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什麽要告訴我這一切呢?為什麽不騙我一輩子?那樣的話,我就不用這麽難受,這麽揪心了!”我又突然笑了起來,他這麽處心積慮,不會算錯這一層吧?還是沒有想到,我會這麽難以接受呢?
“其實我一直想将所有的一切爛在心裏,甚至一直提醒自己,不能告訴你,無論如何都不能讓你知道真相,可是當真正面對你的時候,面對你那質問的眼神,對我那麽懷疑,我的所有防線都崩潰了,我當時唯一的念頭就是希望你能相信我對你的感情。”我看着他的表情是那樣痛苦,眉梢皺在一起,仿佛是老樹的盤根錯節,裏面蘊藏着無限的悲傷。
“雪兒,我真的很愛你,不能沒有你……”他深深嘆了一口氣,顯得那麽無能為力,想要伸開雙臂抱我,卻最終縮了回去,“雪兒……”
我慢慢閉上眼睛,真的不知道這件事究竟該如何解決,最終嘆了一口氣,“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好。”他伸手扶我,我們在沙發上坐下,他說,“雪兒,你母親也是希望看到你幸福的,她說她這麽痛苦過了一輩子,不希望你重蹈覆轍,遺憾一生,為了你母親的心願,也為了我們的好不容易培養的感情,你……你能不能放下那些呢?”
“呵……你是說讓我放下?放下因為你母親導致的我母親的悲劇,導致我童年的悲劇,一直活在父母争吵的陰影中嗎?你還是要我慶幸,我活在這樣一個環境中,心變得這麽冷,這麽硬呢?還是讓我慶幸,從小都沒有得到過一絲一毫的父愛呢?你告訴我?”我陡然就冷笑着望着他。
倘若不是她母親動了手腳,我母親就不會有這麽悲劇的一生,我也不會有這麽悲劇的童年!難道他讓我這麽輕易放下嗎?
“雪兒……你怎麽……”他驚訝得看着我,似乎不明白我怎麽就突然變成了這樣。
我轉過頭去,不看他,“我想一個人靜一靜,你先回去吧。”
他沉默了半晌,說了聲好,然後慢慢站起身來,走了出去。
我一直目送他的背影離去,心陡然變得冷到了極點。
我知道,每個人都是自私的,我也知道他這是為了維護我們的愛情,可是,我真的能承受着這一切,當做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過嗎?
我頭靠在沙發上,用手指用力按壓,這時候,我的電話響了,“明雪,子墨撞車了,你快來醫院!”
“撞車?”我來不及思考更多,立即拿了外套就往外走。
怎麽會這樣,明明早上還好好的,怎麽下午就撞車了,會不會是有人故意的?
“雪兒,你這是去哪兒?”我剛推開辦公室的門,發現童修宇還還站在門外,我說,“子墨在醫院,我要立即去看看!”
“好,我開車送你。”他這樣說着,摟住我的肩膀往外走,我朝他點點頭,他快速啓動了車子,“子墨怎麽了?”
“說是撞車,不知道現在情況怎麽樣了。”我皺起眉梢,心情越發煩躁起來,真是禍不單行!
“你別擔心,子墨還年輕,應該能受得住。”他安慰我。
我點點頭,“但願如此。”
我們到醫院的時候,我舅媽和顧美欣在手術室外面來回踱步,兩人的表情十分難看,我走上去問,“舅媽,子墨現在怎麽樣了?”
“還在搶救,明雪,子墨會不會?會不會……”我舅媽抱住我就哭了,雖然我表弟出事,我很難受,我還是安慰我舅媽,“舅媽,放心吧,子墨吉人自有天相,他還這麽年輕,不會有事的。”
她抱着我哭了半晌,才點點頭,我扶着她坐在一邊,我問,“到底是怎麽回事?子墨怎麽會撞車呢?”
“是剎車被人動了手腳,追尾了。”我舅媽深深嘆氣。
“剎車被人動了手腳?查到是誰動的手了嗎?”我皺眉想着,楚子墨剛剛回國,根本就沒有仇家,誰這麽恨他,下了這麽狠的手呢?
“不知道是誰動了手腳,警方還在調查。”我舅媽一邊抹着眼淚,一邊說。
不一會兒,我舅舅也趕來了,問了到底怎麽回事,我舅媽重複了剛才的話,我們在手術室外坐了好幾個小時,手術還沒有結束,這中間顧美欣一直沒有離開,抱着頭,坐在那兒,看的出來,她很難過。
晚上的時候,童修宇為我們買了一些吃的東西,可惜我們都食不下咽,沒動多少,直到半夜的時候,手術才結束,醫生出來的時候,臉色凝重,說過了四十八小時就脫離危險期,但是傷到了頭部,可能會失明或者失憶。
我舅媽一聽,當場暈倒,顧美欣立即安慰,“阿姨,您別擔心,具體結果,還是等子墨醒來才知道的!”
“我們楚家從來都是兢兢業業,安守本分,沒有做過傷天害理的事情,怎麽會遇到這種事情!”我舅媽一陣痛哭,我也跟着抹眼淚,我表弟今年才二十五歲,還那麽年輕,倘若真的失明,真的是天才成廢人了。
手術結束,我舅舅讓我們先回去休息,我舅媽和我舅舅在一旁守着,我和顧美欣一進門,就一屁股坐在沙發上,顧美欣一直仰頭看着天花板,一陣嘆氣,“哎,我真是沒有想到,他這麽沒心沒肺的一個人會突然有一天遭遇車禍,真是世事難料啊!”
童修宇為我們熱了牛奶,遞給我們,“還是喝點兒東西,好好休息吧,明天你們還要接伯母的班呢!”
我端起牛奶,看向童修宇,他還站在我們面前,我說,“修宇,謝謝你,你也早點兒休息吧。”
“我會的。”他勉強扯出一絲笑意,我知道,他心裏很難受,但是,我卻一句安慰的話也說不出口。
“你說,這到底是誰做的手腳呢?怎麽又是剎車失靈?該不會是楚碧嬌吧?”顧美欣搖晃着牛奶思索着。
“不會吧?楚碧嬌雖然很瘋,但是,子墨是她的親弟弟,她怎麽能下的去手呢?”我完全不能認同楚碧嬌的看法。
“是不是,到時候就知道了。”顧美欣慢慢吐出了幾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