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忱重義,可他種義在寇晴來看,就是意氣用事的意。
很多不是為了看相聲的人買了小劇場的票,小劇場爆滿然後她們也有見到霍忱。
串了兩天的場,第三天回上中開始休假。
同時請了老師遠程指導教學。
霍奶奶這回可忙了,根本顧不上去幫大兒媳擺攤了,早上晚上都得圍着霍忱轉。
早上出門去幹早上的集市,走路都帶着風,門崗的值班工作人員見霍奶奶打招呼:“去遛彎去啊。”
“哪兒啊,孫子今天回來,去買點菜。”
拉着小車直奔菜市場,挑挑揀揀這個新鮮那個不新鮮的,拉回來一趟又出去一趟,冰箱裏塞得滿滿的,寇熇沒說回來但霍奶奶還是買了寇熇喜歡吃的米線米粉一類的準備着。
快到中午,這一直不停看時間,怎麽還不回來呢,路上出什麽問題了?遇上什麽事了?
不能夠啊。
急的夠嗆。
還是霍敏去接,接到霍忱問問傷勢。
也是嘟囔弟弟:“這今天摔一下明天摔一下的,萬一運氣不好摔重了怎麽辦?這不是沒有,我看人家都用替身……”
霍敏覺得這些都是瞧不出來的,誰看電視劇那麽仔細啊,用不用替身并不能說明什麽問題,還是以身體健康為主,要是倒黴摔一下摔殘疾的都有,那個時候你去哪裏買後悔藥去。
“能自己做的盡量就自己做吧。”
這還是小場面呢。
“你的初心是好的,可差不多就得了……”
做姐姐的覺得真的七七八八就可以,沒必要那麽拼。
開車把人接回家,霍奶奶就在廚房忙活上了,各種菜準備好就等着人進門開做。
霍忱上臺階霍敏還扶了他一把,“你就是要強,你說身體還沒恢複好呢就跑去給人串場子,一串就兩天,其實就是不串也沒人講你什麽,越是親近的人越是能理解你。”
做姐的就是心疼,自己家人入了這一行才知道,那對身體的傷害大了去了。
“你可別唠叨了,怎麽和我奶似的。”
好不容易他奶不唠叨了,改成他姐唠叨了。
“我不是愛唠叨,自己多多保重,受傷別人心疼有什麽用,這個世界上啊最心疼自己的永遠是你自己,旁的人呀根本指望不上。”
就說霍忱和寇熇現在愛啊愛的,等霍忱真的有毛病,恐怕寇熇跑的比誰都快,霍敏是覺得人生在世第一件事就是保重自己,死他人不死自己。
姐弟倆一前一後進門。
霍清得到消息說霍忱回來,這也是昨天回娘家聽霍奶奶講的,去娘家往回折騰點菜,早上吃過飯在街上走了三個多小時,瞧着時間差不多要吃午飯了就回家吃午飯去了,吃的很簡單,早上做好的米飯,用開水沖那麽一下子。
她不愛做飯,嫌麻煩,覺得吃口東西就能吃飽,對吃的也沒有任何的要求。
坐在椅子上就想,霍忱今天回來,是不是應該登門來看看她?
她是大姑啊。
那下午就不出去了,等着人登門吧。
按照往常呢,霍奶奶還真的偶爾還勸霍忱去看看他姑,霍忱去不去另說,但這次霍忱是受傷回來養傷的,霍奶奶就沒勸,加上也是對女兒有點失望。
三個人吃過午飯,霍忱回房間休息,霍敏和霍奶奶坐在客廳裏準備晚上的菜,一邊擇菜一邊瞎聊天,東聊一句西聊一句的。
霍敏的手機響,她看了一眼手機。
起身進了霍忱的房間。
“好好的幹嘛給我轉錢?”
都在家裏,給她轉錢幹嘛,買菜錢啊?
這個臭小子。
姐姐給你買點菜的錢都沒有呗?
霍忱:“你取出來給我奶吧,她愛給誰給誰。”
霍敏還能不知道這錢是給誰的,給霍清的呗。
挨着床邊坐下來,“家裏也就你還挂着她。”
姓霍的都不願意和霍清扯上關系,主要也是說不清,動不動就大家都欠她的,那副嘴臉實在不好看,霍敏不是不可憐自己大姑,就這麽一個姑姑,又過成那樣,可實在是太可恨了。
“沒什麽挂不挂的。”
霍敏出來找到自己的包,點了數目拍在桌子上。
“聽說我大姑的房子要動遷了。”
霍奶奶:“沒準信兒呢。”
“那将來動遷了她換多大的房子啊?手裏有錢嗎?”
