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裝布料有百分之四十的蠶絲。
煙頭灼燒而上,帶起淺淡的腥味。
許葵的手指用力。
煙頭幾近變形,卻依舊燒穿了餘仲夜的西裝,朝着裏面的襯衫蜿蜒而上。
隐隐約約的,像是在下一秒要觸及餘仲夜的皮肉。
餘仲夜沒動,眼底閃爍着行行綽綽的難堪,以及羞恥。
餘仲夜對許葵的印象還殘存在三年前。
很多的畫面,纏繞在一起。
餘仲夜的小葵花,是個白白的,軟軟的,說話細聲細氣,脾氣很好的軟包子。
很好抱。
餘仲夜手掌只要覆上她的皮膚,眼底便會被滾燙盈滿。
想抱她。
這會的許葵不是三年前的樣子了。
餘仲夜的難堪是自己在最初被許葵賣了後的猜想果然是對的,許葵真的變心了。
羞恥是因為……欲望漸起。
餘仲夜面對這樣的許葵,全身燒起了細密的一層汗,欲望比理智先行。
煙頭灼燒進了襯衫是個信號。
淺淡的煙味和許葵身上纏繞的酒香,以及淡淡的屬于她的若隐若現香甜味,混雜在一起,敲斷了餘仲夜腦中的弦。
餘仲夜手掌圈住她的腰,低頭。
感覺……
他走出清吧又自我建設了理由回來,就是存了這個念頭。
想抱她。
想親她。
想讓她哭。
餘仲夜個子高,穿着衣服不顯,脫了衣服卻能看出衣服遮蓋下的堅實肌肉。
許葵從前被餘仲夜抱着,最喜歡的是手掌貼着胸前,偶爾難受時手掌收緊,輕輕抓握。
這會也不意外。
許葵被圈住的力道很重,沒忍住。
手掌微微的收緊,帶了些和他溫度截然不同的微涼。
餘仲夜低低的呼吸一瞬,耳尖微動,在聽見後方來人後,毫不猶豫的圈着許葵進了隔壁雜物間。
門開合,随後視線從昏暗變成漆黑。
停頓不過半秒,餘仲夜在許葵動手之前,按着她的手臂別上了牆壁。
随後前傾,抵住門板,單手架起許葵坐上去膝蓋。
黑暗很遮擋人的視線。
卻依舊遮擋不住許葵眼睛的明亮,眼尾隐約有些紅,嘴巴蠕動想說些什麽。
餘仲夜不理。
他憋不住。
許葵不願意也不行。
餘仲夜骨子裏一直是只狼。
平日裏阖眼修生養息,靜悄悄的,不動如山。
一旦動了。
誰也按不住,非要噙咬住獵物的脖頸才罷休。
餘仲夜這會就擒住了許葵的脖頸,聲音很低很低:“你問山研究所的同僚們,知道卡爾在成為首席前,是我養着的一個兔子嗎?召之即來、揮之即去。”
許葵掙紮的動靜沒了。
餘仲夜被許葵冷清對待的難堪消失,心理平衡了。
低低的笑:“脾氣古怪、陰晴不定、極難伺候、睚眦必報……傻不傻。”
……
許葵從雜物間出來已經是夜裏兩點。
沒意外的。
錢明走了,給許葵發短信說下次再約。
許葵慢吞吞的走去沙發,扶了扶有些抖的腿,彎腰往身上套風衣。
有些潮的發被塞到了衣領後面。
許葵擡起酸軟的手臂想抽出來,但是無果。
沒力氣。
在沙發上坐下,點了根煙。
不過剛噙到嘴裏,煙被抽走。
小美在許葵對面坐下:“跟誰學的抽煙?”
“自學。”許葵嗓子發啞,說話的聲音有些喘。
小美知道許葵憑空消失的這四個小時在幹嘛。
畢竟錢明,和許葵一起來的那位,前前後後朝洗手間找了三趟。
小美也去了一趟。
一眼就看見雜物間的門開條縫,再輕微的一聲被扣上。
還有嘈雜聲中,細聽可以聽見的小聲嗚咽。
軟軟的。
勾得人煩得要死。
小美:“以後別抽了,煙可不是個好東西。”
許葵沒答。
小美:“餘仲夜呢?”
許葵眉眼冷了下來。
在雜物間那會,許葵感覺她都要死了。
腳不沾地,後背沒有依靠,全憑着餘仲夜掌控,起起伏伏的,難熬到許葵想抓瞎餘仲夜的眼。
小美又問了一遍。
許葵旁邊的窗戶被叩了叩。
餘仲夜站在窗邊。
黑色長風衣加身,頭發微濕,唇線抿着,冷冷清清的。
和從前一樣。
冷淡又疏離的在外面站着,示意許葵出來。
小美卻有些酸。
這三年。
餘仲夜一直都是這樣,冷冷淡淡的,卻不太一樣。
比從前喜歡喝酒了。
喝完眼底會燒起一團火,但是火光是暗色的,可以撲滅一切星光。
這會眼底還是暗暗的,卻隐約亮起了淡淡的光點。
小美安慰自己。
該關燈了,清吧不比酒吧,淩晨兩點就沒人了,燒着燈費電,老板會罵她不會過日子。
回頭看了眼。
屋裏只剩許葵,還有呈對角線角落裏的一桌男女,哪還有多餘的燈光。
小美眼圈微微泛紅。
原來這世上,還真有誰是誰的光這一幼稚惡心的說法。
“快去吧,他在等你。”小美說完,不自覺的打了個哆嗦。
因為許葵。
許葵的眉眼很冷淡,剛才回頭看餘仲夜了,小美沒注意到,這會喊了她,她回頭,剎那間,眼底閃過濃重的陰鸷,讓人看着有些不寒而栗。
小美:“你……”
許葵起身,拎起包出去了。
背影碎碎的,帶了些被蹂躏的不舒坦。
在餘仲夜迎上來後避開。
和餘仲夜中間的距離,看着挺近,卻給人一種很遠的錯覺。
許葵上車拉低了椅背,扣上安全帶,随後打了個哈欠。
餘仲夜一邊開車,一邊開口:“不想讓人知道你的從前,以後我……”
許葵打斷:“你去說吧。”
餘仲夜挑眉。
許葵手臂遮着有些腫的眉眼,聲音軟綿綿的,沙啞中帶着無所謂:“去說吧。”
說完輕笑了一聲,補充:“餘仲夜,我老師入駐青城研究院對你對你們,很重要吧。”
餘仲夜沒作聲。
許葵手臂放下,側臉直勾勾的看着他:“青城研究院比我想象中要垃圾很多倍,你知道為什麽嗎?”
餘仲夜手緊了緊。
“人都說不打無準備之仗,你們這仗,未打就已經輸了。”許葵眼底燒起濃重的怨毒,存心惡心他:“餘仲夜,我不止是問山研究所的首席,還是總工程師費計科,也就是你們費勁心機,必須要請到的大佬的太太,他孩子的……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