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欲!玫瑰誘哄 — 第 146 章 番外一:傅司郁獨白

第146章 番外一:傅司郁獨白

我永遠忘不了在港城孤兒院看到她的那一天。

冬日的天空是灰蒙蒙的,可我卻好像恍惚看到五顏六色的光透過雲彩灑在她臉上。

她穿着最樸素的衣服,卻美得如同在雲霞之中行走的仙子,整個人明麗透亮,散發着異樣的光芒。

我從未見過這麽漂亮的女孩子。

可惜,她偏偏是我母親情敵的孩子。

她都這麽好看,那她的媽媽該是怎樣的絕色美人呢?

我開始明白,為什麽父親那麽多年都對那個女人念念不忘了。

父親年輕時是個情種,他很愛很愛晚晴的媽媽,可惜那個女人和他無論是身份還是地位都不匹配。

很多男人年輕時會為了權利而放棄愛情,但父親不是這樣,然而就在父親準備放棄傅氏長子的身份和她私奔時,她卻突然不辭而別。

當她再次出現時,已是別人的妻子。

母親暗戀父親多年,趁着父親醉酒時和他發生關系并懷上了我,父親為了給母親和母親背後的黑幫家族一個交代,只好答應和母親結婚。

在他們這個圈子裏,聯姻是常态,母親以為,婚後就能讓父親愛上自己。

父親婚後确實對母親盡到了做丈夫的責任,卻唯獨對她沒有愛情。

父親還是時常打聽晚晴媽媽的消息。

有一天,我在房間裏聽到外面有吵架摔東西的聲音,父親歇斯底裏地質問母親:“為什麽?為什麽你要做那種事!”

母親卻說:“我只是讓人把她丢出了港城,又不是把她扔在窖子裏遭千萬男人騎!她應該感謝我才對,如果不是我,以她的身份怎麽會有機會嫁給一個戰功赫赫的大校?人家現在可是軍太太!”

