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出來的時候,我看着紅彤彤的天邊告訴自己,穆春雨,你的生活才剛剛開始,忘記過去的種種吧。在火車上的時候,我打了個電話給憶園的人事部主任,她好像還沒有睡醒,迷迷糊糊的聲音傳來,讓我感覺有些抱歉。她聽聞我要辭職後脫口而出:“歐經理知道嗎?”我沒有說話,慢慢的挂掉電話。關掉手機,抽出手機卡,扔出了窗外。
這是我一直想來的城市,不同于以前的城市那種四季如春的感覺,這裏四季分明,讓我感到新鮮。
我找到中介租了一套房子。環境不錯,朝陽的房間顯得通透明亮,最主要的是租金合适。我這次出來并沒有太的錢。我把以前工作存下的錢留給了爸媽。那天夜裏我收拾好東西之後,把一張字條和銀行卡放在爸媽床頭的時候,看着他們熟睡的表情,只能輕輕的說聲,爸媽,女兒不孝。
我不知道他們能不能接受這樣的變故,我沒有跟他們說明原因,只是說我和歐舜曜完了。我出去重新開始,等我站穩了腳跟就把他們接來。
想到爸爸日益增多的白發,媽媽眼角的皺紋,我的心就一陣一陣抽搐。爸爸媽媽對不起,給我一點時間,我一定會把你們接來。
我帶出來的東西并不多,收拾好之後,我立即決定出去找工作,順便還要買一張手機卡。泡了一天的人才市場,情況不容樂觀,現在工作太難找了。
第二天,我猶豫了很久還是決定先去趟醫院。坐在休息室等待的時候,看見別的孕婦都是一臉幸福的由老公陪着來做檢查,我忽然想到了那個人。這幾天來我一直沒有想過他,也許是我刻意不讓自己去想。現在我忽然想到了他,想到他的眉眼,他的表情,他身上的味道,他的微笑。我們曾經也那麽親密,是什麽讓我們走到了這一步?
“主席!你怎麽會在這裏!”一聲驚叫打斷了我的思路。
我擡頭一看,竟然是白嵩,在學校學生會時是我的左膀右臂。幾年沒見,出了稍微發福之後倒也沒有什麽太大變化。此刻正扶着一位挺着大肚的孕婦,想來應該是他的妻子。
“白嵩!好久沒見,最近怎麽樣了?”我微笑着站起來,跟他打招呼。
經過交談得知他現在正在一家公司做主管,我問他能不能啊不能夠我找一個工作,他也問過我為什麽一個人來到這個城市,我用沉默表示了态度,他也沒多多問。
白嵩他們走後,護士小姐正好叫到我的號,我從容的走進手術室。
經過白嵩的幫忙,我順利的進入公司,有了工作之後就沒有了後顧之憂。我每天忙的腦袋一沾枕頭就能睡着。這樣的日子讓我忘記了很多煩惱,似乎回到了學生時代,生活依舊是那麽充實。
似乎一切已經從頭開始,但是我知道,這只是暴風雨前的平靜而已。
那天下班之後,我見到了楊炎。
他就那樣站在公司門口,頭微微低着,風吹動他的頭發。就像很多年前他站在校門口等我一樣。
我恍惚的走到他面前,還沒有說話,他微微一笑:“春雨,想吃什麽呢?”
就那一瞬間,我真的覺得一切又回到了從前。
他沒有告訴我是怎麽知道我在這裏,我也沒有問,我們像一對老朋友一樣相處。聊小時候聊上學的時候,但是都避開了那段不開心。
他也找了份工作,每天白天各自上班,晚上偶爾一起吃飯,像一對失散多年的兄妹一樣,在陌生的城市相濡以沫。
他會扔掉我冰箱裏的速凍食品,塞滿新鮮的水果和蔬菜。他會叮囑我按時吃飯不要太晚睡覺。我有時候會有種錯覺,一切還沒有改變,我們還是那麽年輕的時候,他還是一切對我照顧有加的炎哥哥。
兩年後
當我再次回到那個讓我心碎的地方時,卻覺得一切依舊是那麽熟悉那麽親切。我看看身邊的楊炎和他抱着的孩子,臉上又重新挂上微笑。爸媽,我回來了。
還沒到樓下,就看到爸媽相互攙扶着在朝着門口眺望,看到我們的車後臉上立刻顯現出欣喜的表情。
“爸媽,我回來了。”下車後我跑向他們,哽咽的說道。
“好孩子,回來就好,回來就好。”爸爸媽媽摟住我,聲音也有些哽咽。
“爸媽,這是瑤瑤。”我抱過孩子給爸媽介紹。
“瑤瑤,快點叫姥姥姥爺。”孩子出生後爸媽他們還沒有見過,現在見到了親的不得了,抱在懷裏又親又吻的。
“瑤瑤,要不要吃蘋果呀?姥爺給你削蘋果吃吧。”爸爸笑的嘴巴都何不攏。
“臭老頭,趕緊去削嘛,還唠叨什麽。”媽媽笑着說道。
“哎好好好,我去給咱們瑤瑤削個大蘋果。”爸爸也笑着應道。
媽媽依舊抱着瑤瑤,小瑤瑤忽然張開留着口水的小嘴巴奶聲奶氣的說道:“撓撓,果果。。。”
等我們反映過來她叫的是姥姥的時候都一陣哄堂大笑,孩子就像是潤滑劑,緩解了很多問題和尴尬。
我們在家裏住了幾天之後,把瑤瑤留下,我和楊炎要回去上班了,走之前我親着瑤瑤的小臉蛋和爸媽交代,不要給她吃太多涼的,也不要給她吃果凍。。。
爸爸媽媽一直笑,想當初他們一直覺得長不大的女兒現在也有了自己的孩子,時間過的真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