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葵有些詫異，不是餘仲夜的風格。
餘仲夜只是笑，什麽都沒說。
他現在的風格是很喜歡許葵把肖路拒絕的像個沒人要的野狗。
尤其是他在後面站着看，像個勝券在握的必勝者。
不是很喜歡，是無比的喜歡。
許葵一無所覺，朝肖路近了幾步：“你怎麽來了？”
客客氣氣，三米距離。
肖路：“湯少卿說你三檢正常。”
許葵點頭。
肖路：“所以，所謂的忘了我都是騙人的吧。騙我對你放下警戒？好算計的葛家和餘非堂徹底割裂了關系，然後開始對那個大傻逼餘非堂的産業下手？”
肖路的眉眼很陰沉，俊朗的五官冷凝的擺在一起。
由上而下俯視許葵的眼神帶着淡淡的陰鸷。
許葵搖頭：“不是。”
肖路挑眉：“不是？”
最初真的不是，她對自己怎麽樣不怎麽在意。
被肖路算計了一撥，沒真的怎麽樣也就想不起來去還手。
裝不認識只是因為不想和肖路說話，僅此而已。
後來還裝不認識是想套話，但套不出來就算了。
許葵說實話：“我還真沒想過讓你對我放松警惕。”
肖路冷笑：“意思是，我當你對手都沒資格？”
許葵：“咱倆不是一個專業。”
肖路微怔。
許葵笑笑說：“學術上不是一個專業，生活上不是一路人。”
肖路唇線抿直，下巴對着餘仲夜站着的方向：“你和他就是一路人了？一個從小被打到大的奴才？年紀一大把的糟老頭子。”
許葵：“閉上你的嘴吧。”
肖路：“憑什麽？”
“憑你再說下去，我絕不會讓你善終。”
場面安靜了下來。
肖路單手插兜朝許葵近了一步。
許葵後退。
漂亮的眉眼冰涼一片，白軟的臉皮隐含肅殺。
肖路看了她很久，看到一陣風從身後吹過，心徹底冷了。
“你為什麽要這麽對我。”肖路喃喃。
許葵沒說話。
肖路對許葵最初抱着的心思是敬而遠之。
因為許葵為了一個被濕了水的信封，在臨江老家對一個人事不知的孩子大打出手。
這種人不能沾，因為三觀不正。
後來心思複雜了點，很好奇。
許葵性格很冷淡，對待陌生人客氣又疏離，加上高智商和陰鸷。
肖路真的很好奇許葵被餘仲夜按着做那會是什麽模樣。
會不會白軟的臉，笑成一朵花。
整個人都軟成了一灘水。
于是開始莫名其妙的關注了。
關注過後多了點內疚。
如果不是他為了肖曉，提點餘老四被炸的事，許葵不會被餘仲夜以保護之名欺負。
到了國外，心疼了。
後來……想要。
真的想要許葵。
然後就是現在。
倆人面對面站着，卻要保持三米的陌生人距離，相互間對視看不見半點的熟稔和親近，比陌生人還不如。
“為什麽？”肖路喃喃：“為什麽呀，我到底哪對不起你了？你要讓費計科這麽對我，讓許慕七這麽對我，最重要的是，你也這麽對我？”
許葵不明白：“費計科怎麽對你了？”
“費計科瞧不起我。”
許葵怔了下，搖頭：“沒有，費計科從來沒瞧不起你過，準确來說，他從前對你贊賞有加，說你三觀很正，能力很強，說你是個不錯的人。”
肖路：“你現在替他辯解沒有任何意義。”
欲加之罪，何患無詞。
許葵本來不想說的，卻也不想讓肖路把錯誤的鍋蓋都蓋在他們身上，想了想，說實話，“你也反擊了，你并沒有吃虧。”
肖路凝眉。
許葵：“費計科的事姑且不談，只說我的，肖路，我在南坪路的事，是你捅到老爺子那的，你想讓我死。”
肖路像是被雷劈了，愣愣的站在原地。
許葵覺得沒什麽好說的了。
她和餘仲夜約好了今天帶着許慕七去看新上映的科幻電影，時間快到了。
許葵轉身想回去找餘仲夜。
肖路輕聲問：“你有對我動過一點心嗎？”
許葵頓足，老實的搖頭：“沒有。”
這是真的，許葵和餘仲夜分開那三年，很清楚的認知到她和誰都有可能，和肖路最沒可能。
肖路送她去湯少卿那看病，某種程度上算是親手斷了她和他的機會。
因為許葵在湯少卿那學會了把和餘仲夜有關的事蒙上一層灰塞進角落裏。
肖路是餘仲夜初戀的侄子。
某種程度上和餘仲夜是有關系的。
許葵在國外康複後就明白了，她和肖路沒可能，他要的感情，她永遠也給不了他。
肖路看着許葵小跑撲向餘仲夜，一家三口轉身走的背影，驀地就崩潰了。
肖路了解許葵，就像費計科說的那樣，睚眦必報。
從前的事不完，許葵和他沒可能。
所以許葵忘了後，肖路是竊喜的，他懷着奢望一步步的策劃讓餘非堂對餘仲夜動手。
想着餘仲夜若是死了。
他和許葵是有可能的，畢竟倆人的舊怨忘了，許葵對他很平和的在笑，像是和從前一模一樣。
可……就是沒可能。
因為她沒忘，而且明明白白的知道當初老爺子那是他捅出去的。
給了希望再收走，對現在的肖路來說，無異于最後一根壓彎了他的稻草。
肖路微微彎腰，張大嘴無聲的嘶吼。
吼到脖頸冒出青筋，無力在使不出力氣吼後張大嘴看着地面陷入沉默。
視線中多出一雙幹淨到不染塵埃的皮鞋。
肖路怔怔的看着。
“振作點。”裴紹語氣含笑，聲音像是沁了水的玻璃珠子，“你們的較量還沒開始呢。”
肖路擡頭和裴紹對視，接着冷靜了。
是了。
還沒開始。
許葵還沒開始對餘非堂動手，即便那個蠢貨現在不由他控制，但也不代表他就借不到東風，也奈何不得餘仲夜了。
畢竟他還有葛家。
肖路微微耷了的肩膀挺直，直視裴紹：“我願意把整個葛家雙手奉上，幫我這次。”
費計科和野貓的手短。
餘仲夜和許葵在他的監視下一切正常。
只有裴紹不正常，多次接觸青城的權貴和上層乃至工商到稅務等等的人。
不管怎麽算，下一步整垮餘家的主要人物就是裴紹了。
肖路懇切道：“幫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