霍奶奶覺得奇怪:“你問這些幹什麽。”
霍敏沒好氣講着:“我還能幹什麽,霍忱給的,你自己看着辦吧,要說我大姑也是少有,霍忱從小到大也就穿過她給買的一件衣服,其他的都沒有。”
每個小孩出生的時候霍清都給買過一件衣服,那以後就都沒有了。
那件衣服都說不清是她自己願意買的,還是霍奶奶提前買好給準備的。
“拿回去吧,不用你們給。”
老太太拒絕收這份錢,其實她心裏特別糾結,自己手裏是真有錢,可全部都給霍清那肯定不行,不給的話你瞧瞧女兒過的日子,女兒成天吃的不好做母親的心裏能好受嗎?
“給你放這兒了,你願意給就給,不願意給拉到,我先回去了,家裏有點事。”
霍敏拿着車鑰匙就先走了。
霍忱在屋子裏睡覺,霍奶奶又跑了一趟市場,回來還特意放輕走路的聲音,怕吵醒霍忱,然後想想霍忱給的那錢,還是給霍清去了電話:“你晚上過來家裏一趟。”
霍清接到電話還以為是霍奶奶要帶着霍忱上門了,結果并沒有。
就挺來氣的。
因為大晚上的她從來不出門。
“我不過去了。”
霍奶奶在電話裏開罵:“……讓你過來你就過來,哪那麽多的廢話。”
就想給你錢,都找不到借口。
怎麽那麽死性呢?
老霍家雖然有不會來事兒的,但是霍清這種實在是幾輩子都難得一見的類型。
“有什麽事兒?”
“霍忱回來了。”
霍清摔咧子了:“霍忱回來我當姑姑還得回去看他。”
“不然呢,你給他錢,他就去看你。”
一句話堵的霍清什麽都講不出來。
反正晚上人還是到了,估計也猜到了是要給她錢,拎着布袋子來的,空着手來的。
反正她也知道霍奶奶這裏什麽都不缺。
霍清挑這個挑那個,也總從娘家往回搬東西,但從來沒有打過這房子的主意,更是想都沒有想過,在她心裏這房子愛誰買的誰買的,和自己不發生關系,她也不會動這種腦筋,她不會像霍放他爸那樣覺得将來可以得到巨大的遺産。
來了以後看見霍忱也不講話,霍忱打了招呼就沒話可講了。
手機響。
“到哪兒了?”
“剛下高鐵。”
寇熇走的稍微的晚了一些。
“你打車回來吧。”
“嗯。”
霍奶奶聞聲:“寇熇回來了?”
“嗯,剛下高鐵。”霍忱道。
“那讓你姐去接一下。”
全家就霍敏有輛車,霍奶奶覺得開車去趟高鐵站而已也不費勁。
“她打車回來就行。”
“讓霍敏去接吧。”
霍奶奶堅持,給霍敏去了電話;“你給寇熇去個電話,她人到上中了。”
“知道了。”
霍敏給寇熇打電話,表示自己要開車過去接寇熇,讓寇熇稍稍等一會兒的,因為開過去也需要時間。
寇熇:“姐,我都已經上車了,不用接。”
……
霍奶奶在房間裏把錢悄悄給了霍清。
“你侄子挂着你,你就不喜歡他裝總能裝出來點樣子的吧,也沒有什麽大仇大怨,我要是死了就沒人管你了,那個時候你過得好過不好也只能這樣了我眼不見為淨,這些年你挑他這個挑他那個,他當侄子的可沒有任何對不起你的地方。”
霍清不吭聲。
霍奶奶:“你要是趕着回家,那就走吧。”
反正錢也拿到了,可以離開了。
霍清沒走。
晚上一塊兒吃的飯,滿臉是瞧不上寇熇,她就看不慣寇熇那勁兒,未婚的姑娘跑到人家來睡,就這種貨一看就是沒什麽家教的,什麽大姑娘幹這種事兒?講點禮義廉恥的人都不會這樣幹。
對着霍忱能稍稍熱乎了一點,給霍忱夾了排骨。
“你小時候我也沒給你買什麽,現在還讓你挂着我……”
霍忱:“……”
霍奶奶:“……”
霍忱不是很喜歡這樣的場面,為什麽錢給霍敏他不直接給?他就沒指望讓誰感激他。