我根本想不到平時看起來文靜知禮的母親竟然會說出這種肮髒下流的話語,因為母親在我心中一直是舉止優雅的名媛形象。

就是從那天起,我開始确信,人性是絕對複雜的,每個人都有邪惡陰險的一面。

父親終于知道晚晴媽媽不辭而別的真相,更難以讓他接受的是,母親雇人撞了晚晴媽媽之後,還将她丢到邊境處,想讓她自生自滅。

晚晴的媽媽卻沒有死,而是被當時駐紮邊境的一個軍官所救,顧向爵對晚晴的媽媽一見鐘情,而晚晴媽媽得知父親和別人聯姻的消息後一蹶不振,是顧向爵助她走出了車禍的陰影。

之後,兩人在港城舉行了一場盛大的婚禮。

自那日大吵一架後,父親一直在公司住,再沒有回過家了。

母親的脾氣也變得越來越古怪,她經常看着我的臉又哭又笑,因為我長得很像父親。

也經常因為一些很小的事情就生氣、激動、憤怒、甚至大發雷霆。

日子越長越嚴重,甚至慢慢開始打我罵我,打完後卻什麽都忘了。

後來,醫生說母親得了狂躁抑郁症。

再後來,母親發瘋一個人開車出去,墜入海中,再也回不來了。

母親死後,我開始恨上了晚晴的媽媽。

我知道我這種想法是扭曲的,但我急需給我母親的死找一個兇手,于是我控制不住我自己去恨她。

如果不是她,母親怎麽會瘋。

興許是我的恨意起了作用,顧向爵竟在一場反恐戰中不幸中槍殒命,晚晴的媽媽因受不了這個打擊病逝,只留下一個九歲的孩子。

我開始偷偷跟蹤父親,父親總是隔段時間去港城,在孤兒院門口遠遠看一眼那個女孩子。

顧家在港城也算是個有名的家族,我不知道為什麽英烈的後代會流落到孤兒院,但我想無非就是“人情冷暖”四個字而已。

她本該姓顧,可她現在沒有姓了,她叫晚晴。

又過了幾年,我成年了,我終于開始接觸傅家的家族産業。

社團裏的叔叔伯伯都很認可我的能力,唯獨我的父親依然不待見我,遲遲不肯讓我掌權。

我恨,我恨為什麽明明我才是傅家的長子,卻一直得不到父親的肯定。

在我十八歲那年的冬天,父親把那個小女孩帶回了傅家。

我十八,她十四。

父親讓我好好照顧她,給她最好的,她想要什麽,就給她什麽

其實我隐約猜到,父親是想把她當兒媳婦來對待的。

這是我的機會,如果我想要得到父親的認可,那我就必須要和她“相愛”。

父親大概是心中有愧,總是不敢和她多待。

我知道,報複的機會來了。

在人前,我寵她,呵護她,扮演暖心哥哥的完美形象,給她想要的一切,也讓父親看到他想要看到的。

可門一關,我反手就給了她一巴掌。

我知道這樣做很不對,可是我發現,只要一虐待她,我就能從中獲到一種複仇的快感,這感覺讓我無比興奮。

她性格隐忍倔強,從來不會在父親面前告狀,于是我變本加厲,在兩種人格之間反複切換。

我裝得很成功,所有人都以為我對她極好,所有人都說她是我捧在手心裏的心肝寶貝。

那日。

許久不回家的父親發現她手臂上有淤青,問清原委後竟一怒之下抄起龍頭拐杖,用傅家家法狠狠鞭打我。

受完罰後,我回到房間,拿着父親打我的那根拐杖,用盡全身的力氣狠狠暴打她。

我也覺得自己是瘋了。

她的腿被我打斷了,在我面前痛暈了過去。

父親動用了自己所有的關系,上天入地尋找最佳醫療方案,多方會診之後,最終目的地指向了大洋彼岸的英歌蘭。

直到看見血淋淋的她被父親送上他國的飛機,我才猛然清醒過來自己在沖動之下究竟幹了什麽。

她的腦部CT顯示,腦袋受到了大幅度敲打,顱中窩內留下了淤血,逐漸壓迫到了腦神經,最壞的結果,是顱腦傷後留下神經方面和精神方面的後遺症,也就是說可能會反應遲鈍癡呆,或者失去記憶。

幸好,她的手術很成功。

也沒有太大的後遺症,只是聽說遺忘了一些小時候的事情。

忘了就忘了吧,那些都不重要。

她一回國,父親就迫不及待撮合我們,看到我們越來越“相愛”,父親很滿意,終于松口把傅氏交給我打理。

奇怪的是,再次見到她,我并沒有很興奮,而是莫名變得患得患失。

我一點一點把傅氏和安心社團掌握在自己手裏,可我擁有的越多,內心就越空虛。

我開始反複翻看她的照片,開始反複回想和她經歷過的點點滴滴。

我知道她怕我,我知道她沒有一刻不想逃離我。

但是,她逃不掉,因為整個京圈都知道她是我的人,沒人敢要她,我也有自信就算她逃到天涯海角我都可以把她捉回來。

所以,她只能乖乖陪我演戲。

上流圈子酒會的舞池中,她慵懶回眸颠倒衆生。

柔軟的身體劃出一個漂亮的弧度,轉個圈,再翩翩轉回到我懷裏,全場都稱贊我們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珂克鑽石的高級珠寶藝術展,她戴着璀璨奪目的珠寶首飾,在紅毯上挽着我的臂彎跟媒體打招呼,美得不可方物。

雖是演戲,可我自己慢慢深陷其中。

我甚至在想,如果我沒有那樣對她,事情是不是就會往父親想看到的那種發展,她真的成了我的女人?

然而,就在她回國的第二年,連我們家都要忌憚三分的祁家突然宣布在外多年的二少爺回來了。

我開始慌了,我有預感,京城即将出現我此生最大的對手。

那個男人叫祁宴。

他真的做了祁家的繼承人,最年輕的家族繼承人。

我開始擔驚受怕,害怕她會因此離開我。

那一晚,她徹夜未歸。

我知道,她是去找了祁宴。

我在客廳整整坐了一天一夜,我覺得我真的要失去她了。

可我沒想到,她居然回來了,我喜出望外。

可我沒想到,她回來竟是收拾東西跟祁宴走!

看到她脖子上的吻痕,我竟是嫉妒大于憤怒,那一刻我特別恨我自己!

明明我才是先認識她的人,明明我才是不費吹灰之力就能擁有她的人,可我卻生生把她推向了別人!

有人問我,為什麽這十年來都沒有碰過她。

或許,是因為我被可笑的仇恨所蒙蔽,我不想碰仇人的女兒;又或許是因為她在我心中一直都是純白無瑕的仙女,我不舍得玷污吧。

我承認我十分嫉妒祁宴,嫉妒他可以占據她的身體和真心,嫉妒他每日一睜開眼睛就可以看到她,嫉妒他可以看得見她的喜怒哀樂。

我也不知道自己對她是什麽感情,可能是恨,是偏執,是病态的愛……

再後來,我費盡心思讓她回到我身邊,我找了很多像她的女人當她的替代品,可她根本不在意。

她眼裏和心裏裝的人,從來就不是我。

不少名門千金美女明星趁機接近我,我也放縱自己和她們去接觸,做盡男女之間一切會做的事,我不否認,我就是一個欲望很強的人,只有通過不停的發洩,我才可以控制自己不去對她做些什麽。

然而,我發現,除了她之外,沒有任何一個女人能牽動起我的情緒。

可我,做什麽都沒用了。

我已經徹底失去她了……

——寫于她離開傅家的第二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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