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信不信我殺了你
項佐鳴看到渾身血色的風意凝時，神色緊張：“凝凝，你受傷了？”
“不是我的血。”看項佐鳴想要上前來檢查，風意凝神色疲憊的搖搖頭。
不是她的血？
項佐鳴停頓幾秒，跟着難以置信：“冷薄彥？他……死了？”大概是覺得這件事情太讓人震驚，項佐鳴開口的語氣裏，難免帶了幾分遲疑。
“沒死。”風意凝想起那個噴血的傷口，就不由得閉上了眼睛。都到了這個時候，風意凝仍舊覺得心有餘悸。
她怎麽能刺中胸口呢？萬一刺中了心髒……
風意凝想的臉色慘白，趕緊停止了思考下去。
“冷薄彥發現你了？”項佐鳴不在乎冷薄彥的生死，現在他滿心，都在風意凝的身上。
不是冷薄彥發現，是她主動坦白的。風意凝本來打算這麽說，可轉念一想，她又不敢當着項佐鳴的面坦白。
不是不相信項佐鳴，而是隔牆有耳。
老大對他們中的任何一個人都不放心，難免會有耳目在旁邊盯着。
萬一這話傳出去，她在老大那邊，根本不能交代。
“恩。”風意凝思索許久，只能先暫時認同了這一刻項佐鳴的假設。
“你能活着回來真是萬幸。”項佐鳴不管事情是否敗露，想到冷薄彥做事果斷，心中就一陣後怕。是他的錯，他不該用冷薄彥正在尋找凝凝當做理由，讓凝凝重新回到冷薄彥的身邊。
他當時就應該猜到，冷薄彥絕對知道了事實的真相。
至于那個冷曉菲，不過是旁敲側擊的一個手段罷了！
可當時的他們走投無路，那是無奈之下的選擇。現在說這些，也已經太晚了。
“你接下來打算怎麽做？”項佐鳴更擔心的，是這個問題。
風意凝被項佐鳴詢問，立刻陷入沉默。說實話，她也不知道自己還能怎麽做。畢竟她不可能從財大勢大的唐桀手中逃走。她越掙紮，唐桀就會越折磨她。
到時候她被抓回來，才是真的……
風意凝深吸一口氣，要自己擠出一抹笑，盡量抑制着牙齒間的顫抖：“我準備回禀老大，關于任務失敗。”
項佐鳴立刻阻止：“不行！”
風意凝最大的用處，就是冷薄彥。可現在任務失敗，就意味着她……要成為男人之間桃色交易的籌碼。
不可以，絕對不可以。
“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麽。”風意凝嘴角勾起一抹自嘲：“可我別無選擇，項佐鳴，你覺得我們誰能鬥得過老大？”
項佐鳴也沉默了。
在殺手堆裏長大的他，知道這個世界的殘忍和不公。有些人天生高高在上，俯視着他們這些不值錢的賤命。
他能怎麽辦？他又能做什麽？
“就說是我，是我搞砸了你的任務。”項佐鳴兩難之下，竟然天真了起來：“凝凝，你告訴老大，是我的出現破壞了你的任務。這樣老大的怨氣就會遷怒于我，可能會放過……”
“別傻了，項佐鳴。”風意凝心裏不無感動，可說出來的話卻是十分殘酷：“你覺得老大會相信我們誰的話？別再把你自己賠進去了。”
“可你！”項佐鳴臉色蒼白：“你知道老大會要你做什麽嗎？”
風意凝笑了：“知道啊。”她擡起頭看着白花花一片的天花板，只覺得宛如自己的人生一樣茫然：“可我們這種人，有選擇未來的可能嗎？這本來就是該屬于我的命運，現在到來的還算晚，我已經做好了迎接的準備。”
“我不同意！”項佐鳴立刻拒絕：“你不能作踐自己！”
風意凝見項佐鳴執迷不悟，臉上多了幾分愠怒：“項佐鳴，你是不是也太把自己當一回事了？你搞清楚，我和你沒有什麽關系！我的命是我自己的，我想怎麽處理，都和你無關！”總不能這一次，還連累了項佐鳴！
被風意凝質問過後，項佐鳴臉色一陣慘白。他緊緊的閉着嘴巴，在這一刻顯得有些閉口不言。
看到項佐鳴神色受傷，風意凝不忍，跟着開口道歉：“我不是針對你，項佐鳴，你不要放在心上。”
她只是讨厭事情變得複雜，也讨厭因為自己的緣故，連累了別人。
項佐鳴苦笑一聲：“凝凝，你說的很對。”
話題到這裏，徹底變得更加尴尬起來。項佐鳴神色僵硬，風意凝也不知該解釋什麽，兩個人一起保持沉默。
