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明顯下降。
以前一聽說逛街,馮紫英神采飛揚,跑得比誰都快。現在她只是耷拉着腦袋跟在可欣的後面,純粹是湊數的。
“怎麽啦?跟顏老二吵架了?”可欣一猜就知道怎麽回事。
“沒有,”馮紫英的笑容有些蒼白,自嘲般地道:“吵什麽呢?有什麽好吵的?”
心裏鳴起警鐘,因為能讓一個原本活潑的女人變得落落寡歡,只能說明這個女人疲倦了也愛累了。
“那就是玩厭顏老二想換新口味了!”跟某色女在一起時間久了,可欣說話的腔調也被她傳染上了。
馮紫英便笑起來,盡管那笑容有些勉強。“對,這話對姐的胃口!”
“你們倆真出問題啦”!可欣呆了呆,正想問問到底出了什麽事情,卻聽到馮紫英突然擡高的嗓音。
“喲,這不是顏大少嗎?婚期将近怎麽有空出來閑逛?”馮紫英的語氣充滿了尖酸的敵意,這是她在面對厭惡的人特有的腔調。
可欣大奇,轉過頭去,果然看到了許久不見的顏邵軒。
男子溫潤如舊,只是俊顏清減,那雙墨玉般的俊目也變得有些黯然。
“得得得,你千萬免開尊口!”馮紫英拼命地擺手,阻止道:“我家可欣馬上就要嫁人了,為了避免誤會你還是免踏雷區吧!”
顏邵軒果然停止腳步,有些愠怒地瞪了馮紫英一眼,後者雙手叉腰,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悍婦狀。
咦?馮紫英這厮不是一直對顏邵軒這個未來的大伯子恭恭敬敬巴結都來不及的嗎?這怎麽……可欣迅速意識到馮紫英真的跟顏鳴黃了。
愛屋及烏,恨屋也會及烏的!馮紫英痛恨顏老二,所以看到顏老大也會不順眼。
“馮小姐請自重,我只是跟可欣說幾句話而已,不會傷害到她一根頭發!”顏邵軒很不悅地盯了馮紫英一眼,轉而對可欣說:“可欣,我們談談好嗎?”
可欣靜靜地凝睨着他,心情沒有太大的起伏。她奇怪自己再次見到他之後可以如此平靜,難道以前的一切她真的全部放下了嗎?
沒有心痛沒有糾結,有的只是一份對逝去感情的感傷,畢竟他們曾經相愛過。
“我跟我的朋友逛街呢,不希望被人打擾。我們之間該說的話早就說完了,不認為還有再單獨交流的必要!”可欣語氣清冷地道。
“好吧!”顏邵軒何等驕傲的名門公子,哪裏禁過如此漠視和冷落,當下俊臉上有些挂不住。便拿出一份喜柬交給她,倨傲地據高下巴,說:“這是我跟雅瑜的結婚喜柬,一直沒有機會親手交給你,我很希望結婚那天你能去喝喜酒!”
可欣沒有伸手接,因為男子已經很殷勤地将喜柬在她面前展開了。
大紅的顏色充滿了喜慶歡樂的味道,婚紗照上一對璧人更是光彩照人,男子儒雅俊逸,女子高貴美麗,臉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到底還是刺傷了眼睛,或者刺疼了心。可欣垂下眼眸,半晌無語。
“顯擺夠了吧?我們可欣不希罕吶,快拿走,照成這樣也敢拿出來曬,惡心!”馮紫英伸手拂開那張刺眼的喜柬。
顏邵軒很優雅地收回來,他的目的就是刺激可欣,看她的樣子應該被他刺激到了,不禁得意起來。擡高下巴,睥睨着沉默的女子,冷冷地問道:“我都要結婚了,難道你都沒有什麽話要對我說嗎?”
可欣慢慢擡起頭,清眸冷若寒霜,她一字一句地對他:“只有一句話!”
“噢?”顏邵軒瞠大俊目,定定地盯着她。
“請你趕緊去享受你的幸福,不要再來打擾我!”
“什麽人吶!顏家哥倆都不是好東西,專喜歡往人家的傷口上灑鹽!抛棄了女友,過後還特意屁颠屁颠地跑來送喜貼,真真是人至賤無敵!賤男人!賤男人!賤男人!”
一路上馮紫英不停地為可欣抱着不平,将顏邵軒臭罵一頓的同時,也捎帶着将顏鳴罵了個狗血淋頭!
可欣停下腳步,勸道:“能不能別罵了?我的耳朵都要起繭了!”
“難道你不生氣嗎?”馮紫英奇怪地看着她,同時手裏做了個掐的動作,“如果哪天顏鳴也這樣,我非當場掐死他不可!”
“顏鳴也這樣?”可欣終于知道馮紫英跟顏鳴真的出問題了,她正色問道:“到底怎麽回事,你告訴我!”
