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中,愛動的少女讓楚風片刻不得安寧。
“楚風,楚風。這上面兩個字讀什麽?”栖緋拿着一張紙問道。
“讀‘楚風’我的名字。”他把少女從自己的腿上移下去:“你就不能不坐我的腿上?”
“沒有椅子了。”除了楚風的這把,另一把椅子上坐着沒有一絲表情的月冉,此刻他正目不轉睛地看着栖緋。
楚風無奈撫額,如果是別人,他定會和這個女人調情,或者是攆出書房,可是她是梵傾的未婚妻,梵嘯的內定王妃,又是天宇的郡主,還是自己不知道應該如何對待的女人,實在不知道該把她怎麽辦才好。
“楚……風。”栖緋拿着他的筆,在宣紙上寫下了歪歪扭扭的兩個字。
“看。”她像獻寶一樣拿給楚風:“栖緋會寫楚風的名字了。”
楚風摸了摸栖緋的頭,還真有點兒吾家有女初長成的怪異感覺,真複雜。
“那栖緋的名字是怎麽寫的?”栖緋拉着他的袖子問。
無奈,只能手把手的教她:“這是栖,這便是緋。”
“好難。”栖緋有些嫌麻煩皺了皺眉:“如果只是一個字就好了,可是一個字好怪,那栖緋就叫這個吧。”她把栖拆成了兩個字:“楚風,你看這個怎麽樣,以後栖緋就叫這個。”
一張大紙上赫然寫着被拆開的“木西。”
“木西?那你還不如去叫木瓜。”他嘴角抽了抽。
“木瓜,就是剛才給栖緋吃的那個麽?栖緋不喜歡。”她還真認真上了。
楚風又看了看手中的密函,天宇郡主月栖緋,從小便聰明不凡,出口成章,五歲能吟,六歲能識音律,七歲能武,八歲便可品評天下之事。如果不是她沒了争搶的心,軒轅紫硫又怎麽會那麽容易得手,他們就不會相遇,或許那時候一切就會不同。她最後,到底抱着什麽心情,等待死亡的呢。
“楚風,你的名字也不好寫,要不,栖緋叫你風風吧!”
眼角抽了又抽,賴在自己腿上的這個,怎麽都和之前一見難忘的女子不像一個人。他戳了戳她的臉蛋,觸感真不錯,好想親上一口,低頭……
“啪。”一只憑空飛來的棋子砸上了他的額頭。
禦書房,軒轅皓,宇文清岚宇文長風,還有戰羽聚在一起。
“軒轅皓,你是不是把栖緋藏起來了?”宇文長風有些沈不住氣,自從聽說栖緋屍身不見的那一刻,他的心就再不受控制,他一邊期望着栖緋的死只是一場噩夢,一邊又怕,是別人偷走了栖緋的屍身。
“我倒希望是自己做的。”
“有線索了麽?”戰羽更理智一些。
“東都方圓三百裏,沒有。”
“誰能那麽快把栖緋帶走,我不信!”長風有些激動:“軒轅皓,快叫栖緋出來,她沒事對吧!”
他沒有回答,只是握緊了左手中的那塊石頭。
“栖緋沒事。”宇文清岚開口,讓幾人霎時愣住。
“你說……什麽?”軒轅皓的心忽然收緊,再也壓抑不住內心的激動。戰羽握劍的右手不住顫抖,好像終于看到了一絲希望。長風更是驚愕的張着嘴,眼中閃爍淚光。
“你們既然已經知道栖緋是月族,就應該知道我為什麽還活着。”
“哥,你說的可是真的!”
“她的血救了我,她活着或者不在,我都會知道。但是她現在一定在距離這裏很遠的地方。”清岚像是變了一個人,他的話冷得像冰。
軒轅皓平複了一下自己狂亂的心跳:“哪個方向。”
“楚氏。”
“戰恒。”軒轅皓再也不能壓抑自己情緒:“派出所有暗衛,去楚氏封地,就算挖地三尺,也要将栖緋找回!”
“是!”
戰羽也不遲疑,直接提劍便走,他要找到栖緋,一定要找到,死都要找到,然後,以後再也不分離。
宇文長風看着身旁的哥哥,那日哥哥醒來之後,就好像換了一個人,沒了表情,也沒了喜怒,更沒了從前如同春風般和煦的笑容。還總是莫名其妙的不知去向,只有看到和栖緋相關的東西時,才會有些表情,然後又很快變回原樣。
兩人走在回西沈王府的路上,長風再也忍不住,開口道:“哥,你還好麽?你為什麽要告訴軒轅皓栖緋的消息?為什麽不直接和我一起去楚地?”
清岚的表情冷冷的,全然沒有該有的親熱,反而帶着難以跨越的疏離,過了許久,他才答道:
“長風,我要走了。”
宇文長風停住了腳步,有些焦躁的問:“哥,你到底怎麽了?”
清岚看着他,心卻是像在別處:“我要去做一些事情,短期不會回來,你保重。”說罷,他走向王府的反方向。等到長風回神追過去時,轉角的另一頭已沒了宇文清岚的蹤影。
月冉帶着栖緋到後花園玩去了,楚風難得有了半個時辰的清閑,他把積攢的賬冊看完,忽然覺得書房太安靜了,反倒有些不适應了。
“主上。”楚風的管家敲門入內。
“怎麽了?”
“楚爺的生辰快到了,他要将所有的少爺召回,今日已有人前來通禀了。”
“告訴他們,兩日後我便到。”
“是。”
“壽禮你去準備吧。”
“是。”
楚風的心情有些陰郁,他爹的生日,就是他娘的祭日,每到此時,他便恨不得離那個家族遠遠的。心中煩悶,放下手中函件走向後花園,他想看看,那個小家夥在做什麽,剛到花園的亭子,就被亭中兩人的互動吓了一跳。
“月冉,你在幹什麽?”
只見月冉的手邊有一疊花生,栖緋遠遠地坐在他對面,每當月冉丢上一顆花生就張嘴接住接住,嚼一嚼咽下去。
“我在喂她。”
楚風氣結,他把她當做小貓小狗不成?
“好有趣,月冉丢得好準。”栖緋就像是個稚齡孩童,對什麽都好奇,也都會喜歡欣喜,她沖到楚風面前,拉了拉他的袖子:“楚風會不會,會不會。”
“如果嗆到就糟了。”
“不會。”月冉淡然的坐在位置上:“有我在死不了。”
楚風看着這兩個人,一時之間有些脫力。
他點上栖緋耳朵的穴道,将她禁锢在自己懷中,讓她暫時聽不到二人談話。
“月冉,她到底什麽時候才能恢複記憶?”
“不知道。”
“你到底打算将她留在我身邊到什麽時候?”
“你不需要知道。”
“你不在意我和她的關系?”
月冉什麽都沒回答。
“我畢竟是個男人,而且這個女人也不錯,你就這麽放心把她放在我這?”他故作暧昧地貼近栖緋,卻被少女摸耳朵的手戳了頭。
月冉面無表情的看着這一幕,好像在說:這種家夥你也能下得去手?
楚風糾結又無奈地按住身上亂磨蹭的栖緋,解開她耳朵的穴道:“栖緋,明日我要走了。”
“那栖緋要一起走!”
“還有我。”月冉面無表情地接下話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