坐了大概有半個小時，風意凝猛然起身，不無感激的開口：“我不知道自己能去哪裏，所以才來見你。消磨了這半天時光，我也冷靜了許多。項佐鳴，我去見老大。”
項佐鳴跟着也起身，臉色還是一陣陣的慘敗：“我和你一起。”
“我不需要你幫我頂替罪名！”風意凝以為項佐鳴還不死心，有些僵硬的開口：“項佐鳴，你懂不懂。我把你當做我唯一的朋友，你因為我出事，我會很痛苦的。”
項佐鳴聽到朋友兩個字，抖了一下後，擡起頭看向風意凝的眸子裏清澈了許多：“凝凝，你不用想太多。我之所以要去見老大，是因為我也有要彙報給老大的任務，只是湊巧了。”
話雖然是這麽說，可風意凝卻仍舊不敢相信，這就是真的。
她遲疑着看向項佐鳴，停頓片刻之後，才緩慢開口：“如果到時候你要幫我頂罪，我會先自殺。”
項佐鳴瞳孔收縮，神色駭然。
風意凝忽然笑了，神情裏竟然還多了幾分調皮：“所以乖一點，好不好？”
項佐鳴無言以對，只能跟着點了點頭。
兩個人到了唐桀別墅，風意凝撒謊，說冷薄彥發現她的意圖，在她回去時想要質問她背後之人是誰。風意凝情急之下，不得已刺傷了冷薄彥，這才勉強逃走。
這是風意凝給出的解釋，她在來的路上，反複在心中考慮了許久，覺得應該沒有任何問題。
唐桀聽到這裏，忽然冷笑了起來：“你沒有騙我？”
風意凝神色僵硬着慢慢開口：“沒有。”她擔心被唐桀看出貓膩，立刻垂下頭。她因為害怕，身體在不受控制的發抖。
唐桀又是發出一聲冷笑：“冷薄彥死了麽？”
風意凝不自覺握住手心：“應該沒有。”
“廢物。”唐桀聞言，表現的有些不屑一顧：“你真是一個廢物，任務沒有辦成，可殺了冷薄彥，也是好事。”
風意凝回答的畢恭畢敬：“是屬下失職，任由老大處罰。”
“傑克的事情，才剛被我找女人安撫好。你倒好，冷薄彥這邊又出了纰漏。”唐桀神色陰晴不定的看向風意凝：“你可不要告訴我，這是你故意的。”
風意凝大驚失色：“老大，我的命都在您的手裏，我怎麽可能是故意的？除非，是我不想活了。”
“呵呵。”唐桀笑了一聲，沒有開口說什麽。
風意凝沒有擡起頭，但是能感覺得出來，唐桀的神色一直陰沉着盯着她看，像是有什麽陰謀一般。
風意凝死死的咬着下唇，繼續要自己一言不發。
項佐鳴忽然上前：“老大，我願意代替……”
“項佐鳴！”風意凝大驚失色：“這和你無關，你答應過我的！”
說的好好的，到了老大這裏，怎麽能忽然變卦？
唐桀見兩個人之間的推搡，臉上的神情更加陰沉：“風意凝，你還真的挺得男人喜歡的。項佐鳴，你這英雄救美，玩的真的是好啊。”
杜純本來見風意凝臣服在地上，心中得意。這一次風意凝的任務失敗，是難逃一死。就算杜純不開口，風意凝也要出事。
杜純心知肚明，所以一直在旁邊默不作聲。
現在見項佐鳴也這麽不知好歹，杜純想起上一次項佐鳴壞了自己的好事，不由得在旁邊陰沉的開口：“老大，這兩個人在這裏演什麽生死相許，不如我們就成全了他們！風意凝眉眼用處，完全是一個廢物。項佐鳴如今喜歡風意凝，眼看着是對老大您不忠心，留着也用處。不如，快刀斬亂麻？”
杜純說到最後，伸手在自己脖頸處比劃了一下手起刀落的姿勢。
風意凝知道，杜純一直都在等待這麽一個機會。不看到自己出事，杜純便不會滿意。現在見杜純落井下石，風意凝心中擔憂。
她死也就死了，可項佐鳴呢！
“老大，我知道這一次風意凝辦事不利，屬下只是覺得老大您憂心，想要為您解憂愁。”項佐鳴擡起頭，神色冷靜：“不存在什麽英雄救美。至于風意凝，我當初就說過，她不适合當殺手這一行。”
說到這裏，項佐鳴看向杜純：“我記得，應該是你，執意要風意凝做殺手的。這樣看來，也是你識人不清。”
“你！”杜純被項佐鳴質問的啞口無言。
當初是她要風意凝當殺手，可原因也很簡單。殺手的工作本就充滿危險，杜純是希望風意凝在執行任務的過程中能被人殺死。
可誰能想到，風意凝的運氣這麽好，現在竟然還活着！
想到剛才項佐鳴把髒水往自己身上潑，杜純心中就一陣怨恨：“項佐鳴，信不信我殺了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