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葵笑笑:“為什麽要跑?”
“餘非堂要殺他,你倆領證了,不走想在原地當寡婦啊。”春曉聲音有點急。
許葵:“你從誰那聽說我和餘先生領證了?”
春曉:“老林。”
“你問的?怎麽問的?問我現在過得怎麽樣?還是問餘先生現在過得怎麽樣?”
許葵聽對面不說話,慢吞吞的笑了。
挺好的,春曉沒想象中那麽不在意餘仲夜。
許葵笑笑:“幫幫我們吧。”
聲音綿軟,語調拖長:“妹妹,我和你哥需要你的幫助。”
兄妹倆的性格泾渭分明。
餘仲夜偏冷淡,不會和親人相處,和春曉多年的互相嫌棄在先,他不可能像是對她一樣,因為有之前她的主動支撐着不管她說再多的難聽話也攆不走。
而春曉因為出生和長大環境加上缺乏教育的緣故,性格偏現實,全身像是長滿了尖刺,永遠也不可能對明顯不喜歡她的餘仲夜服軟。
許葵想找個契機。
現在就是個契機。
春曉沉默良久,吐話:“怎麽幫你?”
許葵挂了電話心情沒來由的很好。
左右閑來無事,換了實驗服出去問天溜達。
在實驗室玻璃前頓足。
費計科在裏面。
但……明顯心不在焉。
許葵看着他手裏的動作,在試管和試管相接的剎那叩了叩他面前的窗戶。
費計科擡頭皺眉。
許葵指了指他的手。
沒戴手套,這是大忌,是對科研工作無比認真負責的費計科不會做的。
費計科撓撓頭,踩了門出來。
朝許葵伸手:“有煙嗎?”
“我在備孕。”
費計科頓了頓,手插兜,煩遭遭的。
“怎麽了?”
“裴紹海外的投行出了點事。”
許葵怔了下:“你想幫他?”
不想幫不會走神。
費計科從口袋裏摸索了根牙簽叼嘴裏,鳳眼微眯,後背靠窗戶,腳在地上一頓一頓的,煩躁很明顯。
許葵:“他沒告訴你?”
“他那人要面子的很,這種掉價的事怎麽可能告訴我。”
許葵心裏無端的有些不安。
感覺裴紹海外投行出得事估計不小,不然費計科不會在猶豫。
費計科不等許葵開口,接着說:“他那人就那樣,就算是餓死,也會穿着光鮮的在我面前說剛吃了一斤的鵝肝。”
許葵哦了一聲。
費計科:“本來他死了我都不該管的,但瞧他最近孝順,心裏有點說不出來的滋味。”
許葵嘆了口氣:“老師。”
“恩?”
“其實你是個很好被捂熱心腸的人。”
費計科念舊情。
就像家裏的保姆,用了二十幾年了,讓她在家裏澆澆花,花因為老花眼都澆死了,也舍不得讓那人走。
費計科:“沒那麽好捂熱,我對人防着呢,只是裴紹不一樣,我倆小時候因為點事鬧得很僵,後來十幾年一直針鋒相對,如今我倆能好好的相處,我覺得……”
正說着。
走廊那頭走近一人。
身材高大筆挺,手裏拎着一個包裝精美的飯盒。
走近後對許葵點頭,把飯盒遞給了費計科:“蟹黃包,你早上沒吃飯。”
費計科接過,眼神複雜的看了他一眼:“叫爺爺。”
裴紹挑眉:“哥。”
費計科翹唇笑了,擡高手揉揉他腦袋,招呼許葵一起去吃。
許葵不想吃。
尤其是看費計科像是想好了要幫他。
最後看着費計科朝會議室走時拽住了裴紹的衣服。
裴紹頓足。
許葵想說點什麽,最後沒說出來,松手了。
裴紹對許葵笑笑,跟着費計科走了。
……
葛夢雲知道了餘非堂因為學術造假的事要對餘仲夜動手,據說在老爺子生前的書房裏狠狠的罵了他一頓,當着葛悠然和肖路還有餘家傭人的面。
餘非堂徹底惱了,直接和葛家撕破了臉。
十一月初。
肖路被動的被下掉了幫餘非堂管家的身份,餘家的産業重回餘非堂手裏。
随着葛家和餘家的關系掉入了冰點,餘非堂盜用餘仲夜學術造假的事跟着煙消雲散。
緊随其後,葛家父母回來了,葛悠然取消了帶着孩子去國外暫避風頭的行程。
許葵在小黑板上貼上了葛家父母的照片。
餘家老爺子在世時,因為在外面胡搞亂來,葛夢雲一直沒鬧過,而且未來家主的位子一直欽定的葛夢雲的孩子,所以葛家父母的氣派很足。
加上餘非堂從前依仗着葛家,老爺子死時,也一直用的是葛家唯一的女婿肖路。
餘非堂對肖路做的事爆出來後。
葛家父母很不滿,直接找去了餘家。
用功臣和長輩的身份狠狠的指責了餘非堂,然後為了讓餘非堂彎腰來求,勒令肖路絕對不能出現在餘非堂面前。
餘非堂……
許葵翻看了眼餘非堂身邊那妞煽動發來的消息。
挺滿意的。
到底是餘仲夜當初給餘家産業把控的方向太穩了,加上青城研究院的麻煩已經解除。
餘非堂現在無比自大,認為沒了肖路,他依舊能穩坐餘家家主的位子。
裴紹贊許道:“一切盡在餘太太的掌握中。”
許葵看了眼手表。
餘先生要來接她下班了。
許葵收拾了東西走。
裴紹:“您現在對我有意見?”
許葵頓足,半響後側首:“問天是老師父母留給他的東西,你知道吧。”
如果裴紹國外投行出得是小事故,錢也好,權也罷,照他們現在這麽親近的關系,費計科随手就幫了,他不會這麽煩躁和有些猶豫。
想來想去,只能是大事故,加上前段時間費計科悄悄的從海外調來問天總部原始資料,叫了十幾個律師在會議室熬了兩天。
要拿什麽幫他不言而喻。
問天是費計科的,費計科怎麽處理,許葵無權利幹預。
但……總覺得走向不太好。
裴紹颚首,一派天真:“我知道啊,我從小和他一起長大,問天對他對他家有多重要,我比誰都清楚。”
許葵不再說,出去無精打采的。
瞧見手插兜迎面走來的一大一小高興了。
小跑過去擠進懷裏撒嬌:“我想您了。”
餘仲夜恩了一聲,帶着她轉身朝外走。
許葵摟着他的腰哔哔哔的說些想念的廢話,倆人一起邁出了問天的大門。
随後瞧見了在大門口站着的肖路。
許葵微怔。
想松開餘仲夜。
餘仲夜低頭親親她,率先松開手,把她朝肖路那邊推了一把:“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