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仲夜舔了舔唇:“是老爺子打的。”
許葵愣住。
餘仲夜邀功:“我為了拿回視屏,把餘老五送進去了,這是老爺子為了洩憤打的。”
許葵沒什麽反應,手指紛飛給他上藥,卻沒了從前小心翼翼心疼的吹一吹,冷冷清清的。
餘仲夜到嘴的所有話都咽了回去。
在許葵擦好傷後沒讓她綁,把襯衫扣子扣了回去,狀似無意的問:“我衣服和洗漱用品呢?”
上次怕被費計科發現都扔了。
許葵:“扔了。”
餘仲夜哦了一聲。
許葵起身把音頻丢進了垃圾桶,在對面抱着筆記本沉默。
餘仲夜視線在垃圾桶裏的優盤上定格了很久,躺倒接着睡了,片刻後背過身靠着沙發內裏睡。
許葵隐約又從他的背影裏看見了熟悉的東西。
名為‘孤獨’。
餘仲夜在家待了一夜,隔天早上起來走了,沾上了些血色的沙發墊子被刷幹淨放在了陽臺曬。
許葵平靜的上班下班。
餘仲夜一直沒來。
許葵面對費計科對他們現在關系得盤問,面不改色得否認,大大方方的讓他去查。
費計科看她坦蕩自己閉嘴了,但眼珠子不時在許葵臉上轉,讓許葵練得越來越老練,在他面前瞎話張嘴就來,還弄得他分辨不出來。
六月底。
高級經理人找東家申請了一筆經費,要請研究院的科研骨幹去南山的度假山莊去去暑氣。
着重點了首席許葵的名。
許葵很煩這個經理人,尤其是他好像不知道從哪聽說了她是個玩咖,不時朝許葵身邊湊。
費計科幸災樂禍,警告她少找事,他可不想再換經理人,萬一來了個管東管西的,不知道是惡心誰。
許葵想把他燙成禿頭的想法不得不暫停,往後姑且挪一挪。
挪到度假山莊沒憋住,在被摟了把腰後,狠狠的用粗矮跟踩了他的人字拖碾了碾。
許葵感覺自己好像有那麽點故意的踩壞了他的腳。
跟着救護車到的還有個餘仲夜。
許葵有半個月沒見到餘仲夜了,和餘仲夜對視了一眼,有點心虛的別開眼睛。
她說不是故意的,但許葵感覺餘仲夜肯定知道她是故意的。
果然,別的人去玩,許葵被餘仲夜冷淡的點了點,說讓她跟着去醫院。
衆目睽睽下,餘仲夜雖然被徹底踢出了研究院,但第二大股東的身份還在,許葵不敢下他的面子,跟着去了。
救護車在前,餘仲夜開車拉着許葵在後。
慢吞吞的,餘仲夜的車和前面的救護車拉開了距離,警笛聲漸退,車裏氛圍有點尴尬。
餘仲夜率先開場,冷冷清清的:“為什麽踩他。”
許葵就知道。
抿唇片刻:“他摸我。”
理不直氣不壯,不知道算不算違約,雖然合同現在像是形同虛設。
餘仲夜:“哦。”
沒了。
許葵扁嘴沒說什麽,坐在後座看窗外。
車調頭了。
許葵:“去哪?”
“玩。”
“不是跟着去醫院嗎?”
“管他是死是活。”餘仲夜面色古井無波,語氣冷漠又帶了點嫌惡。
許葵不自覺的翹唇,察覺到了,咳了咳收斂了。
餘仲夜點了根煙,從後視鏡看了許葵一眼,朝後面丢了一根。
他先點燃。
還沒來得及抽,許葵:“火機。”
餘仲夜啧了一聲:“餓死鬼投胎。”
說是這麽說,還是把火機丢了過去。
許葵沒想抽煙,最近忙,很多時候連水都想不起來喝,哪來的功夫抽煙。
但餘仲夜都給了,不抽白不抽。
抽了兩口扁嘴:“好苦。”
“戒煙專用。”
許葵撇嘴想丢。
餘仲夜:“三百一根。”
胡說八道,許葵就沒見過三百一根的煙,三塊還差不多。
但沒說,皺着臉抽了兩口,撇嘴拎着不抽了。
餘仲夜從前面睨了眼她皺在一起的臉,有點想笑,最後沒笑。
笑什麽笑,被甩了有什麽好笑的。
許葵沒說和他分開,但意思已經明了,在他拿出解釋從前誤會的音頻面前,一點反應都沒有。
像是壓根就不在乎了。
只有真的沒感情了才會不在乎,不提從前,冷冷淡淡。
明顯不在乎從前那些全是她的誤會。
更不在乎他滿身傷痕。
餘仲夜那晚在沙發上想了很久,許葵的種種行徑真的對他沒感情了。
他有些累了,感覺很沒意思。
合同在倆人鬧成那樣再拿出來說事,更像他沒臉沒皮得在上趕着,索性就這麽冷處理不見面了。
而且許葵也忙,研究院每天發來的出勤表,數她最勤快,忙到餘仲夜感覺她如果還有閑工夫出去瞎搞,可真是個天賦異禀的神人。
倆人的煙都抽盡後,到了最開始集合的地點,但人都跟着客戶經理走了。
許葵拎着包有些不知道去哪。
餘仲夜:“你行李呢?”
“酒店。”
“回酒店吧。”
許葵:“為什麽?”
“熱,曬。”
其實不是,因為她的深藍色連衣裙有點短,到膝蓋上三寸,腰線窄窄的,身材比例拉得很好,小腿在太陽下白到發光了。
許葵身材和從前比豐盈了不少,卻只是該長肉的兩點地方,別的地還是那樣,腰細細的,腿又白又直。
餘仲夜不免有些惡意。
仗着戴墨鏡肆無忌憚的打量她長了點肉的兩個地方,在心裏哔哔。
生了孩子就是不一樣。
從丫頭片子變成了女人,只是走兩步路都勾搭着人一直看一直看。
許葵對他心裏的活動一無所知,聽他說熱就跟着轉身。
酒店在集合地點的後面,比許葵上次來住的酒店檔次差了點,但也能湊活。
房間是兩人間。
許葵進了房間側臉回頭,餘仲夜還在身後跟着。
許葵感覺怪怪的,餘仲夜戴着墨鏡看着別的方向,但她總感覺像是在看她,奇奇怪怪的,像是身後跟着個流氓。
餘仲夜冷冰冰的:“看什麽?”
許葵皺眉:“你怎麽知道我看你?”
順着他墨鏡的方向看過去,明明是走廊盡頭的連廊:“你斜視啊。”
餘仲夜沒被墨鏡覆蓋的鼻梁和嘴唇抿成了一道鋒利冷漠的線。
許葵不說話了,直接關門。
門被只腳攔住。
餘仲夜:“待會出來……大家都在泡溫泉吧,我帶你去。”
“這個天泡溫泉?會中暑吧。”
“你怎麽這麽事,別人都不中暑,就你中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