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道的前夫(再說一次我愛妳之三) — 第 7 章

她不知道如何面對他了。夏寧窩在花圜角落的藤椅內,身體深處持續灼熱,提醒她昨晚發生了什麽事。

當她早上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已被安放在床榻上,渾身酸軟令她随即想起昨晚的事,想到自己像個蕩婦般在他的撩撥下纏着他不放,她便陷入自我嫌棄的漩渦中。

聽見浴室傳來水聲,她不顧兩腳的抗議,逃難似的離開了卧室,她真的不知該以什麽樣的表情跟他打照面,之前明明那樣子排斥他,卻屈服于他的挑逗,不知羞恥地承受他的占有……

“嗚……”她捂住嘴巴,接受不了自己昨晚的行徑。

她知道的,最難以接受的是她原來……原來一直對他沒有忘情!

身體果然比心靈誠實,任憑她如何抗拒,身體還是一下子便向他投降,沖擊她自以為堅固的防禦,這突如其來的認知,幾乎将她擊倒。

說好了不再敗給愛情,為什麽她竟然會容許他的欺近?放任他一遍又一遍在她身上烙下他專屬的印記,裏裏外外都是他獨特的氣息,無論走到哪兒,她都覺得他就在身邊。

與他離婚後,她以為自己學會了堅強,以為不再需要別人的關心,她不許自己在人前流露一絲脆弱,執意披上堅固的盔甲,多年來奮勇闖出一片天地,以為不論面對怎樣的困境,她都有足夠的能力應付,卻忘記了她其實是向往得到別人的呵護。

她不能對他暗生期盼。

對他而言,無論以前還是現在,她都只是一個工具,差別只在于她當年是被蒙在鼓裏,現在則是同流合污。

所以,要是她還對他抱有任何不切實際的浪漫想法,她真的是愚笨得應該死掉算了。

弓起兩腳,頭枕于膝蓋上,她微嘆一聲,告誡自己別将昨晚的事看得太重要,反正就是一夜情而已,過兩天她便能忘記。

她只要記住眼前的一切不過是一宗交易,不該涉及任何情感……心髒因為這樣的忠告而抽痛,她咬了咬下唇,再度告誡自己別胡思亂想,她不再是六年前那個輕易對他一見鐘情的純情小女孩,她已見慣風浪,變得頑固的心靈不會輕易為誰悸動。

夏寧拚命地給自己進行心理建設,然而身上淨是他的氣息,每次的呼吸都宛如将他的一部分吸進身體,一種仿佛怎樣也擺脫不了他的念頭猛然浮現,她瞬間陷入驚愕之中。

為什麽她要承受這樣的折磨?

答案,她是知道的一只是不願意承認,不想确定他的重要性,怕對自己坦白以後,再也沒有堅守下去的可能。

她難過的垂下頭,為自己當初一時心軟而落得今日的下場傷感不已。

“你真的在這兒。”任晉之面帶愠色走向她。

她一擡眸,卻在聽見他的聲音時打了個冷顫,兩手不自覺地更用力環住雙腿,佯裝正在睡覺。

任晉之狹長的眼眸微眯起來,胸口慢慢冒出一股愠怒,這不單是因為看見她僅僅穿着單薄的衣衫就跑來花園,也因為她竟然趁着他沖澡之際逃離他的視線範圍,令他不由得感到氣悶。

她對他就這麽避如蛇蠍嗎?昨晚火熱的肢體交纏,難道只有他一個人意亂情迷?她可以在完事後毫無所覺地遠去?

被丢下的挫敗令他難以按捺心中的懊惱,卻在看見她單薄的身形時,差點出口的責備悉數吞了回去,尤其又看見她微微顫抖了一下,那分外荏弱的姿态讓他連聲線都放軟了。

“寧寧,我知道你沒睡着。”他半蹲在她跟前,擡眸看她,看見她長翹的眼睫顫動,臉頰透出淡淡紅霞,瞬間明白她是為了昨晚感到羞窘,大手輕拂她的發絲。“看來是真的睡着了……”

他湊近她耳畔呢喃,鼻息全噴進她耳窩。

“啊……”受不了突如其來的熱氣吹拂,夏寧倏地手腳并用的推開他,而他沒有料到她的舉動,跌坐在地上。

“看你還敢裝睡嗎?”雖然被她推倒了,他還是難掩得意之色,因為她此刻又羞又怒的神情相當可愛。

“很好玩嗎?無聊!”她別開臉,不想看着他,體內深處持續掠過灼熱,情欲因為他的接近而鼓動。

她厭棄這個貪欲的自己!

