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皇叔祖是“神棍” — 第 161 章

“剛剛阿離說的那些男女被采了陰陽, 屬下倒是有一個猜測……”文東延沉思許久, 緩緩開口道, “許是六年前被少主所傷,故警幻以此為辦法恢複本元。”

水靖聞言挑了下眉頭。

萬離撓了撓頭, “她不是自稱什麽仙姑嗎?那些仙啊神的, 受傷了不是都能夠自己痊愈嗎?”

“小傷興許可以,但少主刺下的那一劍怕是不同。”文東延分析道, “那時警幻會被少主的那一劍刺傷, 不僅少主沒有想到, 怕是警幻自己也沒有料到。雖然不知道緣故,但應該就如當年癞頭和尚和跛足道士被主子所傷的情形一樣。當時那一僧一道面對數名高手仍然游刃有餘, 但被主子傷了後卻如普通人一般, 半點反抗的能耐都沒有。也許警幻就如他們一樣,被少主傷後法力大減。”

文東延頓了一下,又道:“之前我們曾經猜測過, 警幻很有可能與江湖上早已消失的合/歡派有關。合/歡派的秘術即男女雙修。不過警幻應該沒有親自去做那種事,而是通過什麽仙法或仙物将那些雙修男女煉出來的精氣供自己享用, 以治療傷勢。”

說的有理有據,水靖倒是信了八/九分。話本上就有說過, 許多妖物為了修煉迅速會吸食人的陽氣。同理, 警幻為了快速恢複傷勢和自身的法力也有可能走上這條捷徑。再加上警幻雖有‘仙姑’之名行的卻不是善事,為一己之私損害他人利益絕對是她能做的出來的事情。

只是水靖還有一事不明, “那些被賜予丸藥的人呢?他們又是怎麽回事?”

文東延想了想,搖頭, “除非知道那淨瓶的水為何碰到這些人會發出金光,否則很難判斷警幻的真正意圖。不過屬下私以為,怕是也同警幻的傷勢和法力有關。”

水靖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以警幻的性子,如果恢複法力極有可能會來報複。她現在還未出現,看來是還未恢複。”

“屬下想說的就是這個。”文東延道,“警幻當時會受傷是因為沒有防備的緣故,如果真的正面與她交戰不知勝算會有多大。因此趁着她如今傷勢還有恢複,更有希望将她拿下。”

趁她病要她命。雖有趁人之威之嫌,但對付壞人,合該用這種辦法。

水靖吩咐文東延,加大搜尋警幻的力度,即使暫時找不到,也可以先将諸如遣香庵等被警幻利用的地方破壞,延緩警幻法力的恢複。水靖又告訴萬離,盡快分析木匣裏的黑水和那些丸藥的成分。如果一時之間處理不了,可以送回神醫谷請他師父幫忙。水靖雖然和神醫谷谷主互相看不順眼,但對他的能力還是很信任的。

水靖這邊商讨事情,姑蘇城的百姓也聊的熱火朝天。

遣香庵的尼姑全部被押解進官府大牢,沿途的百姓都看在眼裏,只是都疑惑的很,不知她們犯了何事。很快香客們回來,将他們的所見所聞告知,即刻引起一片嘩然。

“是不是有什麽誤會?”

“俺親眼見的還能有假?不說那擡出來的屍體,就只說遣香庵裏為什麽會藏着男人?雖然沒看見樣貌,但那身材,絕對是個男的。你們說那些尼姑将那麽多男人藏在廟裏面是做什麽用的,哎呦,俺想想都覺得臊的慌!”

“真是喪盡天天。這是我們知道的,不知道的的冤魂說不定還有。這些哪是出家人,分明就是雙手沾滿鮮血的劊子手!”

有十幾家丢了兒子女兒的人家聞得消息急忙奔向官府,想看看他們的兒女是不是在其中。

還有人突然想到,“遣香庵那麽害人,她們的仙丹會不會有問題?”

“這個倒沒有聽說過。不過我小舅子去年病死了,大夫說是因為中毒。但我小舅子是個大好人,我們都很奇怪誰會對我小舅子有這麽大的仇怨,你們說會不會就是吃了這些仙丹所致?”

“完蛋了,我已經服用這仙丹三年了,近幾天明顯感覺身體不大不如從前,肯定是那些仙丹害的!”

不過也有人反駁,“遣香庵的仙丹絕對貨真價實 ,要不怎麽會讓無子的婦人開花結果,讓重病的人健健康康?”

竟有許多人贊成,甚至還有人說那些男女被擄劫進遣香庵肯定有緣故,至于那些屍體,遣香庵的尼姑應該也不是真心想要害他們。而且死的人雖然多,但她們救過的人更多,應該功可抵過。

“呸!你們怎麽不想想,如果哪天你們的妻子兒女被擄劫了進去,你們是不是還能這麽大言不慚的說出這些話來。哦,我救了一個人就可以殺一個人了?別侮辱了功可抵過這個詞兒!”

“那你們怎麽不想想,如果遣香庵沒了,哪天你們家裏人病的快要死了,你們還能上哪救他們命去?”

