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仲夜的舊追求者好晦氣。
後面的那個也不妥當。
許葵皺眉沒說話。
葛悠然打量她許久,噗嗤一聲笑了:“她自殺是在求關注,是她自己找賤,和我沒關系。”
許葵眉頭越皺越緊。
葛悠然施施然的坐下,三言兩語的将這些年肖曉的事說了。
說三年前不知道肖曉幹了件什麽事惹毛了餘仲夜。
餘仲夜将她送去了精神病院。
過了沒多久把人弄出來送回了老家。
那是肖曉第一次鬧自殺。
肖家的人沒辦法,求着餘仲夜把肖曉帶在身邊,不求有什麽結果,按照肖曉的精神狀況,也不會有什麽結果,只求餘仲夜安撫下肖曉的病情,別讓她的病越來越重。
然後肖曉開始以正宮自居了,百般挑釁葛悠然。
葛悠然看不順眼她白蓮花的樣,每次都叫罵的她沒臉沒皮。
也想辦法想把她弄走,但每次她都自殺,最後這件事不了了之了。
前段時間肖曉回家,餘仲夜聯系肖家讓肖曉不要回來了。
接着她和餘仲夜定下。
肖曉聽說了消息偷偷的跑回來,又鬧了一回自殺。
葛悠然閑閑的擺弄指甲,最後總結:“她不想死,想死的話會直接跳樓,不會每次都割腕,血沒流多少就打120,等着人趕緊來送她去醫院救命。”
葛悠然眼底全是厭惡,說完總結:“她就是個神經病!和餘仲夜一樣!”
許葵不免多看了眼葛悠然,葛悠然眼底的厭惡很明顯。
不止是對肖曉,還對餘仲夜。
許葵目光下移到她的腿。
葛悠然有點陂了,不明顯是因為鞋是特制的,一個高一個低。
許葵對她的話不怎麽信。
但知道肖曉如果是神經病。
明知道是被餘仲夜害陂了,現在很厭惡他,卻還和他訂婚的葛悠然也不逞多讓。
許葵沒再待,掀開簾子出去。
恰好肖路正在朝這邊來,沒等許葵開口說話,肖路半摟住她的腰:“你先回去吧,我晚上在這守夜,不回家了。”
許葵猶豫了瞬,點頭,想了想:“我晚上給你送飯。”
“西紅柿炒雞蛋?”
許葵只會做這個,喃喃着點頭。
肖路笑笑:“好。”
松開許葵,示意她走。
許葵轉身走了。
錯身和倚着牆壁的餘仲夜對視了一瞬,沒什麽感覺的一步未停的走了。
晚上許葵做了飯去醫院。
醫院守夜的卻不是只有一個肖路,還有餘仲夜。
肖路坐在這邊看肖曉。
餘仲夜坐在那邊翹腳在玩手機。
許葵走去肖路身邊開飯盒。
一人餐。
肖路笑笑:“手藝還是這麽差。”
許葵:“來前我嘗了,比在國外做的好吃多了。”
“賣相倒是好看多了。”
肖路單手拿餐盒。
許葵接手筷子,抽紙巾給他擦了擦遞過去。
肖路嘴角噙笑,接過和許葵閑聊。
問嘗了是嘗了多少,吃了沒有。
說着夾了一筷子稀碎的雞蛋湊到許葵唇邊:“吃一口。”
許葵還沒來得及說話。
餘仲夜起身:“我走了。”
說着不等倆人說話,起身走了。
肖路看着餘仲夜消失,唇角的笑不見了。
許葵看了眼肖路,避開他用過的筷子,扯了張凳子在肖路身邊坐下。
肖路開始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起了從前的事。
說他媽媽是醫生,很忙,肖曉比他大了十歲,從小是她帶着他長大的。
說是小姑,其實更像是親媽。
說肖曉從前很健康,有點膽小,但是很愛笑,在餘家那五年的日子不好過,可肖曉卻從來沒讓人欺負過他半次。
最後側臉看向許葵:“她現在變成這樣,全是因為餘仲夜。”
許葵愣住。
肖路:“可餘仲夜說他下個月要和葛悠然訂婚了,讓我把肖曉帶回老家,以後再也不要出現在他面前。”
許葵想說些什麽,最後老實的坐着,無話可說。
肖路接着說,喃喃的,恍惚的說起肖曉和餘仲夜在一起了五年。
說餘仲夜在家裏不得寵,肖曉為了和他在一起,受了很多很多的委屈。
說和餘非堂最後走在一起,全是因為餘仲夜遲遲不開口說結婚。
肖曉比餘仲夜大一歲。
她都二十八了。
她等不起和餘非堂結婚是錯嗎?
肖路接着說,肖曉一直到結婚那天才讓餘非堂碰她。
就是為了等餘仲夜來對她說一句‘結婚’。
結果等到離婚都沒等到。
反倒是因為這個錯誤,一步錯步步錯,變成了現在這樣。
肖路聲音很低:“我姑姑變成現在這樣,全是因為他。”
許葵有些恍惚。
肖曉和餘仲夜談了五年,餘仲夜不願意和她結婚,那麽為什麽……願意和她結婚?
和從前想的一樣,是鬧着玩的嗎?
可加上誤會了的視屏的事,似乎又不是鬧着玩的。
餘仲夜那會是真心的想和她結婚嗎?
“我要怎麽辦?”
許葵被肖路的話拉回了思緒;“人的思想和身體是獨立且自由的,她依附別人活着,這種思想本身就是錯的。”
肖路唇線緊抿,瞳孔閃了閃。
許葵接着說:“你該送她去精神病院接受系統的治療,要相信醫學的力量……”
話沒說完被打斷。
肖路眼底閃着濃郁的火光:“我查了她這幾年的檔案,她三年前停了幾個月的藥,如果沒意外的話,那些藥是餘仲夜停的,許葵,她依附別人有錯,可最錯的是餘仲夜!餘仲夜就是個徹頭徹尾的王八蛋!人渣!該被碎屍萬段!”
許葵愣住。
肖路深深的看着她:“我小姑現在變成這樣的病因是抑郁症,你還記得你當初得過抑郁症嗎?”
許葵愕然,瞳孔劇烈的縮了縮。
肖路:“我之所以害怕,還因為從我小姑身上看到了從前你的影子,許葵……我小姑的現在是你的前車之鑒。”
許葵毛骨悚然,最後沒說什麽,起身匆匆走了。
跑到醫院門口渾身的冷汗才下去。
彎腰扶膝深呼吸,冷不丁的,側面燈光大亮。
許葵被驟然亮起來的燈光吓了一跳,腿腳瞬間軟了下來,跌坐在地。
茫茫然的瞪大眼。
熾烈的燈光猶在,車裏下來一個人。
白襯衫,黑西褲,身材高大,冷若冰霜的走近,居高臨下的站在她面前,漆黑的瞳孔微斂,腳輕輕的踢了踢許葵,“見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