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仲夜說話腔調有點不耐煩。
許葵不想去,坐了兩個小時的大巴車,只想睡覺。
但看餘仲夜還是那副冷淡的樣,最後認慫點頭關門。
這位餘家二爺可不是一般人物,是為了達到目的願意敵傷八百,自損一千的牛人。
許葵這段時間真的确定了餘仲夜是她得罪不起的人,認慫認的直接又了當。
躺床上後有點後悔踩那個高級經理人的腳,該忍忍的,忍到回了青城再收拾他。
來消暑的科研組長有七八個,勢必要人帶隊,餘仲夜恰好在南山,高級經理人不能帶隊,餘仲夜帶隊勢在必行。
許葵煩死了,現在又沒膽子反抗。
在床上滾來滾去,然後接到了費計科的電話。
許葵坐起身:“幹嘛?”
“我聽說你和餘仲夜一起去了醫院?”
‘一起’兩個字,費計科咬得很重,意有所指。
許葵眉心一跳,直接挂斷電話,反手撥通視頻電話,把房間一寸寸的給費計科照了一遍。
費計科冷笑,聲音很大:“給我離餘仲夜遠點。”
許葵點頭。
電話挂斷,房門被叩響。
敲門的是餘仲夜,他壓根就沒走,看見許葵勾唇冷笑:“他說這話什麽意思?”
“誰?”
“裝?”
許葵皺眉,“隔音這麽差的嗎?”
就是這麽差,餘仲夜沒說,冷冰冰的等着她給解釋。
沒等到許葵解釋,只看見許葵頓了頓,随後一把把他拉進了房間裏,接着上鎖,上栓。
餘仲夜環胸冷冰冰的:“躲誰呢?”
躲同行的人,剛才許葵看見問天裏的小組長朝這邊走了。
許葵噓了一聲。
餘仲夜更冷了:“瞧你那點出息。”
“噓噓噓噓,隔音不好。”
許葵手豎在唇邊,可可愛愛的。
餘仲夜頓了頓,閉嘴了。
許葵悄咪咪的重新開門,确定外面沒了問天的人長出口氣,反手重新關上門上鎖。
回頭對上餘仲夜的目光頓了頓,原原本本的照實解釋:“問天的小組長大多都跟了我老師七八年了,我和她們的關系比不上費計科和她們的關系……”
餘仲夜打斷:“費計科知道我們的關系了?”
餘仲夜不聾,隔着門板很清楚的聽見費計科在電話那頭說‘給我離餘仲夜遠一點’很明顯是知道他們的關系了。
許葵想了想:“算是吧。”
“他什麽意思啊。”餘仲夜冷笑:“憑什麽你要離我遠一點,老子不比別的人幹淨一萬倍!”
“你也沒比別人幹淨多少。”
許葵這句話的聲音很小,餘仲夜聽得不清晰,朝許葵近了一步,“你說什麽?”
許葵抿唇:“要不咱倆算了吧。”
許葵跟了費計科兩年,深知這人言出必行,一旦知道她和餘仲夜現在的關系,真的會把她從問天趕出去。
許葵在費計科說出那些話後就想找機會和餘仲夜斷了。
因為餘仲夜和餘老五杠上是因為要給她解釋三年前的誤會,那會不知道怎麽回事,感覺說出來倆人大約會鬧的很難看,所以沒吱聲,直覺這會的時機就還行。
在這個餘仲夜似乎也想斷的時間節點斷掉,不用鬧到最後魚死網破,許葵很知足。
看餘仲夜不說話,許葵抿唇編瞎話:“我其實無所謂,但費計科……”
許葵對着餘仲夜黑漆漆的眼睛編不下去,聲音越來越小:“從我回青城後,你前後也算計了我不少次,那些對我來說算是小事,所以我一次也沒還手,這次咱倆這麽長時間沒見面,你對我的不忿不甘什麽的也該沒了吧,我是首席,但總工程師是我老師,為了不因為咱倆的私事影響工作……要不……合同的事算了行嗎?”
餘仲夜還是環着胸,明确的戒備姿态。
許葵好聲好氣的解釋:“費計科是我丈夫,他有權利站在道德最高點批判你,我倆平日裏窩在實驗室,項目結束拍屁股回國外了無所謂,你怎麽辦?以後名聲壞了,還怎麽結婚啊。”
餘仲夜打斷:“換衣服,泡溫泉。”
說罷朝前拉開門,砰的一聲摔上門走了。
許葵換了衣服聽話的去泡溫泉,是個單獨池子。
沒等許葵解開浴袍,餘仲夜已經走了。
單獨的池子沒有人,許葵悻悻的下去,不過一會,汗流浃背。
許葵想爬上去,冷不丁得,身後的竹門被推開。
餘仲夜沒換衣服,穿着白襯衫黑西褲,挽了袖子在旁邊的竹子板凳上坐下。
許葵喃喃的,想說有點熱,想出去,我好像快中暑了。
最後沒說出來。
因為又來了。
那種像是流氓的眼神。
餘仲夜這次沒戴墨鏡,翹起二郎腿在許葵左邊兩米處坐着,眼神一寸寸的掃視着許葵。
像是激光似的,看的許葵全身哪都不自在,很容易想起了上次在客廳餐桌上。
燈光大亮,餘仲夜像是一個很久沒吃肉的狼,要把她拆吞入腹,許葵害怕。
這會顧不上熱了,往下蹲,只漏出一張通紅的臉還有盈滿了霧氣的眼睛。
餘仲夜拎起被水汽盈滿屏幕得手機,随意蹭了蹭,發短信。
在許葵暗搓搓的想上來時,不冷不淡的冷笑出聲。
随後許葵下去了,慫慫的,乖乖的,熱的臉頰汗淋淋的。
倆人對峙了好幾分鐘,許葵暈倒了。
餘仲夜最開始說泡溫泉不過是随便說說,後來說泡溫泉是認真的。
把被熱暈的人拉上來後,随意的擦了擦,攔腰抱回房間。
費計科接到電話趕到酒店已經是淩晨。
許葵的房門前圍滿了議論紛紛的問天研究所的人。
費計科俊美的臉上沒什麽多餘的情緒,示意人群讓開。
看見了床邊站着的醫生,還有床上半坐着的餘仲夜和靠在他懷裏閉着眼穿着浴袍臉紅撲撲的許葵。
費計科站定在床邊:“中暑?”
“對。”醫生收拾藥箱:“有點輕微脫水,好好睡一覺注意補充水分,沒什麽大事。”
問題是費計科問的,可告訴的對象卻是餘仲夜。
餘仲夜點頭,在醫生走後,禮貌又疏離的對費計科道:“人是我帶着中暑的,我會負責到底。”
說着把懷裏昏迷得許葵放到床邊,自然又暧昧的捋了捋她的鬓邊發,把涼被蓋好,溫柔道:“我會對你負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