茶樓裏,兩人要了一間幽靜的茶屋,對面坐了。
聽了馮紫英的話,可欣不由大吃驚。“真的?他們兄弟倆準備同一天訂婚?”
“聽說是的!”馮紫英笑得很瘆人,不管心裏多麽憋屈,硬是忍下了悲悲凄凄,表現得很爺們。
“那……”可欣擔心地看着她,試探地問道:“你打算怎麽辦?”
兩人從小一起長大,沒有人比她更了解馮紫英。假如此時馮紫英大哭大罵倒沒什麽,偏偏她表現得這麽反常,說明她真是被顏鳴傷得很徹底。
“我就在等呗!”馮紫英咯咯地笑着,依然沒心沒肺的樣子。“等着喝他的喜酒!”
“那……喝完了以後呢?”可欣的聲音都顫抖起來,心疼她!
“喝完了以後?”馮紫英皺着眉頭糾結了一會兒,哈哈道:“姐當然拍拍屁股走人啦!”
“紫英,”想勸她幾句,可所有的語言在這種境況下都顯得那麽蒼白。可欣是從那個時候過來的,深知情傷最刻骨痛心,唯有用時間慢慢地愈合。
“好啦!別磨叽!我沒事兒!不就是失個戀嗎?姐我常常失戀都習慣了!”馮紫英笑着為她斟滿茶杯,說:“今天我們姐倆以茶代酒,喝個痛快,談個痛快!”
那天,她們倆真的打開了話匣子,從小時候在孤兒院的趣事到長大後學校裏收到幾封情書,都挨個回憶了一遍。
茶水沖泡得沒有顏色了,她們就叫服務小姐又重新泡了一壺。
對茶當語,人生幾何,得過且過吧!*
梅琳琳提着拉杆箱搬進了雲铮的舊公寓裏,雲铮吃一驚,問道:“你這是準備幹什麽?”
“我跟我爸爸鬧崩了!他讓我要麽跟你分手要麽滾出家門,我當然選擇第二種了!”梅琳琳說完就委屈地嘟起小嘴,撲進了雲铮的懷抱,哽咽道:“铮,現在我被我爸爸趕出來了,只能來投奔你!”
雲铮很感動,梅琳琳能為他做到這一步真的不容易,更何況他還三番兩次地傷她的心。愧疚地擁抱着她,勸慰道:“放心吧,他是你的親爸爸,而且只有你一個女兒,只是一時說氣話罷了,不會真的把你趕出來!”
梅琳琳拼命地搖頭,流淚說:“他說過,只有我跟你分手才準我回家!铮,我情願死都不會跟你分手!”
面對這樣對自己死心塌地的女子,雲铮并非鐵石心腸,當然不可能無動于衷。他再也不忍心推開她,就俯首吻上她的紅唇,喃喃地道:“好!你跟我在一起,我養你!”
顏鳴走進卧室,見馮紫英邊在挑選衣服邊輕松地哼着走調的曲子,似乎心情不錯,就走過去盯着她看了一會兒,問道:“什麽事情這麽開心?”
“明天姐要做新—伴—娘—了!當然開心啦!”馮紫英穿上了特意挑選的白色低胸單肩帶禮服,對鏡照了照,笑着問他:“怎麽樣?姐很有料吧!”
顏鳴哈哈一笑,上前扣住她“很有料”的胸脯,色迷迷地說:“讓哥試試!”
兩人膩歪了一會兒,肉麻兮兮地心肝肉兒的叫了一通,顏鳴突然想起什麽,問她:“明天誰結婚?”
“當然是我最鐵的姐妹可欣啦!”馮紫英一拍手掌,很夢幻地笑道:“最純美的玉女跟最酷最帥的老大,那可真是絕配啊!”
顏鳴收斂了笑意,推開她,冷冷地道:“明天你不許去!”
“為什麽?”馮紫英頓時叫起來,她瞪着顏老二看了半天,罵道:“你腦子有病啊!”
顏鳴照着她的額頭拍了一巴掌,氣惱地罵道:“你腦子才有病!你想想,雲可欣以前跟我大哥談過,她嫁給雷傑,我哥肯定不高興,你還去湊什麽熱鬧!”
“切!”馮紫英頓時很不屑,她鄙夷地瞧一眼顏老二,撇撇嘴,挑釁地說:“又沒讓你去!你憑什麽管着我?姐又憑什麽聽你唧唧歪歪!”
“就憑我是你男人!”顏鳴蠻橫地一梗脖子,伸手去解她禮服的扣子,嘴裏邊嚷着:“再不聽話剝了你!”
馮紫英當然不會任由他剝下她的禮服,兩人便拉扯起來。那件單薄精致的禮服哪能經得起兩人如此大力的拉扯“嘶”一聲,薄薄的料子便裂成兩片。
靜默了幾秒鐘,馮紫英突然如暴發的火山般噴射出來:“顏鳴,你丫的就整一個王八蛋!”
因為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