那畢竟是姑姑,雖然人奇葩了點,你不理就好了,日子過的那麽難,不可能真的就當做看不見。
“奶,紅豆湯還有嗎?”寇熇問霍奶奶。
“有啊,我給你去盛。”
寇熇:“我自己來就行。”
“你坐着吧。”
霍奶奶搶過寇熇的碗就直奔廚房了,用勺子攪合攪合鍋,然後撿着最上面的盛,這樣紅豆不會過多,還能喝到綿密的湯水,這點好的都緊着寇熇給了,老太太是以實際行動來表示對寇熇的喜歡。
真喜歡假喜歡這都說不好,但寇熇是霍忱的人啊,你給寇熇面子那就是給霍忱面子。
霍清用眼睛夾寇熇。
寇熇:“……”
她說要自己盛的,是奶奶把碗搶走的。
霍清走的時候霍奶奶去送了,不管怎麽樣自己勸的霍清多少也能聽進去了。
“你幹嘛老媽子一樣的侍候她,她還沒進門呢,應該是讓她侍候你。”
霍奶奶:“你可行了,別說了,誰侍候誰了,不就是盛碗湯的事兒,你管那麽多幹什麽,家裏的事兒不用你管。”
老太太在這方面特別的精明,年輕人人家願意怎麽過就怎麽過,不該你插手的千萬別管,父母都管不了何況是奶奶,愛看就多看不愛看就少瞧,再說硬要說侍候,她過去還侍候女兒呢,那侍候女兒就行,侍候別人就不行了。
“是她扒着霍忱……”
“可行了,別說了你走吧。”
霍奶奶送客了。
“你就慣着吧,你過去給你那些兒媳婦們當奴隸,現在給孫媳婦當奴隸。”
霍清覺得自己媽活的特別窩囊,她要是當婆婆,就得兒媳婦侍候她,就得兒媳婦聽話,不聽話就讓兒子離婚!
“我愛給他們當奴隸,不用你管,快走吧。”
把女兒趕走了,霍奶奶松口氣,想當初她求爺爺告奶奶的就希望自己這女兒能正常一點,結果求了那些年也沒用,現在也不抱這種希望了,随便活吧,反正都這把年紀了還能怎麽樣呢,該給的也都給了,其他的也沒辦法了。
霍清倒了兩段車回了家,一進家門又是黑乎乎的,兒子已經下班回來了,在屋子裏躺着呢。
“媽馬上就做飯啊。”
她不允許兒子下廚房,小時候兒子進廚房她就罵,這些年兒子也養成習慣了。
“霍忱回來了。”霍清念叨了一句。
“嗯。”
孩子沒有過多的反應,也是覺得回來就回來呗。
“給了我點錢。”
霍清兒子:“人家現在不差錢。”
當媽的簡單切了點酸蘿蔔條熱一熱白米飯就準備開飯了。
在桌子上霍清的兒子心情不是很好,喝了點白酒,喝了酒就能讓人忘卻煩惱。
他也恨。
恨老天爺不公平。
“媽,你說我害過誰?”趴在桌子上問,霍清一瞧就知道兒子喝多了,也不搭話,家裏的棚上就挂了一個燈泡,那燈光明明暗暗的,他繼續抱怨:“我也沒害過誰,我也沒做對不起社會的事情,怎麽倒黴的事兒都讓我攤上了?別人走什麽路都能順順利利的,我呢?什麽都沒有,你們都覺得我喝酒不好,可我要是不喝酒我還怎麽活?”
父親父親自私跑了,姐姐姐姐自私,只管父親把母親扔給他,他有什麽?
過去他也瞧不起霍忱過,那沒爸沒媽的孩子而已,成績好不好也是胡混過日子,怎麽一轉眼就不一樣了呢?
曾經他以為自己擁有大好前途,最後什麽都沒有,就剩個媽,他這心裏苦啊。
他說不出口的是……他希望他媽早點沒,可又不能這樣想,活着他就得盡最大的努力讓母親好好過,可是心裏真的盼着他媽能早點去死,死了他也就解脫了。
人活着怎麽就那麽難呢。
趴在桌子上哭了一場,一個大男人哭的鼻涕一把眼淚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