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妾虐渣寶典 — 第 61 章 可疑

井臺邊挺熱鬧,挽雲和晴雨跟前的兩個粗使丫頭都在,也在愁眉苦臉地搓洗着盆裏的衣裙。

這種上好的綢緞,既不能用草木灰,也不能用堿面或者皂豆反複搓洗,會令衣服脫色,深淺不一。

核桃按照花千樹的吩咐,用那塊香胰子,三兩下,就将唐修展的白衣揉搓得幹幹淨淨。

兩個小丫頭眼見她輕而易舉地将那緞衣上的血漬洗去,還飄着淡雅的香氣,都覺得神奇,七嘴八舌地開口詢問,她所用的,是什麽寶貝。

核桃也不知道。

花千樹笑眯眯地回答:“香胰子,可以用來洗衣服,洗澡,洗臉,幹淨清爽。”

“以前從未見過!”兩個小丫頭們議論紛紛,讨好地看着核桃:“能借我們用用嗎?”

核桃極大方地遞給了她們。

兩個小丫頭也是三下五除二,便将上面沾染的血漬清洗了下來。

“怎麽樣?好用吧?”核桃得意洋洋地炫耀。

晴雨跟前的小丫頭上次因為梯子一事,被老太妃責罰,心裏對花千樹多少還是有點芥蒂。不服氣地伸手一指:“這些污漬便洗不下來。”

花千樹低頭一看,見晴雨的墨綠色裙擺上尚有兩團醒目的污漬。

想想适才晴雨那一跤,雞血應當不會蹭到裙擺上,這應當是以前留下的舊印記。

核桃不服氣:“不可能!”

一把奪過來,抹上香胰子,輕輕揉搓,清水漂洗,污漬雖然還在,但是印記明顯略微淺淡了一點。她再次打了一遍香胰子,繼續揉搓,還是略有一點。

晴雨跟前的小丫頭“嗤嗤”地笑:“你就不要白費氣力了,我家姨娘的裙擺上有不少這種印記,下水之後比較顯眼,怎麽也洗不下去,可等晾幹之後,便隐去不見了。我經常洗衣,最是清楚不過。”

“姨娘們又不用做事幹活,裙擺上如何會這麽髒?蹭的什麽東西?”核桃頹喪地詢問。

小丫頭搖頭:“誰知道呢,反正是綠色的,只要粘上就洗不掉,為此毀了兩三條淺色的裙子。後來幹脆換成綠色羅裙,一個顏色,也就看不見髒了。”

綠色衣裳可是教坊司的獨特标志,裏面的舞姬,樂師等衣裳,包頭的帕子都是清一色綠油油的。

因為教坊司裏舞姬的身不由己,經常輾轉在各權貴懷抱,所以世人才調侃,婦人不守婦道,就是給男人戴了綠帽子。

晴雨出身教坊司,如今好不容易脫了這賤籍,竟然還喜歡穿這種教坊司的标準顏色,不嫌紮眼,原來是為了掩飾這髒污。

花千樹上前将裙子掉了一個個,見裙擺拖地處這樣的污漬還不止一處。

她手裏攥着那羅裙,愣怔了片刻。

核桃忍不住好奇地問:“姨娘,您在想什麽?”

花千樹冷不丁緩過神來,随口敷衍:“沒事,我就是好奇,晴雨和挽雲閑得真是無聊,整個這種腌臜的玩意兒,給大家夥都找麻煩。”

“我家姨娘這一陣子上廁所有點緊。”小丫頭也不替晴雨隐瞞:“寥寥非說什麽用豬尿脬裝了糯米雞血蒸着吃就治尿頻,還自作主張托人尋了來。我家姨娘最近葷腥都不敢沾,哪裏吃得下去?”

挽雲跟前的小丫頭就不屑地撇撇嘴:“人家就是會來事兒,咱們是動腿,人家就動嘴,累死累活抵不過人家一句話。”

花千樹在一旁若有所思。

只有核桃将這塊香胰子視若珍寶一般。将唐修展衣服洗幹淨了,熨燙平整,不好意思送回去,就滿懷憧憬地等着再見到唐修展的時候還給他。

花千樹自從做好了手工皂之後,又萌生了新的想法,制作牙粉。

府裏姨娘們晨起多是使用青鹽漱口,牙垢則是使用牙線。

而她在閨中的時候,習慣用牙刷與牙粉刷牙,京中也專門有出售茯苓牙粉的店鋪,她不是太喜歡那口感與味道。

她就想自己做來用。試了許多次,最後選用桂皮,用搗藥的罐搗成細粉,加入蜂蜜中拌勻。口感微甜,氣味清新。

但是她總感覺不盡如人意,想起後院裏有叢生薄荷,她以前經常摘了泡水喝,最是清新。便趁着中午院子裏沒人,輕而易舉地偷偷打開門鎖溜出去,采了一捧回來。

順便,她還去那個濕苔遍地的假山裏轉了一圈。

原本極是順利,回來院子的時候卻極是背運地碰到晴雨。

晴雨就站在後門旁邊,像是在守株待兔。

“花姨娘這是又做什麽去了?”

花千樹将薄荷葉用布袋裝得鼓鼓囊囊的,卻順嘴扯謊:“我見門鎖開着,好奇是誰偷偷跑去後院了,所以出去查看一眼。”

晴雨一聲輕哼:“這鎖鎖得好生生的,怎麽可能是開着的?”

花千樹扯謊眼睛都不眨:“許是嚴嬷嬷忘鎖了?還是門鎖壞了?”

她轉身淡定地鎖了後門,便大搖大擺地直接去了廚房。

廚房裏圍攏了許多人,正是熱鬧。

核桃也在,花千樹便向核桃打聽出了什麽事情。

原來,挽雲早就嘴饞劉媽做的糖醋魚。上次闖進花千樹的院子裏,掀了她的桌子,但是桌子上那盤糖醋魚,紅亮的汁,雪白的魚肉,散發出酸酸甜甜的味道,令她垂涎已久。而今日裏七皇叔有賞,她竟然破天荒地掏銀子給小廚房,開了個小竈。

劉媽接了銀子,提前叮囑了府裏負責采購食材的管事,中午的時候,就将所需食材采購了回來。

不過,那魚卻是死的。

挽雲給的銀兩不多,沒有什麽富裕,管事是要精打細算,還想着多少剝一層皮,所以,就貪圖便宜,買了一條據說剛翻白的魚。

劉媽接在手裏,就有點不樂意。

那魚眼睛都已經混沌了,顯而易見早就死了不知道多長時間,拿來濫竽充數,是會壞了她的手藝。

但是她說話輕,也做不得主,魚送過來了,那就要做。

收拾好了,細細地改作花刀,挂上芡糊,用熱油炸得透透的,淋上糖醋汁,就差魚丸兒給送了過去。

挽雲一看那糖醋魚,頓時就吞咽了一口口水,迫不及待地拿起了筷子。

窮苦人家出來的女兒,家裏又是重男輕女的混賬人家,平日裏吃東西也不挑剔,一粒油炸花生米都能嚼出一口的香。

但是今日這魚,丢進嘴裏,湯汁夠味,吃着也焦脆,但是,細品之下,怎麽也不是那個滋味。

細看魚肉,也是粉紅的顏色,沒有一點那種晶瑩剔透的色澤。

用筷子叉開,湊近去聞,沒有了湯汁的遮掩,就聞到一股極腥臭的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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