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午時,栖緋還在睡着,看來昨夜是把她累壞了。
楚風輕輕吻了下栖緋的唇瓣,又不忍将她吵醒,趕忙放開。
看着少女甜美的臉龐,心裏充滿了幸福和寧靜,他從來都不知道,自己會如此愛一個人,也從來都不曾想過,這樣看着一個人的睡顏,就仿佛得到了全世界一樣滿足,無論如何都看不夠,看不夠那精致的容貌,摸不夠那細膩的肌膚,想把她永遠禁锢在自己懷裏,不放手。
看到将兩人糾纏的長發,他又一次想到了結發這個典故,他小心翼翼的拿起少女的一縷長發,和自己的長發打了個節,覺得好笑,拆開,又覺得這樣似乎不吉利,又打上,想想又拆開。
他早忘記自己曾經閱女無數,也早忘記了曾經對女人的芥蒂,此刻的他反倒無比糾結,這結發一詞的含義和奧妙。
折騰了半響,索性悄悄下床,拿剪刀,剪下了自己的一縷長發,又偷偷剪下栖緋的一縷,打上節,放在了櫃子裏。
想來想去,又覺得不是個大男人該做的事情,拿出來,又放回去。
床上的栖緋睡得極沈,全然不知道身旁的男子已經在旁邊折騰了無數次。
已經午時了,梵傾梵嘯依舊在隔壁院中小亭裏等着那二人出現。他們兩人面色極差,剛剛暗衛禀報,楚風和栖緋還沒有起身,就算白癡也知道他們幹了什麽。
梵嘯反複在亭中踱步,梵傾不停地飲着茶。
忽然,不遠處傳來急促地腳步聲,然後,就是追逐的叫喊。
“西沈王,請留步,這裏是九少爺的沁雪園,現在少爺還沒起身,請您等一等在入內。”
“請您留步!”
院門處,一名青年男子忽然走入,他一身黑衣,有些風塵仆仆,他相貌英俊,此刻卻面色蒼白中帶着青,顯出幾分憔悴,又帶着幾分憤怒。他在看到梵傾梵嘯兩兄弟時陡然站住,變了臉色。
“梵傾,梵嘯!”兩人的名字就像中牙縫之中擠出來的一般:“你們竟然在這裏。”他似乎想要大打出手,卻還是忍住了,他平靜了一下心神:“栖緋在何處?”
“你不必知道。”梵嘯心裏早就亂作一團,此時恨不得找些什麽事情發洩。
“我來接她回天宇。”
“接她?”梵嘯冷笑:“宇文長風,你以為你是誰?別說現在栖緋不認識你了,就算是在以前,你也沒有資格說這種話!”
“栖緋在哪?”
“我憑什麽要告訴你?”他又忽然想到什麽報複般地說道:“好,我告訴你,現在栖緋和楚風哥在一起,他們雙宿雙栖,你別指望将她帶走。”
“你說什麽?”長風就像被重重地打了一拳:“栖緋和楚風雙宿雙栖?我不信,她才不會……她會和我回天宇。”
梵嘯指着長風:“回天宇?栖緋從來就沒有欠過你的!宇文清岚願為栖緋死是自願,你又算什麽,你拖延着不給她解藥,不曾為她着想,她做了那麽多,你都不肯好好的對她說一句話,你憑什麽要現在帶她回天宇?
就算她願意,我梵嘯也絕對不會同意!”
“你又是誰,憑什麽這麽說我?”長風冷冷地看着梵嘯:
“你們算什麽?強暴她的人就有資格了麽?如果不是你們她會……她怎麽會……”他的眼睛通紅,那憤怒無法掩蓋。
“你又有什麽資格?我是沒有資格帶她走,你就有了麽?你們就有了麽?我們沒有一個人對得起她,除了我哥……可他現在不知去向,憑什麽楚風就可以将她獨占,憑什麽我就不能去争取我想要的,我知道我做錯了,以後想要彌補有什麽錯?”
是呀,他們所有人何嘗不是帶着這種想法站在這裏,卻不敢去看那個少女,即使他們此刻都知道,栖緋在楚風懷中,那又如何?他們有什麽資格去阻止,沒有人有這個權利和資格。即使內心痛苦得幾乎要死去,還是不能……
月冉飄入院中看到的就是眼前這幕,他微微皺了皺眉,看向梵傾:“栖緋在哪?”往常這個時辰,栖緋早嚷着吃飯了。
“還沒起。”梵傾雖不認得月冉,卻清楚知道這人的來歷。
“月冉,我哥哥在哪?”宇文長風撇下梵嘯,沖到月冉面前。
月冉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便轉身像楚風的卧房走去,他步調看起來遲緩,實際上卻猶如飛一般,轉眼間不見蹤影
“月冉!”長風不甘,飛奔追去。梵傾梵嘯互看一眼,也跟在後面。
只是幾息的功夫,月冉就已經沖到了楚風房門前。
“木木……栖緋身上青了哎!”
“疼麽?”
“不疼,但是栖緋腿好酸。”
聽到兩人對話,月冉覺得心頭劇痛,在不顧及,一腳踹開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