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司匹林 — 第 150 章 再找一個?

許慕七有些怔松,看了他一會,點頭。

餘仲夜關車門的聲音很小,随後去前座開車。

車裏很安靜,孩子不說話,餘仲夜也不說話。

許葵放松了不假,但還是有點慌,尤其是許慕七腦袋不大,上面卻別了個不算小的兔子發卡,顯眼到她有些心裏發慌,很想現在摘下來丢了,卻又怕欲蓋彌彰,最後只能坐立難安的找話題:“婚禮結束了嗎?”

餘仲夜:“沒開始。”

“好的,祝你幸福。”

餘仲夜沉默了會,重複,“沒開始。”

許葵:“好。”

餘仲夜不說話了,開車往研究院去。

許葵:“沒開始?”

餘仲夜有點想笑,最後沒笑出來,“婚禮開始前半小時肖曉暈倒了,小型婚禮來的只有她爸媽和親戚,都跟着去醫院看了。”

許葵:“你怎麽沒去?”

不想去,煩得很,然後在人走完之後,昏暗的大廳裏走近一個小小的白白的縮小版的許葵。

走到他身邊開口問:“我媽媽是許葵,請問她在哪裏?”

鬼知道煩死人的許葵在哪,總之就是沒在她說了要來卻沒來的婚禮,他還傻不愣登的在那裏等她。

餘仲夜那會的心情很難形容,尤其是他腦袋上別着一個兔子發卡,那是餘仲夜三年前送給她的。

平板也是。

孩子說這些是他媽媽的。

三年前這些全是他送的。

餘仲夜心裏殘存了些希望,從後視鏡看了眼許葵,鬼使神差道,“我不想和她結婚。”

這是許葵折騰這麽久餘仲夜和肖曉的婚事後,餘仲夜就這樁婚事,發表的第一次言語。

許葵愣在原地。

車開到研究院,許葵後知後覺:“送我回家吧。”

餘仲夜挑眉看了眼門口,開車回許葵的家。

到樓下後下車給許慕七開安全帶,看許葵拽着孩子上樓,沉默的點了根煙。

沒大會,許葵下來了,擡腳上了後座。

過了會探身子:“給我根煙。”

餘仲夜:“有孩子,別抽了。”

“他在樓上。”

“煙味會帶身上,對孩子呼吸道不好。”

許葵怔了怔,最後坐了回去。

餘仲夜丢掉煙開窗散味:“孩子幾歲了?”

“兩歲。”

的确是兩歲,孩子自己說的,胸前挂着的小牌子上寫的也是兩歲。

但餘仲夜就是感覺哪不對味。

抿唇:“問天的人不知道你懷孕?”

許葵去問天之前孩子已經生了,因為牽扯到費計科,所以孩子一直沒曝光。

剛才在問天沒下車,許葵就知道餘仲夜會問,沒隐瞞,直接點頭。

“孩子爹怎麽死的?”

上次野貓問孩子爹是死了還是死了還是死了。

傳到餘仲夜耳朵裏就是孩子爹已經死了。

許葵轉移話題:“你為什麽不想和她結婚?”

餘仲夜舔了舔後槽牙,吐話:“這會不緊張了吧。”

許葵眨眨眼,不明所以。

餘仲夜側身,直勾勾的看着她:“所以,告訴我為什麽要留着三年前我送你的發卡。”

許葵:“不是故意留的,是忘了扔了。”

餘仲夜隐約有點後悔了,許葵剛才緊張的不得了那會就該問的,而不是給她時間讓她平複緊張的情緒,然後鎮定自若的給他一個理由。

可卻又不是那麽後悔,因為萬一的萬一許葵緊張不是因為這個,下意識說出口的也是這個理由,那不更丢人,畢竟往日種種在那,若是說許葵對他還有意思,才是真的見了鬼了。

想着是見了鬼了,餘仲夜還是不死心的問出口:“平板呢?平板怎麽說?”

許葵剛才上樓問許慕七了,許慕七說餘仲夜開了包。

對答如流道:“裏面有我的資料,這個平板內存夠大,而且不卡,沒必要換。”

餘仲夜沉默,片刻後接着問:“那你緊張什麽?”

許葵手無意識的握緊,反問:“我什麽時候緊張了?”

“從看見孩子,到坐車裏。”

“不是緊張,是慌。”

餘仲夜一直在駕駛座。

許葵在他的身後不用面對面,徹底放松了:“孩子生下來我就和費計科公證了,費計科很有錢,找了三個保姆帶孩子,你也知道科研工作很忙,所以我從來沒單獨帶過孩子,準确來說,我一個月能看見孩子一次就算不錯了,費計科突然把孩子丢過來,我沒照顧過,有點害怕,怕影響工作,也怕影響我的生活。”

無懈可擊的答案。

和她和費計科的現狀無比契合,和許葵對工作的态度也無比契合。

就越加顯得餘仲夜在婚禮現場那半小時的雀躍像個徹頭徹尾的大傻逼。

餘仲夜徹底死心了,把四個窗戶都開了,從兜裏掏煙。

許葵看見了,“不是說對孩子呼吸道不好嗎?”

“又不是我孩子。”餘仲夜回答的無所謂,煙點燃後手臂探出窗外,沒什麽精神的看着煙在指尖燃燒,煙氣緩慢的在上空中飄散,沒朝車裏湧入半分,更沾染不到許葵的衣服上。

許葵也跟着看着,突然就心軟了。

餘仲夜真的是個很溫柔的人。

“真的不想和她結婚嗎?”

餘仲夜還想着丢人的事,被許葵問得遷回了心神,突然有些怒了,“你覺得呢?”

“你很難找到一個比肖曉更喜歡你的人了。”許葵說。

餘仲夜點頭:“對,不是很難,是找不到了。”

“要不你……将就下?”許葵試探。

她之前被肖曉和她得過的同宗抑郁症吓到不想管了。

可餘仲夜似乎在委屈。

所以迂回的問一問,如果真的不能将就……

許葵沒發現,只是餘仲夜委屈了,随後心裏那個徘徊了很久,下定決心更愛自己的天平就這麽極其不值錢的倒戈了。

許葵說完餘仲夜長久沒說話,半響後側臉看向許葵,眼底暗暗的。

許葵眨眼:“能将就嗎?”

“能又如何,不能又如何?”

能就繼續這樣,畢竟熾熱的喜歡需要積年累月的積壓。

許葵是十年的尋找,是長腿叔叔的濾鏡。

肖曉是十年的等待。

餘仲夜三十三了,還有幾個十年能讓他再找到一個這麽喜歡他的。

許葵:“能的話就接着結婚,不能我幫你……”

這話說出來就太直白了。

畢竟許葵讓餘仲夜和肖曉結婚是隐晦的,直白了像是拉皮條。

“不能你就幫我再找一個?”

餘仲夜勾唇笑笑接話,有點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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