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家老太太很娴熟得擺弄着茶具,為我倒茶,“雪兒,蕭毅對你的傷害,我感到很抱歉,是蕭家對不起你,不管你怎麽報複蕭毅,我其實都沒臉讓你停手,但是雪兒,我希望你分清,蕭毅是蕭毅,蕭家是蕭家,童氏如此打壓蕭氏對童氏也沒有什麽好處,商場如戰場,我想你也了解,童氏在打壓蕭氏的同時,自己也會都到創傷,就會給有心之人制造可乘之機,我想,你也不想看到童氏被其他企業打垮吧?”
我慢慢喝着茶,明白蕭家老太太的意思,他是讓童修宇停手,但是,她竟是站在我我們着想的角度來勸說哦,事實上,我不是沒有想過這個問題,我知道其他的企業會趁虛而入,但是,我考慮的是,童氏打壓蕭氏并不是無利可圖,相反,兩個企業在競争,只是一種實力的較量,蕭哲和童修宇争的那塊兒地皮,童氏得到手也有很大的好處,這也是為什麽我不阻止童修宇的原因。
這就是搶別人的生意做,這是商場上很常見的手段,不過蕭家老太太這麽語重心長得對我說,又是為了我好,我自然不好駁了她,即便是她的目的未必是為了我着想。
我說,“伯母,很感謝您的提點,只是您也知道我雖然和童修宇在談朋友,但是童家未必會接受我,我一個外人又站在什麽立場上說這樣的話呢?”
我一臉為難的樣子,蕭家老太太十分詫異,“童家沒有接受你?為什麽?”她說完這句話,轉而又明了的樣子。
我是一個離過婚的女人,雖然看起來還很年輕的年齡,但是童修宇本身很優秀,什麽樣的女人娶不到,童家怎麽會滿意我這樣的兒媳婦呢?
“我明白了,雪兒,今天是我唐突了。”蕭家老太太十分抱歉的對我說。
我們又聊了一會兒,都是一些閑話,突然聊到蕭哲房中那女孩兒的照片的時候,蕭老太面色就變得有些僵硬,旋即笑道,“這是女孩兒是哲兒小時候的玩伴,只可惜小小年紀就死于一場意外,真是可惜了。”
這樣的說辭和蕭哲的沒有什麽區別,我想連蕭老太都這麽回答我,這期間一定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
也許,這就是蕭家的秘密。
我的身體已經恢複,開始回楚氏上班,因為之前就請了一個財務總監,我病倒的時候,并沒有耽誤公司的進程,所以,這幾天我一直在做交接工作,慢慢走入正軌。
我很狠楚碧嬌和蕭毅,這種恨已經深入骨髓,但是真的要我去報複一個人,我确實沒有什麽思路,不知道該從什麽方面入手,可是,我又隐隐約約覺得,我會得到這樣的機會,我請了私家偵探天天盯着楚碧嬌的一舉一動,她還是和往常沒有什麽區別,整天花天酒地,似乎十分快活,仿佛是她說過要對童修宇的事情,已經被她抛在腦後了,但是我知道,她不是抛在腦後,而是可能在悄悄得進行中。
就好像是,那不動聲色的,移動的變色龍,總是在關鍵的時候,給你重創。
我表弟一回國就來楚氏上班,接管重要的項目,我舅舅十分器重我表弟,将童氏和楚氏的合作項目交給我表弟來管理,我并沒有為此感到奇怪,楚子墨的确是有這方面的能力。這樣的話,就使得我和楚子墨每天見面的機會更多,很多時候都在談工作和安排,策劃調整之類,他的确是長成了大人,處理各種業務也十分娴熟,果然聰明的腦袋是一點就通的。
又過了一段日子,聽說蕭毅還是很消沉,一直沒有回到蕭氏上班,看來的确是被打擊的不清,不過,我很難理解他的情懷,他為什麽會愛上楚碧嬌,又為什麽如此執迷不悟呢?
我想,如果換做其他的男人,一定會掐死楚碧嬌,起碼不會讓對方好過,而不是會如此傷心難過,痛不欲生,難道這期間有什麽不可告人的隐情?倘若真的有什麽隐情,那到底是什麽呢?我一直想不通,是什麽能讓一個男人沒有尊嚴的愛,還能夠包容對方。
又過了今天的平靜日子,因為我外公的緣故,我被邀請參加一個私人畫展。說起來,展覽的畫作不是這位老先生的,而是他的女兒,而且聽聞不是他的親生女兒,而是他娶來的一個女人帶來的孩子,而那個女人因為憂郁症過世。
我聽了我外公的解說,十分震驚,我外公說,這是他年輕時候認識的一位老友,他上了年紀,不能參加那麽熱鬧的場合,讓我和楚碧嬌、楚子墨一起去,也不能讓老友覺得他沒有誠意。
我對于知名畫家并不熟悉,因此,并未聽說過有這麽一個人,不過,雖然如此,前來參加畫展的人可真是不少,商界、政界都有,真可謂是人才濟濟的地方,因為童修宇也收到了邀請函,所以我們一同前往。
更令我意外的是,我在畫展上見到了蕭毅,并且,他看起來并沒有傳言中的那麽消沉,看起來只是消瘦了很多,他很安靜得在看每一幅畫作,眼神之間都是留戀,就仿佛這些畫作是出自他之手,或者他愛人之手一般。我和童修宇從他身邊走過,他都沒有發覺。
我見到蕭哲的時候,他迎面走了過來,對我說,“雪兒,我已經聽聞你來參加這次畫展,終于沒有讓我白白等待。”
我蹙眉看着蕭哲,“你也受到了邀請函?”他笑着點點頭,“是啊,來見一位老朋友,敘敘舊。”
“老朋友?你和雲老先生很熟悉麽?”我總是隐約覺得,這樣上年紀的老者,應該是蕭老太那個年紀都不太容易結識的吧?
