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葵開始掰着手指頭過日子。
每天早上眉眼發亮的盯着門口她新買的日歷。
看着時間一節節的跳動，已經來到了三月下旬，心口像是壓了一塊甜滋滋的糖。
雖然自從上次後，餘仲夜一次也沒來過，而且也沒給許葵打過電話，發過短信。
據說很忙，不知道在忙什麽。
但許葵現在只有這點念想了。
換好衣服出門去學校。
學校和前幾天差不多，以前有人碰見許葵會和她打招呼，但現在不會了，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議論紛紛。
始于上次的奧數比賽。
不知道從哪刮來一陣風，說許葵收錢了，故意送科大的葛悠然成冠軍。
學校沒有一個人幫許葵說話，包括淩霄。
因為許葵沒有任何緣由的退出了團體賽決賽，這件事在淩霄那解釋不了。
許葵被孤立了。
許葵不是特別在意，因為這是她自己選的，不管結果好壞，都該去承受，許葵面色如常的去大教室上課。
路上向姝頓足，想和許葵打個招呼，還沒擡起手，被同行的人拽走。
看着許葵形單影只的走遠，向姝心裏有些不是滋味。
給餘仲夜打電話，對面特別不耐煩：“有事說事。”
向姝咳了咳，“你和葛悠然熟嗎？”
對面安靜片刻：“怎麽了？”
“能不能讓她幫許葵澄清一件事。”向姝不好意思的把這件事說了，在她心底，許葵和餘仲夜不太熟。
對面停頓半晌，啓唇：“不用。”
“為什麽？”
“她下個月出國留學。”
電話直接挂斷。
向姝有些驚愕：“許葵下個月出國留學？”
比向姝更驚愕的是要出國留學的本人，許葵凝眉指着自己：“我下個月出國留學？”
向姝：“我哥是這麽說的，不對啊，你不知道你要出國留學嗎？”
許葵掐了掐掌心，無話可說。
她不知道自己要出國留學，從來沒聽說過，更沒想過。
……
許葵把話題岔開，出了奶茶店後找出手機給餘仲夜的小號打電話。
對面沒接。
許葵捏着手機，有那麽一瞬間的迷茫，不知道她和餘仲夜下個月領證到底是真的，還是自己渴求太甚，胡思亂想的。
晚點的時候回家。
手機進來備注‘餘先生’的電話。
許葵心口微跳，唇角不受控制的上揚。
接通電話。
對面沒說話，只有餘仲夜的呼吸聲。
許葵笑了笑，聲音很甜：“餘先生好。”
對面安靜片刻，什麽都沒有。
緊随其後，手機震動了一瞬。
許葵開了免提，點開手機短信。
餘仲夜一邊在給她打電話，一邊在給她發短信。
就倆字：“配合。”
許葵怔怔的，摸了摸這兩個字，皺眉朝家走。
在路邊被一輛車攔停。
後座車窗下滑，漏出的是餘老五冷硬略帶陰鸷的臉。
許葵凝眉，繞開要走。
餘老五喊出聲：“你幹嘛去。”
許葵和他不熟，在奧數比賽前，甚至都沒在餘家的子孫裏見過他，所以不搭理，背着包接着走。
車跟着許葵走了半分鐘。
前面副駕駛座的窗戶掉下，餘仲夜語氣生硬：“上車。”
許葵下意識頓足，看了眼後面的餘老五，看了眼餘仲夜，然後乖乖的上車了。
上的是……後座。
餘老五個子高，坐在後面幾乎占了大半的空間，餘仲夜在前面，許葵守着自己即将為人妻子的本分，縮成一團，不和餘老五接觸。
關于餘老五問出的話，也是含糊其辭，随随便的愛回不回。
餘老五氣笑了：“你這樣的，肖路哪看上了？”
許葵怔住，下意識看向前座餘仲夜的後腦勺。
餘仲夜卻沒看她，只給許葵一個後腦勺。
車輛在一家餐廳頓足。
許葵跟在餘老五身後進去，走着走着回頭看餘仲夜，想問問，你讓我配合什麽。
沒等想明白，餘仲夜後面跳出一個眉眼俊朗的高大男孩，一把攬住了許葵的肩膀，随後帶着許葵朝前走了幾步，把許葵的視線轉了回去，而後微擡首對上了餘老五的眼睛。
眼底全是審視和淡淡的興味。
許葵眼睛閃了閃，最後還是什麽都沒說。
幾人在一間包廂裏落座。
許葵和肖路坐在一起，餘老五單坐，餘仲夜面色如常的為三人倒酒。
許葵依稀還記得餘仲夜從臨江回青城時說。
他要從餘家離開了，為了四月份和她領證。
許葵不懂，現在已經三月下旬了，為什麽餘仲夜沒有半點從餘家離開的跡象，還是和從前在餘非堂身邊時一樣，只是伺候的對象從餘非堂變成了餘非彥。
許葵沉默的吃牛排，思緒被餘老五一個匪夷所思的問題給驚到了。
餘老五問許葵願不願意明年去餘家工作。
許葵皺眉：“什麽工作？”
“什麽都可以，餘家明面上的工作是二哥在負責，地下的工作是我來負責。”
沒等許葵說話。
肖路插嘴：“五叔，你怎麽這樣啊！”
餘老五挑眉：“我怎麽了？”
餘仲夜最近一直在老宅，和肖曉在一起，前天帶着肖曉去找老爺子說倆人準備結婚了。
沒等餘老五消化這一重磅消息，餘仲夜接着說，讓他幫忙處理一個人。
處理的人名字叫做……許葵。
滿臉厭煩和不耐。
說許葵一直纏着他，怎麽都不願意和他分手，但他沒法說什麽，因為很狗血的是肖曉的侄子，肖路喜歡許葵。
所以餘仲夜希望餘老五想辦法把許葵和肖路一起送去國外。
不然他和肖路的關系在那放着……亂套了。
餘老五……半信半疑。
看許葵魂不守舍，屢屢看向餘仲夜的眼睛，有些信了。
這小妮子喜歡餘仲夜是沒跑了。
接着看向肖路，噗嗤一聲笑了。
感覺可真是活久見，在青城富家圈子裏會看見這種狗血的三角戀。
餘老五收斂了思緒，沒打算放人。
許葵炸了餘老四，她的結局就只有兩個，一個是留在他身邊親自培養，以後為他所用，另外一個便是直接進監獄，讓她和肖家的兒子出國留學，憑什麽？餘老四白被炸了嗎？餘家不要臉嗎？
餘仲夜默不作聲的睨了他一眼，悄無聲息的打出電話。
沒大會，包廂門被打開。
肖曉出現在門口，掃視了一圈包廂裏的人，目光定格在許葵身上，一刻未停，揚手就是一巴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