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司匹林 — 第 68 章 解除婚約

許葵只想保護她在乎的人,她在乎的不是自己,是家人是他,不擇手段了點,偏激了點,卻可以被原諒。

天才總是一方盛,便會有一方弱。

餘仲夜來的路上翻來覆去的想,也想不出要對許葵說什麽指責,想來想去,要做的只有好好教教許葵,什麽叫法律,什麽叫得不償失,什麽叫不該碰的紅線絕對不去碰。

餘仲夜問她:“如果有一天,有人欺負我了,你要怎麽辦?”

許葵不假思索:“打回去。”

奶聲奶氣,堅定又直接,很容易讓人想起許葵之前問過他無數次的話。

——餘先生,有沒有人欺負您。

——您可不可以告訴我。

——我要幫您報仇,打回去。

“如果他欺負得我很慘呢?”餘仲夜眼眶微微發熱。

“我……”

餘仲夜打斷:“你會讓他償命。”

很直接,忽視許葵有些緊張的眼神。

餘仲夜接着說:“償命後你丢我自己在醫院,丢孩子自己在家,然後你被警察帶進監獄,我傷好後的前兩年,每月會去看你,過兩年碰見另一個喜歡的了,我和她結婚,每晚摟着她睡,讓她睡在我們倆睡過的床上,讓我和你的孩子叫她媽媽,等到若幹年,你白發蒼蒼時出來,兒女孫子不認你,我也不認你,因為時間太漫長了,咱倆的那幾年情分比不上我和她幾十年的長久相伴,等死後我自然而然選擇和她葬在一個墳墓裏,下輩子再做夫妻。”

許葵的臉色唰的下雪白。

餘仲夜坐起身,把許葵也拉了起來:“這個主意怎麽樣?”

許葵嘴巴開合半響:“不一定……”

餘仲夜打斷:“你想說不一定警察會發現?”

許葵猶猶豫豫的點頭。

餘仲夜莞爾一笑:“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你也不知道那個償命的人背後牽扯了多少人,會不會有人不放棄的一直揪着他的死不放,只要你做下了,那麽這件事就會像是一個定時炸彈,埋在我們的婚姻周圍,不知道哪一天,砰的一聲……”

餘仲夜有些說不下去了。

因為許葵眼淚開始吧嗒吧嗒的往下掉,沉默的大顆大顆往下掉。

但餘仲夜必須得說。

他不允許許葵這麽一個有着大好前途的天才,最後因為他,一不小心葬送了未來。

這次餘非堂的事是巧了,餘非堂也沒死,他可以給她善後到無人知曉。

下次呢?

下下次呢?

餘仲夜接着道:“砰的一聲就炸了,我們倆的婚姻、孩子、家庭、最後全部會葬送在你的手裏,所謂的未來,全被你親手毀了。”

許葵嗚咽一聲嚎啕大哭。

餘仲夜有些想笑,噓噓噓的兩聲,看許葵哭的停不下來,湊近吻了吻她的唇:“別哭。”

許葵哽咽道:“那……那就讓我眼看着有人欺負你嗎?”

餘仲夜有些鼻酸,握住她的手貼在心口:“以後,再也不會有人欺負我了。”

“真的嗎?”

“真的。”

許葵有些遲來的後怕。

餘非堂的事,因為着急,其實算不上萬無一失。

最起碼,她去酒店時沒忍住,偷偷的看了餘仲夜一眼,必然會出現在監控裏。

餘仲夜默默的看着她,隐約知道她在想什麽:“以前的事不是炸彈,是送我們去結婚的禮花,以後的事才是。懂了嗎?”

許葵淚眼婆娑,良久後點頭:“懂了。”

餘仲夜:“笑笑。”

許葵擠出笑。

餘仲夜又吓唬了她一頓,關于她進了監獄後三兩事,說的随便又無所謂,甚至隐隐有些期待,惹得許葵哭哭啼啼了大半夜。

哭到後面餘仲夜感覺新年第一天哭成這樣,真的很不吉利,又哄着許葵說了半夜的好聽話。

許葵問他,他們倆是不是真的會結婚。

餘仲夜說是,等四月份就領結婚證。

許葵又問,結婚了以後還會不會離。

“只要你喜歡我,別朝三暮四,我可以考慮不離。”

許葵委屈:“我不會朝三暮四的,您別考慮嘛……”

餘仲夜:“看你表現。”

“我會表現很好的。”

餘仲夜啧了一聲沒說話。

許葵:“我真的會表現很好的。”

餘仲夜嗯了一聲,把玩她的厚手背:“好好表現。”

許葵:“您之前對我說膩了是因為什麽?”

因為許葵對餘非堂說:年後我會和你結婚。

現在想想,真的很滑稽。

許葵想讓餘非堂死,并且算好了餘非堂會死,所謂的結婚算個什麽玩意。

餘仲夜笑笑沒說。

許葵接着說:“我就覺得您不是真的膩了我。”

這句話得意的很,帶了點可可愛愛的小驕傲。

餘仲夜挑眉:“你哪看出來的?”

“因為沒因果,真得膩了,您會和我淡了聯系,淡了房事,有不耐煩,亦或者是變心,總之不是您那樣,前一秒還親我,後一秒就說膩了。”

許葵說完紮進他懷裏:“餘先生抱抱。”

餘仲夜失笑,頓了頓,拍拍她的後背:“以後不會再說了。”

“真的嗎?”許葵的聲音黏黏的,全是期待。

餘仲夜恩了一聲,下巴貼近她的額頭:“你乖乖的,時刻想着我們的未來,我們的婚姻、孩子、家庭、那麽……以後永遠不會再說了。”

許葵心髒跳躍的很快很快,輕聲道:“我拿我父親和哥哥的在天之靈起誓,我會的,會乖乖的一直在您的身邊,想着我們的以後、未來、婚姻、孩子,餘先生,我愛你。”

餘仲夜翹唇:“睡吧。”

許葵睡了,忽略了天色漸明。

大年初一到了。

許葵睡到日上三竿。

在二樓醒的。

揉了揉脖子,後知後覺的糟了。

慌慌張張的下樓,正對上在樓梯口坐着輪椅看書的譚雲。

喉嚨滾動片刻,許葵什麽都沒說,回房間換衣服刷牙洗臉。

譚雲臉色很沉,但是餘仲夜還在許葵的身後。

有外人在,譚雲比誰都體面,再忍不了,也會忍,一直忍到家裏沒有外人的存在。

傍晚時旁敲側擊的讓餘仲夜離開這個家。

餘仲夜沒說什麽,應了。

到酒店第一時間給許葵發消息:“初四之前,是之前,不是初四當天。”

許葵在深夜進了譚雲的房間,手掌松松握握:“媽,我要和劉平解除婚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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