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栖宸宮 — 第 75 章 瘟疫?

雕欄玉砌,薄絲帷帳,水晶的風鈴叮咚作響。一男一女坐在花園精致的涼亭中,各自執黑白,正在對弈。

“公主今天可是心情不好?”男子的聲音甚為溫和,如同春風拂面,甚為悅耳。

“恩。”女子的聲音悶悶的,她拿起一顆黑棋,随手落在棋盤的一角。

栖緋站在不遠處的小徑上,無奈地看着亭中男女,又是夢麽?這次輪到了年少的她和梵傾?她嘆了口氣,走近那精致的小亭,可就像她曾經嘗試過的一樣,無論怎麽靠近,也只能保持着同樣的距離。

“怎麽?可是同月冉大人吵架了?”男子看着早已沒有任何懸念的棋局,落下一子。

少女拿起黑子,皺着眉看了半天,幹脆撲倒在棋盤上:“如果是就好了,可惜月哥哥從來都不同我吵架。”故意弄亂了棋局。

她坐正身子,理了理袖子上的褶皺,故作驚訝的看着棋盤說道:“哎?抱歉,梵少主,本宮不小心把棋盤弄亂了,來人,過來整理。”

男子也不生氣,他笑着為少女斟上一杯茶:“可開心一些了?”

“什麽?”少女挑着唇角,不客氣的喝了一口:“你都說了要本宮說自己輸了才作數的,既然沒有輸,就不用陪着你去游月都。”

“确是如此,不過如果公主不同我去,就要和軒轅一起游湖了吧。”

少女一聽,瞬間垮下了臉,磨蹭了半天才猶猶豫豫的說:“今天與梵少主對弈甚為盡興,不知道梵少主可否賞臉與栖緋同游月都?”

男子正要含笑應允,就見傳訊的小太監慌慌張張地跑近,跪在亭外。

“參見公主,梵少主。”

“何事這般驚慌。”

“啓禀公主,梵少主……皇上要二位馬上去議事廳。”

“發生何事?”少女皺了皺眉。

“小人不敢妄論朝政……”小太監抹了抹額頭上的冷汗。

“說。”

“是,是,是梵氏封地朗鳴出現疫情,已亡上千人……”

“啪!”杯子落在地上,碎了一地。

栖緋睜開眼,到處都是樹木,落在身上的是斑駁的樹影,她忽然有些搞不清自己身在何處。

“再過十裏就到了石崗鎮,可能随時都有伏兵出現,你們是朗鳴最好的戰士,打起精神随時應戰!”

耳邊傳來梵傾下令聲,讓栖緋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已經醒了。

“是!是!随時應戰!”不到百人的隊伍,卻比得上成千上萬人的意志。

“栖緋,你醒了。”

擡起頭,看到的是戰羽放大的臉,栖緋這才想起,刺殺事件之後,為了減輕負擔,他們舍棄了所有的馬車,這兩日她都是由戰羽騎馬帶着自己的。

把身子坐正,看這些擁有無限精力的兵士,栖緋自嘆不如。

“梵傾的近衛很不錯。”

“恩?”

“前前後後已經有十次刺殺,人馬死傷極少。”

“恩。”栖緋點了點頭,她本以為梵傾不過是個會收買人心的皇子,如今看來,他确實在很多方面都合适做個帝王。領兵布陣都是個能手。

百無聊賴靠在戰羽懷裏,馬走得不快,颠簸的感覺讓她又有了睡意。

“不能再向前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在她的耳邊回響:“不能走了……現在的你還不是他的對手,不能再向前走了。”轉瞬之間,周身漫起無邊的寒意,片刻之後,滿眼都是流着血淚的人……她仿佛到了人間地獄,哀鴻遍地。

下意識的想從幻覺中醒來,她掙紮着睜開眼,終于,那些聲音消失不見。

“栖緋,你怎麽了?”戰羽摸了摸她的頭,有些涼:“可是哪裏不舒服?”

“沒事。”她想了想剛才的情景,忍不住打了個寒戰。

戰羽趕忙又用厚重的披風将栖緋裹緊:“前面不遠就有一個村鎮,到了那就可以休息了。”

“栖緋,不舒服麽?”梵嘯看到栖緋醒來,趕忙将馬駕到了她身旁,看到戰羽的舉動,他又羨又妒:“栖緋,不如與我共乘一騎?”

“為什麽。”

“為什麽?”梵嘯沒有想到栖緋會問這種問題微微發怔,又不好說是自己想抱她在懷裏,抓頭抓了半天,終于憋出了一個理由:“那個,那個戰羽的馬應該累了……”

“恩?”栖緋托着腮:“你是在說我很胖麽?”

“當然不是,當然不是!”梵嘯慌忙解釋:“栖緋怎麽會胖呢,我是說,我是說今天我給戰羽挑了匹老馬,不能讓兩人共乘很久……”說完,他愣了一下,然後小心翼翼的看向栖緋。

“哦……”栖緋沒什麽表情地點了點頭:“原來如此。”

片刻之後,栖緋和戰羽兩人騎着梵嘯的馬走在前面,梵嘯一人沮喪地騎着老馬沒精打采地跟在後面。

周圍的兵士忍着笑,圍護在左右。

梵傾時不時的看向栖緋,臉上帶着他自己都不了解的寵溺的笑。

“你說什麽?”軒轅皓坐在馬上,此刻的他顯出幾分疲憊和懊惱。

“啓禀皇上……”馬下,信使戰戰兢兢的報告自己要傳達的消息:“剛剛從東都傳來消息,那座……那座皇上要時時探查的神殿一夜之間不知所蹤……”

他快馬加鞭晝夜兼程的想要趕回東都,就只剩下一日的路程了,此時竟然傳來這種消息,怎能不讓他懊惱。

“還有什麽消息?”

“就在這幾日,東都出現了一名少年神醫。”

“戰羽,你有沒有聞到什麽味道?”栖緋原本正在把玩那個裝着松子糖的瓷瓶,卻忽然聞到一股難以忍受的惡臭。

“什麽味道?”戰羽嗅了嗅,卻沒有聞到任何異樣的氣味。

“聞不到麽?”那味道幾乎讓她惡心的想吐,她抓住戰羽的衣襟:“這味道我受不了……”

戰羽見到栖緋忽然變得蒼白的臉色和忽然溢出的冷汗,趕忙将馬轉了個頭,向反方向駕去。

“停!”梵傾一聲令下,讓人馬原地留守和梵嘯慌忙轉向追了過去。

“好些了麽?”戰羽見栖緋的臉色不再那麽難看才停下,将栖緋抱下馬,喂了些水。

“恩。”

“怎麽了,栖緋可是哪裏不适?”梵傾梵嘯追過來趕忙詢問。

“梵傾……”栖緋緩了幾口氣,氣喘籲籲的說道:“把你的人叫回來,那邊好像有什麽東西。”

“啊!”話音剛落,就聽不遠處傳來一聲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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