二房的關系?

賈琏直覺這裏面有陰謀,還是大陰謀,因此臉色也變得嚴肅起來,鄭重其事的問道:“老爺,是不是有什麽人在您跟前胡說了什麽?您老實跟我說。”

賈赦此時還正沉浸在把王夫人諷刺一番的快感中,賈琏如此一問,他一時沒有反應過來,“老實說什麽?還有什麽誰在我跟前胡說話了?胡說什麽了?”

賈琏見他目光沒有閃爍,不像是心虛的樣子,也有些摸不着頭腦,問道:“那老爺您怎麽會說那些話?二嬸……不是挺好的嗎?對兒子也很照顧。”

賈赦總算明白賈琏是個什麽意思了,他這個傻兒子的心還向着二房呢!

賈赦覺的,他應該給賈琏敲一記重錘。父慈子孝以後有的是機會,先把兒子引到光明大道上才是正理。畢竟小路走多了,容易跌到陰溝裏。

這般一想,他啧啧了兩聲,搖搖頭,失望道:“我和你娘都挺聰明的,怎麽就生出了你這麽個傻兒子了呢。平時瞧着挺精明的,結果一遇到那心眼多的,被人賣了還幫人數錢呢。”

賈琏一臉的不服氣,小聲道:“兒子哪裏傻了?”

賈赦道:“你來揚州不就是等你姑父死的嗎,然後把林家的財産全都帶回京城?你若是能把這些錢全都撈進自己的私房裏,爹也不會說你什麽。但這些錢你就拿個雞毛蒜皮,餘下的全都被別人占了去,你說你跑前跑後勞心勞力,絞盡腦汁做了這麽多事,到頭來卻是為他人做嫁衣裳,你不是傻是什麽。”

“老爺您亂說什麽呢!”賈赦說的太過直白,賈琏臉上很是挂不住,辯白道:“有件事情您可能不知道,姑父已經和老太太商議好了,林妹妹将來是要嫁給寶玉的。姑父也說了,林家的一切都要留給林妹妹做嫁妝。兒子只不過是将林妹妹的嫁妝提前帶回咱府裏。”

“照你這麽說,這嫁妝以後全都會還給林丫頭?”

賈琏張了張嘴,很想斬釘截鐵的說“是”,但看到賈赦嘴角嘲諷的笑意,又給吞了回去。林家的錢是要補榮國府虧空的,等林妹妹長大了還不知道能剩下多少呢!他爹又是個混的,現在說的太滿的話,以後他可有的排頭吃。他于是折中的一下,模糊說道:“以後林妹妹總歸是咱榮國府的人。”潛在意思就是她的嫁妝還是榮國府的,給不給都一樣。

“你覺得你那個好二嬸會讓林丫頭進門嗎?你可別忘了,林丫頭去榮國府的第一天她就給人家一個下馬威,那時候林丫頭可才六歲大。之後她對林丫頭是什麽态度想必你媳婦也跟你說過。”

賈琏一直以為賈赦除了女人古董萬事不管,沒想到他竟會注意到這些,詫異的同時不以為然道:“一切都有老太太呢!只要老太太同意了,二嬸再不願意也不得不接受。”

“王氏可不是容易甘心的人。不如我來給你說說她會怎麽做。”賈赦嘲諷的笑了笑,道,“想不讓林丫頭嫁給寶玉還不簡單?只要人沒了,婚事自然就不成了。”

“老爺慎言!”賈琏驚道,“老爺真是越說越離譜了,這等話若是傳出去,我們榮國府可就完了!”

“林丫頭死了又如何?人是你接回來的,林家的錢也是你運回來的。即便有人追究謀害官家嫡女侵吞財産,那找的也是你。榮國府怎麽會完?老太太哭一哭,你那個好二叔好二嬸再來個大義滅親,說你做的事情他們全然不知,他們就能撇個幹淨。畢竟事情都是你經手的,他們可沒沾一星半點。到頭來,只有你被犧牲,你說你這是不是被人賣了還替人數錢啊?不過人家都是賣身,你卻是在賣命!”

賈琏只覺得渾身發冷,腦袋一片空白……他很想對賈赦大吼說你說的都不對,但心裏卻有個聲音在說你爹說的都是真的,你就是個被人利用的徹頭徹尾的傻瓜。

因為他清楚的記得,王夫人在說起林家財富時眼裏的貪婪,和提及林妹妹時眼中那一閃而過的厭惡。至于老太太……她一向偏心二房,就是為了寶玉,她也不會讓王夫人出事的。

賈琏舔了舔嘴唇,很是艱難的說道:“他們犧牲我又能得到什麽好處,難道就不怕外人說他們狠心無情?老太太他們平時連下人都不忍心處罰……”

“好處?好處大了。朝廷爵位傳嫡不傳庶。你我都死了,榮國府和爵位就能名正言順的歸二房了。”

“怎麽會?”賈琏渾身癱軟,一臉死灰,顫聲道,“我可是他們親侄子和親孫子啊!”

“若不然,你以為你娘和你大哥是怎麽死的?”

賈琏怔了一下,猛地擡起頭,渾身的血液凝結成了寒冰,猶如墜入了萬丈深淵。

“主子英明,還真是蒙對了。”文東延面帶喜色,拈須微笑,道:“癞頭和尚确實曾去過薛家,而且為的就是薛家姑娘。”

水靖本來還想謙虛一下,沒想到文東延居然用了“蒙”這個字。他明明就是經過一番推敲的。水靖連白眼都懶得翻了,佩服他一下有這麽難嗎?

水靖撇撇嘴,“也是讓薛家舍了這丫頭?”

“這一個倒不是。”文東延搖着扇子娓娓道來,“薛姑娘和林姑娘一樣,也有些先天不足,聽病症似乎是痰疾。薛家為了她這個病,不知請了多少大夫,藥也吃了不少,但總不見一點效果。然後那癞頭和尚就出現了,直說薛姑娘是從胎裏帶來的一股熱毒,吃凡藥是不中用的,定要吃海上仙方才行,還給了一包末藥作引子,與其他物一起制成藥丸子,說每每犯病時吃一丸就好了。倒也奇了,薛姑娘病症還真是壓制住了。”

水靖沉吟了一下,“可有藥方?”

“探子抄了一份。”文東延勾起嘴角,“這藥還有個不錯的名字,叫冷香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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