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葵開了房間的燈,原地站了會,把包随意的丢在地面。
原地靜默了一分鐘,擡腳去洗手間。
嘩啦啦的水落下,許葵颚首閉眼,任由滾燙的水從額頭四濺開,半響後喃喃:“別再來招我,否則……我滅了你。”
許葵在淩晨六點,剛合眼的時候接到了費計科的電話。
聲音冷清:“青城的人在查我,不是查研究所,是查我本人。”
許葵閉眼講電話,聲音沙啞:“哦。”
“這人跟你有關系嗎?”
許葵沒答。
對面笑笑,“誰啊,手爪子這麽長。”
費計科的私事是個迷,很少有人能查到,也極少有人能快準狠的在短短幾個小時,直接摸到他的老巢,查他的詳細底細。
許葵按了按眉心。
感覺自己真的小瞧餘仲夜了,沒想到他手這麽長。
許葵遲遲沒說話。
費計科語氣帶了笑,“別是你在外面瞎玩惹下的情債。”
許葵剛來問天的時候很低調,不怎麽愛說話,也不怎麽愛交際。
費計科看着無聊。
帶她去酒吧看了幾回放縱的夜生活。
許葵愛上了喝酒。
時間久了點。
不止愛上了喝酒,還愛上了撩撥人。
勁勁的,只撩不玩,惹下了一堆煩人的情債。
一度有海外的高富帥找上問山研究所的基地,指名道姓的讓許葵出來負責。
費計科亮出許葵已婚的身份。
許葵在問山研究院成了一個不負責任、貪玩愛玩的渣女。
費計科懷疑的理所當然。
“不是。”許葵說完打了個哈欠:“把你不想被查的遮掩住,我的不用管。”
電話對面安靜片刻,隐約傳來孩子的哭聲。
許葵煩得很:“挂了。”
“這個項目進還是不進。”
許葵睜眼,看了會半空,三年前從餘仲夜電腦上傳到手機裏的資料在腦海中過了一遍。
從專業角度看,可以進。
這是千載難逢的好項目,不進真的可惜。
但錢明說的事卻不能不放在心上。
許葵坐起身:“等我消息。”
“行。”
許葵挂電話前,費計科啓唇:“要不要和小渣渣說兩句。”
許葵當沒聽見,直接挂了。
……
隔天沒通知任何人,許葵直接打車去了青城研究院。
已經竣工的研究院看着很氣派。
許葵走近被門衛攔住,問她有沒有預約。
許葵沒預約,來也不過是看看這個三年才完工的研究院現在到底是什麽樣的規模。
還有,管理是不是像錢明說的那麽混亂。
沒等說話,肩膀驟然被拍了拍。
許葵回神,有點的煩的皺眉。
來的是野貓。
頭發很長,卷卷的,踩着高跟鞋,眼尾上挑,像個美豔的波斯貓一眼,琥珀色的瞳孔一眨不眨的看着她。
和許葵對視上後粲然一笑:“好巧啊,小妹妹。”
許葵不喜歡她。
哪怕她曾經利用她對付過餘非堂,卻依舊不喜歡,且沒有半點內疚。
許葵想,自己還真是應了費計科的評價。
沒長良心,涼薄到令人發指。
揮了揮被她拍到的肩膀,朝後退了一步,冷淡道:“不巧,我是專門來的。”
野貓和許葵這是第二次見面。
感慨天才可真是空有智商,缺了點情商。
但野貓依舊很喜歡她,親熱的朝前和她肩并肩:“怎麽不聯系我仲夜哥哥帶你來參觀啊,研究院現在沒啓動,除了前臺,裏面沒人。”
說着找出手機電話打出去。
聽見對面餘仲夜說去了南山,氣得牙疼,沒忍住,“你可真行。”
看了眼古井無波的許葵,背過身接電話:“南山好玩嗎?”
“好玩。”
野貓快氣炸了。
挂了電話,許葵已經朝裏面走了幾步。
野貓對研究院裏面的情況和分布不了解。
據說這位首席也不好伺候,餘仲夜約了兩天讓她來研究院視察她都不來。
好不容易來了,野貓不想錯過這個機會。
小步子跟上許葵,開口就忽悠。
野貓會說,聲音也甜。
許葵煩她,但不知道怎麽回事,就被她忽悠上了車。
昨晚沒睡好,上車後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在這段時間。
野貓終于收到了關于卡爾在國外的信息。
一邊感慨問山研究所的人真是難查。
一邊愕然的瞪大眼。
看了會資料,噗嗤一聲笑了。
再看兩眼睡相看着很乖的小姑娘,眉眼彎了起來,感覺許葵可真是活得相當對她的脾氣。
許葵被推醒後有些茫然,暈乎乎的被野貓拽去了南山的商務會所。
許葵在青城時就聽說過南山,遍布網紅和帥哥,夜生活據說比青城還要肆意。
許葵在國外跟着費計科經常流連這種場所,坐進包廂後輕車熟路的摸到了酒瓶子。
看野貓叫來的幾個高挑的順盤帥哥,眼睛亮了。
拎着包去洗手間補了個妝。
再出來,風衣褪去,裏面是白色的蕾絲打底,下面是皮裙和黑絲,嫣紅的眼尾點上了鑽,長發妖嬈的散在平領的雪白鎖骨那。
俨然一副風流浪蕩女,今夜要好好玩一場的模樣。
餘仲夜接到野貓的接人消息,是晚上十點。
葛悠然環胸不讓去。
餘仲夜捏了捏眉心,帶着她一起。
到會所找到包間推門後,第一眼看見的是許葵。
餘仲夜見過一次許葵在酒場上的樣子。
墨綠色的鎖骨長裙,長發背到身後,畫着的是淡妝,在昏暗的包廂裏亮眼到奪目。
這是第二次。
依舊亮眼到奪目,更奪目的是手臂擡起,架在了身邊一個斯文秀氣的男模肩膀上。
倆人挨得很近。
男人在玩骰子,許葵指尖夾着一支煙,半伏在他身上,笑得眉眼彎彎。
說不出的豔麗,也說不出的浪蕩。
餘仲夜腳步頓在門口。
身後葛悠然不耐煩的推了他一把進去。
看見許葵愣在原地。
滿打滿算她有三年沒見過許葵了。
據說她出國了。
後來從科大畢業來青城,正式開始和餘仲夜搞暧昧後,偶然聽說餘仲夜和許葵從前有一段。
葛悠然一度很不忿。
聽餘老五說了原委後,心裏舒坦了。
這麽多年,她終于贏了許葵一次。
雖然不是學術上,是男人上。
但贏了就是贏了。
許葵這麽喜歡卻得不到的男人,現在是她的了。
葛悠然思緒百轉千回,挽上餘仲夜的胳膊,随後毫不猶豫的按亮了大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