就像嘗過了禁果一般,她渴望得到更多的甜美。多年來被她抑壓的情緒忽然間迸發出來,她一下子難以将所有感受統統收藏妥當,只能消極地回避。

“才不是無聊。”他笑道。“你有沒有想過我的感受?我昨晚可是努力地取悅你,難道不該得到一個親吻作為回報嗎?”

“少來了,你想要女人的話還會少嗎?你不過是一時興之所至……我告訴你,昨晚的事你最好不要記住,否則日後倒盡你的胃口,我可不負責任。”

唯有自我貶抑,她才能保持清醒,不受他影響。

“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沒自信?”他盤腿坐在她面前,擡手輕撫她的臉蛋,微涼的觸感令他眉頭蹙起。“真是的,要逃走也該多穿一件衣服,要是着涼生病了怎麽辦?”

當他的指尖碰上頰畔時,她感到一股電流竄進身體,心髒因而微微顫動,他帶有關心的呵斥,令她的腦袋好像突然融化了,完全不懂得如何回應,只能傻愣愣地看着他來回地撫摸自己。

過了一會兒,她才想起要拍掉他的手,可是他卻快一步抓住她。

“放、放手!”她喝斥,語氣卻沒有半點強硬,虛軟得很。“我才沒有想過要逃走,正如你所說,這是一宗交易,在完成後我可以得到的報酬實在太吸引人了,我怎麽可能放過?”

對!是交易、交易……她在心底默念了數十遍,強調自己此時所做的一切并不包含絲毫的情感。

“我想取消了。”他驀地說。

“呃?”夏寧瞠目,全然忘記要掙開他。

他這是什麽意思?在與她上床後的隔天覺得膩了,還是發現她已不若六年前合他的口味?

“我說,我不想再跟你交易了。”他重申。

反正交易本來就不是真的,他想讓所有的事情還原至本來的面貌,他是因為深愛她,才想重新追求她。

如果放任她繼續誤會這一切是宗交易,那麽到世界終結的時候,她都不會相信他愛她,他實在不能接受這樣的結局。

“呵呵……”她輕笑,以為自己這樣子很灑脫,卻沒有留意到笑聲中是不容忽視的勉強。“好呀,反正這一切本來就很荒謬,既然你想到如何跟爺……任老先生交代,是最好不過的事,我不用再奉陪了……真好……”

對!這是最好的結局,她從第一天開始便不想與他有任何牽連,勉為其難地答允,是基于一時心軟,她忘了這個星期過得如何辛苦嗎?現在讓一切回到本來的軌道,她應該高興才對,為什麽心坎會不停地抽搐發痛?

此刻她唯一想到的,就是用過即丢的産品,而她正像是這樣的産品,所以他可以随手丢掉……她難過地垂下頭,感到眼眶泛起刺痛。

“我的意思是,我想假戲真做,因為我很喜歡你。”他兩手突然捧住她的臉頰,拇指輕輕地抹去她眼角的濡濕。“你怎麽哭了?”

他為了她突如其來的眼淚感到慌亂,她并不愛哭,但她此時的淚滴,竟然讓他感到胸口微微地抽緊。他從來不在意女人的淚水,卻為她的眼淚而心痛,只想擁她入懷,用盡一切心思,務求讓她重現笑顏。

沉浸于傷感之中的她呆呆地對上他的黑眸,對他剛才的話難以相信。他說什麽?假……假戲真做?他……他喜歡她?還說……她在哭?

別說笑了!她哪可能為了他哭泣?就算她真的哭了,也是喜極而泣,是因為她終于跟他劃清界線了!

假戲真做?他以為自己是什麽?以為所有女人都會渴望得到他的青睐嗎?

他說喜歡她,這是新的把戲嗎?他覺得這樣很好玩?哼!要是他以為她會上當,那就大錯特錯了!因為她早就對他免疫,現在只想遠離他!

