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柯一婚 — 第 199 章 太狡猾了(求鑽石)為小妖的巧克力加更

我給蕭毅打了電話,約在一家茶館兒見面,其實,我對這間雅間十分熟悉,雅致的屏風雙面繡,就是在這裏,楚碧嬌第一次對我攤牌,我錄了音。…………這次換成蕭毅,他們是緊密相連的兩個人啊。

蕭毅很有紳士風度得為我倒茶,他跪坐在地上,每一個動作都那麽到位,“雪兒約我喝下午茶,我真的很高興。”

“其實,我今天約見你,是希望你為我解惑。”我淡淡掃着他的面容,我從他後背的鏡子裏看到自己的表情。是那麽從容淡然,除了淡然,沒有多餘的表情。

這個表情,我練了很多年,早就爐火純青,不管什麽時候都能自然得擺出來,絲毫不會出錯。

而我的心,卻不如面部表情這麽平靜無波瀾。

我不想見蕭毅,哪怕是短暫的接觸,就像是你曾經被蛇咬了一口,你再也不想看到蛇這種動物一樣。

哪怕是蛇突然有一天說,再也不會咬你了,你也會害怕他某天狂性大發,再給你一口。

“哦?不知道雪兒疑惑的是什麽?”蕭毅慢慢擡起眼睛,十分溫柔得看着我。

我注視着他的瞳仁,漆黑的顏色中暗藏着灼熱,我知道,他可能是喜歡我的。

我一直看着他半晌,并不是因為我不熟悉他,而正是在玩心理戰術,我想拖一拖,讓他的心在平靜漫長中煎熬,然後露出破綻。

“怎麽了?還是想我了?”蕭毅的笑容越發深沉,我慢慢收回目光,低垂着眸子,抱歉一笑,“真是失禮,我想問題太專注了,忘了收回目光。”

“雪兒,我們曾經在一起那麽多年,我們的關系這樣親密,你不要對我這麽見外。”我擡眼的時候發現蕭毅的目光越發灼熱起來。

我心中立即冷笑起來,怒火被他簡短的一句話勾起,我拼命壓制住,然後重新很專注得看着他,“你真的愛我嗎?”

他的眼中略過一絲詫異,很快閃過,笑說,“是啊,我很愛你,雪兒。”他的面容真切得就在眼前,面部的每一個褶皺都沒有絲毫僞裝的痕跡。

我注視他片刻,慢慢點頭,“那麽,有多麽愛呢?可以為了我,付出生命嗎?”我挑眉,繼續注意着他面部的表情。

他低頭倒茶,我看到紅色的茶水填滿杯子,一圈一圈的紋絡,蕭毅的嘴角也慢慢彎起,“是啊,我愛你,很愛你,只可惜,直到你徹底對我死心的時候,我才看清楚自己的心,是不是太晚了?或許這就是上天對我的懲罰,我需要為自己作的孽,付出代價。”

他的表情十分憂傷,我對他的說辭半信半疑,他這是在忏悔嗎?

“你現在後悔了?”我慢慢挑起眉梢。

“是啊,很後悔,只是,後悔也沒有用了,雪兒,你是不是不會再愛我了?”他慢慢擡起頭來,慢慢看着我。

我冷笑起來,“你對我的愛,真讓我無比惡心!”我實在是忍不住了,将自己設好的局生生給弄砸了。

“雪兒……”他吃驚的看着我,“你……”

我調整着呼吸,直接了當得将顧美欣給我的照片拍在桌子上,“看到這張照片,沒有什麽解釋的嗎?”

我捕捉到了他吃驚的神色,一閃而過,他很快平靜了面容,目光離開那張周永給棕毛男人錢的照片。

“雪兒,這個混混他的妹妹患有腎病,倘若他被關進監獄,就沒人照顧他妹妹了,他當時跪下來求我,我看他那麽真誠,才讓周永給了他錢的。”蕭毅解釋着,還頗為合理。

我蹙起眉梢,看着蕭毅,“你說的,是真的?你什麽時候這麽好心了?成了慈悲為懷的菩薩?給不相幹的人錢?”我一邊說,面容變得越來越冷,蕭毅以為這樣我就能相信你嗎?真是笑話,我們接觸這麽久我不知道你是什麽樣的人嗎?

“雪兒,我承認,我之前的确是沒有這樣的菩薩心腸,可是,自從我失去你以後,我發現我做錯了很多事情,我希望彌補,所以,我想多做點兒善事,希望老天能善待我們的孩子,不要因為我受罪。”蕭毅的表情那麽真切,我卻是無論如何都無法相信他。

“好了,蕭毅,不要再演戲吧,實話實說,別讓我瞧不起你!”我冷冷瞟了一眼他。

“倘若你不相信,你可以去問這個混混兒的妹妹,雪兒,我真的沒有說謊。”蕭毅一臉無奈的表情,仿佛真的是我冤枉了他。

我冷笑,“你以為我是三歲小孩兒嗎?你們早就串供了,早就商量好了,我問不問會有不一樣的結果嗎?蕭毅,你能不能說句實話?”

