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葵在餘仲夜房間裏待了一夜。
隔天清晨坐上了老林的車。
老林在後視鏡頻頻看許葵。
許葵面不改色道:“怎麽了?”
沒怎麽,就是感覺奇怪,許葵的拳頭一直握着,想了想:“冷嗎?”
說着把空調打開。
許葵:“謝謝。”
拳頭依舊緊握,且越來越緊。
許葵到家沒多久,接到了餘非堂的電話,要請她吃飯。
許葵對這個電話的來到有些莫名其妙,心髒卻砰砰砰的,跳躍得很快,撺掇着要去,必須得去,但……
……
另一邊,餘非堂手機丢在一邊,裏面傳來許葵乖巧的說話聲:“不方便。”
餘非堂悠閑打領帶的動作頓住,挑眉:“晚上有事?”
“對。”
“你确定?是我,餘非堂要找你吃飯。”
許葵直接挂了電話。
這是餘非堂繼那個女人嫁人後,被拒絕的第二次,舔了舔唇,氣笑了,重新打過去。
對面……拉黑了。
餘非堂開始追求許葵。
一天兩束九十九朵玫瑰花,伴随着香水味滿盈的約飯明信片一起。
可卻被拒收了。
到了第三天,送花的打來電話:“門衛說,有學生向學校舉報了,不準他們送花的再進門。”
餘非堂找人調查許葵的家庭背景。
父親在她八歲那年去世。
母親下半身癱瘓。
姐姐高中辍學,三十了,至今未婚。
她們家從前算是貧下中農家庭,可卻搬去了臨江最好的別墅區,母親身邊有兩個護工。
很詭異。
餘非堂:“她哪來的錢。”
“據說是掙的,許葵是個學霸,從高中開始參加比賽掙錢。”
“比賽?”
“奧數,最多的一天跑了兩個城市,參加三個比賽,包攬了那三年全國的所有奧數獎項,據說高三那年,想挖她的學校住滿了臨江的酒店,她一個沒去,參加高考拿了理科狀元。”
餘非堂腦中的弦猛得跳了跳。
餘家的基因……不怎麽樣。
這也是餘仲夜年紀輕輕,卻能手握餘家産業,讓他們不敢再像小時候那樣說打就打說罵就罵的主要原因。
餘非堂重新端起背景調查表。
手指在許葵的證件照上面點了點,眼底的興味漸濃。
許葵下課後接到了餘仲夜的電話。
被問到有沒有想他的時候,眼圈微紅:“想了。”
說完抿唇:“您呢?”
對面冷冷淡淡:“你覺得呢?”
許葵覺得有。
不然不會天天給她打電話,問她吃了什麽,喝了什麽,上得什麽課。
全是些小情侶才會問的問題。
許葵:“想了。”
很期待的語調。
餘仲夜翻看着餘非堂在許葵那吃癟的照片,笑笑,“一點點。”
一點點也是想了。
許葵歡欣雀躍,腳步輕快的背包出校門:“您身體好點了嗎?”
沒,而且上次拉着許葵在那個房間裏胡鬧了一頓,傷口都綻開了,少說要十天半個月老爺子才會惺惺作态的叫他過去敲打一番,給個巴掌再給個甜棗的讓他出門。
但許葵日日在問,夜夜在問,翻來覆去的在問。
餘仲夜:“好了。”
“真的嗎?”
“恩。”
房門被敲了敲,餘仲夜掃了眼,把資料收起來:“晚上別亂跑,有事給我打電話,挂了。”
推門進來的肖曉,端着雞湯怯弱的在門口站着看他,眼底全是小心翼翼。
某種意義上……
許葵和肖曉其實有些像。
是性格上的。
這也是當初餘仲夜在許葵找上來哭哭啼啼的說想跟他,鬼迷心竅答應的緣由之一。
因為同類別相惜,肖曉從前那麽喜歡他,和她一種性格的許葵也有可能會這麽喜歡他吧。
餘仲夜:“我不喝。”
“這是我親手熬的,你嘗嘗吧。”肖曉朝前走了幾步,咬着唇,聲音很小。
餘仲夜有些恍惚,在肖曉坐在床邊後忘了拒絕。
唇邊怼了一個勺子。
餘仲夜喝了,眼神微錯,看見她臉頰紅腫了一塊,“誰打的。”
肖曉有些緊張,這還是這次來餘家,餘仲夜第一次關心她,想了想,搖搖頭,一臉不想給他添麻煩的樣子。
餘仲夜:“不說就出去。”
冷淡冷漠,連介于熟悉和陌生之間的客氣都沒有。
肖曉咬唇:“餘老四。”
餘仲夜沉默良久:“今天剛打的?”
“不是打,是騷擾一個女傭人,我經過,被不小心碰到了。”肖曉慌張擺手,示意餘仲夜不要為她出頭。
餘老四自從毀容後,差餘仲夜給他找過人,那些姑娘一看見他就吓哭了,有甚者為了錢咬牙進去後,半道上驚懼到報了警,這件事傳到餘家後,餘家老爺子勒令他在家等着明年年初的植皮手術,沒手術前,不準出門,憋急了畜生,連畜生都算不上。
肖曉從前被送到餘家伺候夫人的那六年,沒少被餘老四騷擾。
餘仲夜明裏暗裏幫她出了無數口氣,可肖曉還是在餘老四身邊轉悠,有次惱了,找人開車撞了餘老四,被連帶着他被打斷了三根肋骨。
這也是導致餘家幾個兄弟裏,他和餘老四最不對付的最大原因。
而今……
為了肖曉再出頭……
餘仲夜不免涼薄的想,憑什麽?
沒作聲,示意肖曉出去。
肖曉沒走,坐在床邊小聲問:“她是個什麽樣的人?”
餘仲夜皺眉:“誰?”
“我聽說她叫許葵。”肖曉聲音很小:“漂亮嗎?”
漂亮嗎?
漂亮……
許葵很漂亮,尤其是哭的時候,漂亮的像是要化了。
餘仲夜:“出去。”
肖曉沒動:“仲夜……你還記得我們剛談戀愛那會嗎?餘老四摸我,你那會還小,趁他來家裏,偷摸的去他房間把他的手砸骨折了。”
餘仲夜端起手機翻許葵的朋友圈,那天許葵在床邊趴着睡,餘仲夜又把自己的微信從黑名單裏放了出來。
但許葵這些天沒發什麽朋友圈。
肖曉等着餘仲夜和她往下聊,但是沒有,餘仲夜和這些天一樣,沒理她。
肖曉斂眉起身走了,到了外面肖路快步迎上來:“你打電話說你挨打了?誰打的?餘非堂?”
肖曉搖搖頭:“沒關系的。”
“小姑!”
“仲夜會幫我出頭的。”肖曉咬唇道:“餘老四打的,仲夜會幫我出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