“任先生,你真會說笑!我只是答應跟你做假夫妻,你這樣的念頭太異想天開了!”

她揮開他的手,霍地站起來。“你不要以為經過昨晚會有什麽轉變,這只是一夜情,你以為我會在乎嗎?我跟許多男人都這麽做過了!”

她逞強地說,兩腳自有意識地越走越遠。

“跟很多男人做過?”他輕聲道。“寧寧呀寧寧,你是當我傻掉了,我會看不出來嗎?”

她青澀的反應,說明了他是她唯一的男人,盡管他很清楚沒有別的男人碰過她,可是她逞一時之快撂下的狂語,還是令他感到不悅,不過看見她落荒而逃的背影,他又情不自禁地揚起微笑,她真的……很可愛。

吓、吓死她了!

夏寧近乎倉皇的返回卧室,也不管身上仍布滿他的氣息,換上了幹淨的衣物便匆忙地逃離大宅。明知今天是周日,她卻選擇回到辦公室,想藉着工作麻痹腦袋,不讓自己閑下來揣測他剛才的意思。

他說……他想假戲真做?

剛才,因為大吃一驚,她根本管不住嘴巴,胡說自己跟很多男人有一腿,現在平靜下來後,她不由得為自己可笑的逞強而懊惱。

為什麽她會這樣回應?六年來她都跟愛情絕緣,現在竟煞有介事地說自己有很多經驗,一聽就知道在扯謊,反過來說不就是擺明了她只有他一個男人?

“啧!”她一手打在辦公桌上,氣惱得想掃光桌面上的東西,但是想到之後她還是得自行收拾淩亂,便只好隐忍下來。

她知道他沒有笨到聽不出她是在逞一時之快,想到自己愚蠢的舉動等同于将底牌攤在他面前,她便覺得羞憤不已。

可是……就算她沒有這樣說,又能代表什麽?

僅僅一晚而已,六年的心理建設已搖搖欲墜,提醒她從未對他忘情,只是一直利。忙碌的生活令自己沒有靜下來面對現實的機會。

要是她真的能遺忘他,那麽她早能重新投入別人的懷抱。

正因為她的心始終被他霸占着,她才能一直維持單身……這是她不願意承認的事實,卻因為一晚的失控而赤裸裸地呈現在她眼前。

教她,難以再自欺欺人。

重重地吐一口氣,她拿過一份文件翻開來看,可是不到十秒鐘,她便合上眼,又一次嘆氣。

眼前的鉛字就像有意識地重新排列,拼湊成任晉之的模樣,她一心急着逃離,不顧身上仍滿是他的氣息,現在想起來,這還真是愚蠢的舉動,每次的呼吸都有着讓他進入體內的感覺,使她難以自制地想起昨晚的情節。

肢體交纏的熱烈,氣息互換的暧昧,像一把鑰匙開啓了她收藏妥當的匣子,将小心翼翼鎖住的情感釋放出來。

然而,她很清楚,他們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他對她,根本就不是愛情,即使他剛才信誓旦旦地說喜歡她。

她怎麽可能遺忘他當日利用她的感情取得繼承權的惡行?這次,他又是趴了什麽才說喜歡她?

她難過地垂下頭,指間反射的光芒刺痛了雙眼,她拿下戒指,失神地凝視某一點,想起自己最初戴上婚戒時,懷抱着多少的期盼:她以為他是陪伴她一生一世的人,他們會圓滿彼此的生命,在年華老去的時候,他會如一的牽着她的手走下去……可是,她錯了,她只是一件平凡不過的工具,正好給他順手拿來使用。

“咦?Gary,你怎麽來了?”Gary的聲音驀地自門扉處響起,令夏寧因為驚慌而松開了兩手,戒指掉在地上,發出細微的聲響,同時滾到了別處去。

“呀!”她驚呼,眸中盛滿了倉皇。“你……你也在呀?”

“對不起,我不知道會吓着你。”Gary入內,感覺好像踩住了什麽硬物,稍微低頭查看,只見一只閃閃發光的戒指。

“我看到你的房門打開了,所以才走過來看看,怎麽了?難道有文件重要到你得今天回來處理?”

“不……”夏寧猛地看手中空無一物,随即緊張地離開椅子,半蹲在地上搜尋。

“你呢?為什麽回來?”

