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仲夜睨了眼許葵,避開到一邊接電話。
“什麽事?”
“老四最近在查他之前被炸的事。”老林道。
餘仲夜皺眉回想。
餘老四被炸是七月初的事。
餘仲夜:“怎麽?又有人要炸他?”
“不是,是被我們拉來頂罪的那位打死不承認,餘老四本來該今天去國外做植皮手術,因為這件事,現在鬧着不願意去了。”
餘仲夜:“愛去不去。”
說着要挂電話。
老林喊住:“您來一趟吧,這件事和您也有關系。”
“和我有什麽關系?”
“之前調監控的時候,您格式化了一盤他家對面的監控,別的方位監控,時間太久什麽都查不到,能查到的,也不在別墅對面的視角裏,現在只有最初您格式化的那盤還有可能查到些蛛絲馬跡。”
餘仲夜按了按眉心:“我記得格式化之前……那盤裏的監控前三天的畫面已經被删了。”
“您回來一趟吧,餘老四因為你格式化了他家對面的監控,現在鬧到了老爺子那,最遲明天下午,老爺子一定會給您打電話,您如果還在臨江的話,只怕會趕不及,徒惹人生疑。”
餘仲夜回頭看了眼許葵。
許葵這會蹲在了地上,在好奇的看路邊的流浪貓。
路燈潑灑而下的昏暗燈光将一人一貓的影子拉得很長。
很奇怪的一種可愛。
餘仲夜盯着看了會,被老林再喊一句回神了,恩了一聲挂斷電話,悄無聲息的對着許葵拍了一張照片。
餘仲夜說青城有急事,得回去。
許葵有些回不了神:“那我也回去。”
“今天才初四。”餘仲夜摸了摸她的臉:“你兩年半沒回家了?”
許葵點了點頭。
餘仲夜翹唇,有些得意:“因為要等我周五的短信。”
許葵毫不猶豫的點頭。
餘仲夜突然有點愁,替許葵的母親愁。
若是他的女兒這般,只怕他會氣死。
想了想,哄她:“我回去會很忙,沒時間回家找你,你朝學校裏請幾天的假,陪陪你媽,然後親自把婚退了再回青城。”
餘仲夜回去後的确沒時間陪她。
過不了幾天,研究院籌辦的文件會到青城,餘家老爺子會知曉,瞞着餘家把資金砸進這個研究院,需要前期籌備的事很多。
還有。
餘仲夜要遷戶口,既然要走,母親的、小妹的戶口,餘仲夜全部都要遷走。
層疊的事壓在一起,與其讓許葵在青城等着抽不出身去看她的自己,還不如讓她在家裏再陪陪母親。
畢竟從餘家出來後,餘仲夜不想和許葵分開。
許葵能單獨回家長待的機會會少很多。
還有格式化了餘老四對面監控的事要解釋。
想到這,餘仲夜心裏突然打了個突,想問問餘老四的事和許葵有沒有關系。
捋了捋時間線,感覺……沒關系。
許葵和餘老四的牽扯是在餘老四被炸之前。
在那之前,許葵和他只打過一個照面,而且餘老四住在哪,只有少數人才會知道,以許葵的圈子,是絕對碰不到的。
餘仲夜最後沒說。
許葵聽見餘仲夜說得話有些不情願,嘀嘀咕咕的說想他。
餘仲夜啧了一聲:“百善孝為先。”
許葵閉嘴了。
餘仲夜走了。
許葵在家門口看着車開遠到什麽都看不見,喪喪的回家。
家門口站着個楊桃。
楊桃嘆氣:“別這麽戀愛腦行嗎?”
許葵:“我……我不是戀愛腦,我只是戀他。”
楊桃翻了個大大的白眼,“女孩子要自尊自愛,有自己的事業,自己的追求,自己的思想,不能做男人的附屬品,尤其是……我的天呢。”
楊桃實在受不了她喪喪的哀怨模樣,狠狠的敲了下她的腦袋:“瞧瞧你沒出息的樣,以後不得被他欺負死。”
許葵反駁:“餘先生從來沒欺負過我,他很溫柔很溫柔。”
許葵捏了捏還有些酸疼的腰,笑得眉眼彎彎:“姐姐,我們晚上一起睡吧。”
許葵身邊親密的朋友,沒有一個人知道她和餘仲夜的事。
楊桃知道。
許葵迫不及待的和她分享餘仲夜的好。
沒說倆人地下戀人的關系,也沒說四月份會領證。
說餘仲夜為她煮得紅糖水,給她買的平板裏下滿了游戲,雖然她不玩。
說餘仲夜很溫柔很溫柔,說話溫柔,舉止溫柔。
說到楊桃睡不着了,睜着眼愁到眉心緊縮:“你真是沒見過世面。”
許葵撇嘴:“我怎麽沒見過世面了?”
“男得談戀愛都是這個德行,餘仲夜只是做了平常男人會做的事,沒什麽了不起的,充其量只是喜歡,算不上愛情。”
許葵:“喜歡也是愛情。”
“不是。”楊桃看她黑暗中冥頑不靈的眼睛,深深的嘆了口氣:“真的不是,你還……太小了。”
“姐姐。”
楊桃拍了拍她的腦袋,轉移話題,交代她以後遇到事多想想家裏人,千萬不要胡來,不要任性。
許葵知道。
凡事多想想餘仲夜,想想倆人的以後、婚姻、孩子、将來。
許葵嘿嘿嘿的笑,拱進楊桃懷裏睡了。
許葵請了四天假。
正月十四去給爸爸和哥哥添墳,在心裏默念。
爸爸、哥哥、明年我會帶餘仲夜一起來的,你們一定要安息。
正月十五。
許葵買了個花燈,小兔子模樣的。
拍了照發給餘仲夜。
對面隔了很久才回:“好好玩。”
許葵手指點點:“我想您了,您呢?”
餘仲夜沒想她,因為忙。
餘老四因為監控的事不依不饒,指控餘仲夜和炸他的人是一夥的,鬧着老爺子讓找最高端的計算機大師來複原那盤被餘仲夜格式化的監控。
向家勢在必得的那個項目已經準備妥當,只等餘仲夜簽字撥款。
餘仲夜卻困在餘家,遲遲沒時間過去。
大堂最上方端坐着的老爺子叩了叩桌面,語調低沉:“老二。”
餘仲夜回神,把手機收了起來:“在。”
“老四的事,你為什麽不解釋?”
沒法解釋,因為只是一念之差。
他也不知道自己那會在想些什麽,下意識點了格式化,将那件事丢到了一邊。
左右事情和他沒關系。
餘仲夜無所謂:“您安排人複原吧,我問心無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