諸人各執己見,有對遣香庵萬分憎惡恨不得她們立時給那些被她們害死的人賠命;也有人覺得遣香庵做過諸多善事可以讓她們戴罪立功……因持相反意見,姑蘇城各處都可以見到吵的臉紅脖子粗的人,甚至還鬧上了官府。一方人對知府說必須要嚴懲那些尼姑,絕對不能讓死者死不瞑目,如果官府放過那些尼姑,那他們以後也有樣學樣,做一堆好事然後做件壞事,反正功可抵過。另一方人說那些尼姑只是一失足,應該給她們戴罪立功的機會,否則家裏有誰快要死了他們再上哪找人救他們。

吳善的日子很不好過。那些尼姑犯了死罪肯定是要死的,但希望遣香庵存在的百姓們的情緒也要安撫。再加上持不同意見的兩方人都情緒激動,他還要勒令衙差們打起精神四處巡邏,防止他們激憤之下打成一團。

水靖倒是能理解那些希望遣香庵尼姑戴罪立功的百姓們的想法。反正死的又不是他們的家人,而且現在大家夥都知道了,尼姑以後肯定不敢再擄劫人,因此還不如留着她們,讓她們繼續治病救人。畢竟沒有人不會生病,大家也都怕死,當然還是自己的利益最重要。至于那些被尼姑們害死的人,只能算他們倒黴——就跟‘犧牲一個,造福大衆’是一個意思。

水靖告訴吳善,讓他只安心審問案子,至于那些希望遣香庵的尼姑戴罪立功的百姓們先暫時不用理會。等時間一長,他們只怕比那些義憤填膺的百姓們更希望遣香庵的尼姑死。

該知道已經知道的差不多,水靖完全不管吳善會如何處理惠慈師太和遣香庵的事兒。最近兩日,倒有一事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妙玉性子冷清有些高傲,但真正相處起來卻不是難事,與林黛玉、水顏、甄英蓮很快成為了朋友。尤其甄英蓮,妙玉聽得甄英蓮前塵往事後有一種同病相憐的感覺,雖然林黛玉三歲時的遭遇更與她相似,但被癞頭和尚害的家破人亡的卻只有她與甄英蓮。不過甄英蓮到底比她還好些,甄英蓮是被迫離開父母,而她卻是被父母抛棄。

因此聽得水靖要帶她回家,妙玉不假思索立刻拒絕。她對那個家早已沒有任何念想,更何況她父母已經離世,如今家裏只有一個沒有任何血緣關系的嗣弟,完全沒有回去的必要。

“有時候眼見不一定為實,小師傅還是去看上一看了結心結才是。”水靖以為妙玉如果當真已經對那個家不在意,理應無恨無怨才是。而不是像現在,滿懷極大怨氣,稍微提起一句,臉上立刻就結冰霜。

林黛玉心說以瑞親王的性情不會在別人的傷口上撒鹽,肯定是查出了什麽才會有此一說,因此勸妙玉答應下來。

如果水靖知道林黛玉心中所想,估計會臉紅那麽一下。他不是不會在別人的傷口上撒鹽,而是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往別人的傷口上撒鹽,而且撒的還不止一次。

在林黛玉等人的再三勸說下,妙玉勉強同意。只是馬車停下來以後,看着朱紅色大門,她卻總也不肯向前踏出一步。

“只當是來拜祭爹娘,上完香後就立刻回去。”林黛玉軟軟的說道,“不管如何,他們總歸生養了你一場。”

妙玉想了一會兒,唉聲嘆氣的說道:“也不知是我欠了他們,還是他們欠了我的。因果因果,有因才有果。”

妙玉緩步走了過去,輕輕扣起門環。不多時就有小厮來開門,問妙玉有何貴幹。

妙玉一時語塞,不知該說些什麽。如今府裏老人怕是都已經不在,有誰還會記得她這位曾經的大小姐。

水顏見妙玉有退卻之意,上前幫她說道:“這位小師傅曾經是貴府的大小姐,只是幼時入了空門。如今即将去遠方,便想來拜祭一下貴府先老爺和夫人的牌位,做個告別。”

林黛玉等人以為,即使現在府裏的人都不認識妙玉,但也應該知道有她這個人物,誰想那小厮不耐煩的揮了揮手,道:“滾滾滾!哪裏來的騙子,竟敢在這裏胡說八道!?”

妙玉面色一凜,死死攥住手裏佛珠,卻沒有吭聲。

“我們才沒有胡說八道。”水顏有些不高興,“不信你可以去問你家老爺。你家老爺雖然是在小師傅離開後才過繼來的,但肯定知道有她這位姐姐。”

小厮嗤笑,“我看幾位姑娘長得俊俏,沒想到一個個的都是瘋子。”

這下水顏真的生氣了,“你太過分了!我們誠心實意的與你說話,你卻這般侮辱我們。你可知道小師傅離家多年,如今是鼓起多大勇氣才回來的嗎?”

“算了。”妙玉不再留戀的轉身,“這個家早就已經沒有我的存在,我早就是無家可歸的人了。”

話雖是這麽說,但水顏等人瞧她離開的背影十分蕭瑟,均露出不忍的神色。

這種情緒也感染了周圍人,小厮說道:“小師傅且留步。我真的沒有侮辱諸位的意思。只是我家大小姐如今好好的在府裏,老太爺和夫人都尚在人世,府裏根本就沒有什麽先老爺夫人的牌位。更何況,我家老爺也不是過繼來的。小師傅既然年幼離家,會不會找錯了地方?”

作者有話要說:

麽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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