她的戒指呢?要是給任晉之發現她弄丢了,不知道他會有多生氣,別看他平常都噙着微笑,一旦惹他生氣了,可是會很麻煩的……

咦?她猛地停下動作,為自己如此顧慮他而愣住,她明明就不喜歡這只戒指,那跟以前一模一樣的款式,讓她不禁幻想他一直妥善保存它,意味着他對她其實也有一絲的眷戀,證明他剛才說喜歡她是真實的……

啧!該死的!她明明告誡自己不要有這種想法,偏偏現在竟然因為它不見了而方寸大亂!

其實,這證明了上天也覺得他們不該在一起,不是嗎?既然找不到,就等于他們連做戲也是違逆上天的意思,他們應該從此不相往來,徹底淡出彼此的世界……

這些,她都知道的,也一直如此提醒自己,偏偏……她的心卻揪作一團,發出陣陣痛楚!

因為在桌底下遍尋不獲,她轉而搜尋其他地方。

“我只是發現留下了東西。”Gary看見她神情摻雜絲絲的慌亂,輕易地聯想到她在擔心戒指的下落。

“Grete,你在找什麽?”

“呃……”她分神擡眸看他,搖了搖頭。“沒、沒什麽。”

她并不想被他知道自己現在的處境,她需要時間去厘清自己到底是怎麽看待跟任晉之的交易,她真的沒有自信在經過昨晚及今早的對話以後,可以繼續視一切為買賣……或是說,她還能欺騙自己對他毫無感覺嗎?

“你是在找它嗎?”正當她忙于搜尋地面時,Gary将戒指遞至她眼前,她如獲至寶地雙手接過,如釋重負。

“謝謝……”猛地發現自己太過高興了,她的神情剎那間蒙上一層陰影。

這些心思上的轉變,統統說明了她對任晉之的愛戀……始終如一。

“好漂亮的戒指,”Gary跟着蹲在她面前。“是什麽人送的嗎?”

“呃?”她頓了數秒,才拚命地搖頭。“不!不、不是的……是我自己儲蓄了好久才買的,所以不想遺失……對,就是這樣。”

從她臉上的神情,Gary知道她是在說謊。這些年來,他一直待在她身邊,雖然是上司與助手的關系,可是……他總希望有一天能跨越這道界線。

是的,他喜歡夏寧,只是她從來都對戀愛興致缺缺,每次接下離婚的個案時,她都會擺出一副“結婚根本就是為了離婚”的表情,他怕要是他開口了,以她的性格,在事後他們的關系會變得尴尬,所以他一直都按捺着不行動,只是……

看見她此刻的神情,他直覺地認為那只戒指是男人送的,加上她這個星期都沒加班,讓他不禁擔心是否有人捷足先登。

“是這樣嗎?”他喃喃地說,半秒以後又道:“你大後天有空嗎?”

“咦?”她瞠目。“有什麽重要個案?”

“不是的,只是……只是想請你吃午飯,”Gary深吸一口氣。“不可以嗎?”

“喔……是這樣呀,好呀。”原來是這樣,她還以為他識破剛才的謊言。

“那麽,一言為定。我不妨礙你工作了。”Gary微微一笑。

“嗯。”她尴尬地回以微笑,可不能讓他知道自己當這兒是避難所。“今天是周日,應該好好享受一下。”

“你也是。”Gary聽得出她不想自己留下來,于是很快便離開了。

夏寧在他走後籲了一口氣。

差點被發現呢。望着躺在掌心的戒指,她微嘆一聲後将它戴上,再度坐在椅子上,逼迫自己投入工作中。

只是,目光不由自主地看向指間,她感到心坎有種沉甸甸的感覺,就像心髒再次套上了枷鎖,從今以後所有的跳動都因一人而起……

這是絕對不應該的,她必須盡快抹掉這份突如其來的情感,他那句“喜歡你”不過是戲言,他只是覺得這樣很好玩而已,所以她不要多想了,否則……

真的會再陷進喜歡他的漩渦之中。

他就知道她沒地方可去。

當夜幕低垂,任晉之也在家中等待了足足一天,爺爺今天約了老朋友,早早離家。他面對偌大的空間,心思都往夏寧身上打轉,他當然知道今早的對話令她感到困擾,所以他體貼地給她時間去消化,只是到了晚上十點都還未見到她的蹤影,他不禁有點擔心,于是駕車來到她的律師事務所。

四周寂靜得令耳朵深處産生了鳴叫,他蹙起眉頭,推開她辦公室的門,就看見她伏在桌上的畫面。

她既然感到疲累,為什麽不回家?