“倘若雪兒你這麽認為,我也不無話可說。你既然對我已經失望,我做什麽都是錯,又何必來問我呢?”蕭毅深深嘆了一口氣。

我聽他這樣說,倒是又細細打量他,實在是搞不清楚,是他做戲太真,還是事實。我和顧美欣這裏,的确是只有照片而已,蕭毅又給了這樣的說辭,真是很難定罪的。

浪費了這麽多口舌,卻是一無所獲,我沒有耐心再坐下去,“你做沒有做,我想你自己心裏很清楚,蕭毅,我只希望你能夠晚上睡得安穩,不用擔驚受怕!”

我說完立即站起身來,踩着高跟鞋走了出去。

“雪兒……”我聽到背後蕭毅叫我的聲音,我沒有絲毫想要回頭的意願,快步走着,他一直追到停車場,我蹙眉看着他,“你還想說什麽?”

“雪兒,我不奢求你愛我,你能不能不要對我有這麽大的偏見?”我走到這門前,預備開車門,蕭毅陡然拉住了我的手臂,我回頭看着他,将他的手指一點一點兒掰開,漠然的回了一句,“不能!”

然後迅速上車,發動車子,将蕭毅遠遠甩在後面,我在後視鏡中看到他僵硬得站在原地,看着我離去。

我對他的心還是那樣冷漠着,清冷清冷,仿佛已經進入冬季。

我到醫院的時候,開了病房門,一屁股坐在沙發上,童修宇詫異的看着我,“很不順利?”

我為自己倒了一杯水,“何止是不順利?氣死我了?”

童修宇緩緩勾起嘴角,“是不是蕭毅太狡猾了?”

我點點頭,“是啊,他竟然跟我說,他是為了同情那個混混兒的妹妹得了腎病,所以才給他錢的!”我被氣得胸口不斷起伏着。

“的确是有腎病。”童修宇靠在沙發上,這樣說。

我皺起眉梢,挑眉看他,“你早知道,為什麽不告訴我呢?”

他笑,然後仔細打量着我,“我以為,憑借我小妻子的聰明才智,不需要這些的。”他的笑容意味深長,我知道,他已經猜到了,我沒有忍住,将自己設好的局生生給砸爛了。

我深吸一口氣,“本來的确是不用這個的,哎!可是,修宇你知道嗎?我只要看到他那張臉,我的怒火就止不住,我……”我煩躁的揉着頭發。

他一把摟住我的肩膀,“好了,都過去了,應該掀開那一頁兒,過新的生活,所以,舊的就再也不存在了。”

我眨着眼睛,有些不太能理解。

他笑着解釋,“雪兒,我給你講個故事吧。”

我點點頭,“好啊。”

“很久以前有個很有名的劍客,談笑殺人,她本是女兒身,卻多用男兒身份,真的是殺人不眨眼的冷血,也會劫富濟貧,但是她有不為人所知的過去,自己的父親愛上她的母親,她的母親卻不是正妻,後來她父親為了她的母親而死,所以,她和哥哥認祖歸宗的時候,被家族人唾棄,扔在街頭,她還那麽小和哥哥相依為命,每天吃搜飯過活,挨打受傷,哥哥答應永遠都不會抛棄她,可是,當一個劍客路過的時候,劍客看到她的眼睛是紫色的,說是不祥之兆,不願意帶她走,要帶她哥哥一個人走,他的哥哥竟然抛棄她,跟着劍客走了。”

童修宇深深嘆了一口氣,我皺起眉梢,擡頭看他,“後來呢?”

“她那段日子挨打,身上很多傷口,後來為了忘記哥哥的抛棄之痛,她用劍生生将那些留下的疤痕一刀一刀削下去,等長出了心肉,疤痕再也不見了。”

我震驚的聽着,想着一刀一刀将自己的肉削下去的苦楚,真不是一般人能忍受的。就連被針紮一下手指都會顫抖,何況是将肉削下去呢?

“所以,雪兒,即便是很痛苦,也要将這些痛苦生生削下去,等痛苦過去,長出新的血肉,一切都重新開始了。”他拍着我的後背說,“但是,我是不會讓你選擇這麽痛苦的方式的,我希望,你能忘記這些痛苦,永遠都不要提起那些往事,不該出現的人,也不應該再出現……”

我皺眉看着他,“你要讓蕭毅徹底消失?修宇,你不能做傻事!”

他笑,“傻瓜,相信我,我有你,我是不會讓自己冒險,讓你擔憂的。”他手指慢慢滑過我頭發,笑容那麽好看。

我點點頭,“可是,我仍是不希望你刻意去做,一切都順其自然好麽?”

他笑着捏我的鼻子,“好,順其自然,順其自然得,慕月已經懷孕了,我們是不是應該順其自然得訂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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