蕭哲笑着解釋道,“是和畫展的畫家是舊交,是小的時候的玩伴。”
我點點頭,“原來是這樣。”
這時候,童修宇打斷我們,“雪兒,我們去那邊看看吧。”
我點點頭說了聲好,就挽着童修宇去了別處,同時很禮貌得和蕭哲說了失陪,蕭哲也沒有糾纏我,在這樣的場合還糾纏的話,真是傳出去太丢臉了。
我本以為這只是一場平常的畫展,看完了畫就離開,之後很難留下太深刻的印象,可是,我真的是想錯了。
當我見到畫作的創作者的時候,簡直要震驚得說不出話來,她的長相竟然和楚碧嬌有八分的相似,倘若不是她一頭齊腰的墨發,一身雪白的裙子,宛如仙子一般的微笑,我一定會覺得,站在這裏的一定是我的妹妹楚碧嬌。
可是,氣質不像,完全不像,我注意到這位畫家周身圍繞着一種淡然寧靜的脫俗之感,就仿佛她整個人超脫世俗之外,不惹塵埃,她清麗脫俗,幹淨得就像是凡塵之外的人,不食人間煙火,美麗得令人窒息。
我怔怔的看了她半晌,直到童修宇扯了我的衣袖的時候,我才反應過來,意識到盯着一個人看太久,真是太失禮了。
我很尴尬得笑了笑,那位畫家竟走了過來,對我說,“這位小姐,我冒昧問一下您的名字,可以相告嗎?”
對方如此客氣,我着實震驚,我點點頭,說,“我是夏明雪,是我外公楚先生命我前來。”
她笑了笑,說,“夏小姐,很高興認識你,我叫慕月,你叫我小月就好。”
我面色微微有些僵硬,她說她叫慕月,怎麽不和雲老先生一個姓氏,雖然說是繼父,聽聞雲老先是待她極好,不介意麽?
不過,我很快恢複了往常的笑容,“這怎麽好意思呢?”
慕月笑道,“其實,我剛才看到夏小姐的時候,還以為是我姐姐複生。”她這樣說的時候,突然笑了笑,但是我此時的表情已經驚訝非常了。
“哦,是這樣的,我之所以這麽說,倒不是夏小姐和我姐姐長得相像,而是,夏小姐的眼神和我姐姐太像了,恕我直言,我相信每個人都有靈魂,而剛才乍一看夏小姐一眼,我恍惚覺得,我姐姐的魂魄就住在夏小姐的身上。”
我驚訝的半天沒有反應過來,“你說,我和你姐姐的靈魂相似?竟還有這一說?”我可真是沒有聽過這樣的說法。
慕月笑道,“剛才直言請夏小姐原諒,其實是這樣的,姐姐在我很小的時候過世,我每天都對着鏡子想念她,我想,倘若她還活在這個世上,一定如我這般容貌了吧,可惜人死不能複生,我們兩人性格又不同,容貌一樣也難解思念之苦,所以今日見到夏小姐,一時間失态,請夏小姐見諒。”
我聽了半天終于聽明白了,原來這位慕月小姐的姐姐和她是雙胞胎姐妹,可是,我和她姐姐靈魂相似?我怎麽就感覺怪怪的呢?都聽說長得相似的,怎麽還有靈魂相似?真是匪夷所思。
不過,我倒是很喜歡這位慕月小姐的性格,再加上她談吐文雅,我們聊得十分投機,聊天中,我了解到她是個佛教信徒,怪不得相信靈魂一說,我想,我和她的姐姐頂多是性格相似罷了。
不過,每次我說到我的喜好的時候,她就十分驚訝,說,“我姐姐也是個圍棋高手呢,所以我母親總是誇贊她冰雪聰明,連周圍的大人都不能在她那裏贏一局,還有啊,她從小就不喜歡巧克力和糖果,所以每次買糖果、巧克力都是被我一個人吃了。”
慕月拉着我的手一直咯咯的笑了氣來,就仿佛我成了她的親姐姐,她回到了小時候一般。
“慕月,我們可以談談嗎?”我們正聊得開心,蕭毅突然走過來,對慕月這樣說着,他的表情十分認真,仿佛兩人以前就認識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