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這不是小舅子嘛。”一聲喊從許葵身後傳來。
許葵回頭掃了眼,把口罩提上來,站在肖路的身後。
許葵對餘家的幾個兄弟印象很深,尤其是欺負過餘仲夜的,面前這位是老三。
叮鈴鈴,許葵的手機響了。
鈴聲巨大,打斷了肖路的回話。
是餘仲夜的電話。
許葵心口猛烈地跳了跳,手機卻只是響了兩聲便斷了,随後進來一條短信。
“哪都別去,戴好口罩來二樓,注意安全。”
許葵按滅手機又提了提口罩。
和肖路說話的餘老三卻把視線定格在了戴着帽子的許葵身上:“你這小助理可真是沒規矩,進我們餘家的院子,手機竟然還開着。”
肖路扭頭瞥了許葵一眼:“關機。”
許葵擡手關機。
餘老三視線在她擡起的手和細白的手腕上定格了一瞬,眯眼噗嗤一聲笑了:“女人?”
尾音挑起,帶了些匪夷所思。
肖路:“晚上要在這過一夜,可不得帶個女人。”
“什麽天香國色,還戴着口罩。”餘老三感覺……她的眼睛有些面熟。
圓圓的,很亮,眼尾有些紅。
不自覺的朝前一步,伸手去撸她的口罩。
手在覆上面罩的前一秒,門口管家喊人:“三少爺。”
餘老三手頓了頓,退後一步:“聽說你前幾天專門去看我家奴才了?”
聲音平淡,帶着淡淡的鄙夷。
“找他有點事要談。”肖路說:“不是專門,是來給老爺子問安,然後趕巧。”
餘老三沒說什麽,又看了眼低着頭的許葵,轉身走了。
肖路:“剛才要不是那管家出來喊,你就要給他一巴掌了吧。”
肖路剛才看的很清楚,她手都要擡起來了,不免有些無語:“看你一眼怎麽了?你知道他是什麽人嗎?性子怎麽這麽虎。”
許葵:“他之前綁架過我。”
不等肖路愕然。
許葵朝着房子走,片刻後回來,眼睛閃閃發亮:“你知道二樓怎麽走嗎?”
許葵順着肖路指的方向,腳踩上二樓的臺階後,整個人被憑空一拽,伴随着房門輕合,許葵被拉進了一個昏暗的房間,燈沒開,窗簾緊閉。
許葵聞着餘仲夜的味道,心髒砰砰跳:“餘先生好。”
聲音軟軟的,帶着歡喜和忐忑。
餘仲夜扯掉她的口罩,語調略啞:“昨晚和肖路在我們家說什麽了?你讓他去的?還是他自己找去的?”
許葵抿唇:“您怎麽知道肖路去我們家了?”
餘仲夜微滞,半響後輕笑:“你覺得呢。”
“老林看見了?”
腰被掐了把:“少轉移話題。”
許葵在餘仲夜懷裏嘿嘿笑,“我以為您會先質問我為什麽來餘家。”
這個問題不大,因為餘仲夜可以馬上送她走,改天再算這個帳。
最大的問題是從昨晚到現在,腦中和心口纏着的消息,說肖路去他們家了,大半夜去的,二十分鐘才走。
這個遠比她為什麽會來餘家,對餘仲夜更重要。
餘仲夜接着掐她的細腰:“是我先問得你。”
掐的不疼,更像是撫摸,許葵有些軟,卻膽大包天的擡手圈住了餘仲夜的脖子:“您覺得呢?”
餘仲夜沒生氣,沒翻舊賬,而是問昨晚肖路去他們家和她說什麽了,誰讓他去的?
許葵隐約感覺餘仲夜的行為,間接表示了一個絕對不會,許葵也從沒敢奢望餘仲夜會對她呈現的一個詞。
名為——吃醋。
許葵克制着臉紅心跳和雀躍,小聲重複:“您覺得呢?”
餘仲夜挑眉:“我覺得是你,長夜漫漫,孤枕難眠。”
聲音冷冰冰的,沒什麽情緒。
許葵因為他的驟然客氣還有漏骨的話有些慌:“不是不是……”
話音落地,餘仲夜啓唇吻住她。
濃濃的松木香夾雜着煙味還有一絲陌生的香水味籠罩了許葵全身,許葵鼻尖微動,從餘仲夜懷中擠出來:“您身上有香水味。”
嬌嬌的指控。
“男士香水。”用完遮蓋血腥氣的。
餘仲夜說着抱起她坐上桌面,俯身親吻她的脖頸,一邊吻一邊問:“你們到底說什麽了?”
許葵有些喘:“沒……沒說什麽。”
脖頸處隐約有些刺痛。
餘仲夜從她脖頸處擡首,掀開了她的帽子,湊近吻了吻通紅的眼尾:“說。”
許葵想過怎麽說為什麽來餘家,卻沒想過怎麽說為什麽肖路昨晚去他們家的事。
餘仲夜:“肖路對餘非堂做的那些事,你知情。”
許葵面色的紅暈褪盡,深呼吸口氣:“我是昨晚才知情的。”
餘仲夜挑眉。
許葵喉嚨滾動,快速回想來的路上和肖路串通好的說辭,挑挑揀揀道:“他說和餘非堂有過節,這件事他只是推手,哦,去A大是因為他有個朋友在A大讀研究生,是去看他的,碰巧遇到了我,然後聽說了這件事,又碰巧我手裏有電腦,我最開始什麽都不知道,他昨晚是自己找來的,專門和我說這件事,然後跟我道歉。”
許葵感覺,餘非堂這次真的栽不了了,因為肖路背鍋的事沒定論不說,餘仲夜已經懷疑到了她頭上,後續的計劃便只能暫時擱淺。
想讓餘非堂徹底栽了,需要下一次機會,把自己完美撇清的機會。
許葵抿抿唇,不想讓他接着問了,大着膽子小聲說話,“為什麽您說去出差了,卻在餘家,上次也是。”
這是許葵第一次問他的行蹤。
不喜歡別人撒謊,同樣也不喜歡撒謊的餘仲夜說不出來,盯着她昏暗中閃閃發光的眼睛呢喃:“我要吃藥。”
“您病……”
餘仲夜堵住她的話,手掀起了她寬松的西裝,低笑着把話題轉移:“你是我的阿司匹林。”
為了轉移各自不能說的話題,許葵乖巧的被衣冠整齊的餘仲夜徹底按倒在了桌面上。
昏沉之際,隐約聽見門外傳來細碎的聲音,随後餘仲夜的動作頓住,在昏暗中捂住她的嘴,凝眉看向門口。
門外響起一個女人的聲音,伴随着敲門聲。
溫溫柔柔的,“仲夜?你是在裏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