為了逃避他,她放着柔軟舒适的床榻不睡,選擇坐着睡覺?

踏着無聲的步伐,他緩慢地走近她,看見她眼底下淡淡的陰影,他昨晚真的太不知節制了,如宣稱般在接近天亮之際才讓她睡覺,而她卻在睡不了多久以後便醒來,之後便躲回來這兒。

淩亂的桌面說明她真的忙了許久,也讓他胸口滋生濃厚的擔心。

大手輕輕拂開沾黏于額角的發絲,她毫無防備的睡顏挑動了心坎某一根細弦,或許她沒有最亮麗的外表,然而她有時會露出嬌憨純真的神态,心思有時更單純得像個小孩子,這些特質……

意外地勾住他的注意力,讓他從六年前便鎖定了她。

只是,當日的他不懂得何謂珍惜,也羞于承認自己為她動心,最終輕易地放手,卻在事後反覆地懷念她。即使分離許久,他也不曾将她從回憶中抹去。

縱使在回憶中,她的身影跟現在有所不同,可是她始終存在,穩妥地安放于心坎一隅。

哎,他都不知道自己會如此迷戀一個人。即使他們相處的時間不長,可他就是沒法子将眸光從她身上挪走,同樣地也希望她的瞳心中只有他的存在。

可惜,現在她眼中的他是個徹頭徹尾的大壞蛋。

微嘆一聲,為免她着涼,他小心地抱起她,她因為突如其來的颠簸而睜開兩眼,迷濛的眸子盯着他兩秒鐘,然後緩緩地合上,順勢窩在他身前,從喉頭發出咕哝聲,臉頰磨蹭他的胸膛,似乎頗滿意他這張睡床。

黑眸凝視她的睡顏,粉嫩的臉蛋透出一抹嫣紅,小嘴微微噘起,一副等待他人品嘗的模樣,要不是怕吵醒她,他真的會給她一個熱吻。

想起她甜美的滋味,他感到熱源逐漸地集中于某一點,連忙調整呼吸。他都不知道自己的自制力什麽時候變得如此薄弱了,她根本什麽也沒做,不過是呼吸吹拂着他的胸口,恬然地躺在他臂彎中而已,他竟然想起她在身下妖嬈承歡的情景……

“啧!”他低咒一聲,為自己瀕臨崩潰的自制力懊惱不已。

不一會兒,他将她安放在車廂中,并為她蓋上了外套,發動車子離去。途中,他不時分神看向她,眼尖地看見她打了個冷顏,于是調高車廂內的溫度。

她還真是如一的怕冷。他搖了搖頭,對于她單薄的身體只能搖頭嘆息,以前爺爺跟蔡先生都會趁她前來北京時為她進補,又會為她準備許多補品帶回柏林,看來在離開他以後,她都沒有好好照顧自己的身體。

不過……看她瘦成這個樣子,也不是一天兩天能造成的,所以說……她是将所有的時間放在工作上嗎?以致日漸消瘦?

他可以推想她是為了忘記他,而将全副心思放在工作上嗎?就算她稱不上美麗絕倫,可是他也不認為會沒有男人想追求她,她那個助理不就是對她虎視眈眈嗎?

然而,她身邊的位置依舊空空如也,說明她的心不曾為誰動過……除了他!

這個認知,不知怎地,令他的心情變得忒好,就算她如何嘴硬地說早已與他毫無關系,他都知道自己六年來一直對她有所影響。

而且,重逢時她第一眼便認出了他,足見她從來沒有忘記過他。

騰出一只手,他輕輕地撫摸她的頭顱,指尖輕柔得不可思議,薄唇緩慢地勾起一抹淺笑。放慢了車速,他忽然間好想要時間停在這一刻,希望能靜靜地看着她恬适的容顏。

車廂中,一抹靜谧的溫柔悄然滋長,纏繞上他的心窩,慢慢地紮根、發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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