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計科：“有事。”
“什麽事？”肖路抿唇，額角蹦出隐忍的怒火。
在費計科想說的時候手機進來電話。
葛悠然的。
肖路挂斷。
對面接着再打。
肖路很想拉黑，頓了頓，最後按了靜音塞進口袋。
費計科：“你懷孕的未來老婆？”
“我……”肖路一時語塞，轉移話題：“你為什麽現在才來。”
費計科按了按眉心。
他也想早點來，定下機票通知問天接機的隔天。
問天之前做的一個項目被起訴了侵權。
科研界和文化界在侵權上面的界定都一樣，一直是含糊不清。
可含糊不清卻還是能被起訴，問天之前因為青城研究院的事本就在國際上被畫了一筆墨色，這次的事無論如何也不能拖，要速戰速決。
到許葵失聯的半個月後過來，已經是他最快的極限了。
費計科本想和他解釋，突然想起許葵草草說過肖路的事，不打算說了，直接開車門去後備箱拿行李。
肖路追下來：“你幹什麽？”
“我忘了，你老婆和許葵有舊怨，不适合摻和進我們的事。”
肖路怔了怔，握住他的行李箱把杆：“再怎麽說，我和許葵也是朋友。”
“許葵說現在不是了。”費計科趕時間，沒和他多說，直接大步走去後面的一輛空的出租車，極快的消失在了肖路的視線中。
肖路徹底愣住。
他以為……就算沒許葵。
海外這個響徹科研界的大佬也該待他如客上賓。
……
費計科打車去了餘家。
他不管餘家現在是什麽情況，被封也好，破産也罷，他要找許葵。
到了地方卻發現連進去都有難度。
費計科耐着性子和門衛周全，說要找餘仲夜，有急事有重事，有要事。
門衛卻就是不放人。
費計科就沒見過這種規矩的家。
惱了，在門口罵開。
死心眼的門衛朝裏面打了個電話。
黑夜安靜，對面聲音若隐若現。
費計科聽見是個女聲，扯開嗓子吼：“我是費計科！我找餘仲夜。”
門衛頓了頓，把電話交給費計科。
費計科接過：“我找餘仲夜。”
電話對面頓了頓，溫軟的說：“費總工程師。”
聲音很面熟。
電話接着說：“我是肖曉，仲夜的未婚妻，我們上次見過。”
費計科想起來了，重複：“我找餘仲夜，有急事。”
肖曉讓費計科把電話交給門衛。
電話挂斷，門衛硬邦邦的：“肖小姐說讓你等會。”
“現在不能進去？”
“不能，餘家戒嚴，主子們不許進不許出。”
費計科勸慰自己忍，坐在門口等了半個小時。
大鐵門打開，出來一輛車。
肖曉按下車窗，朝門衛打招呼，接着示意費計科：“上車。”
這是餘仲夜的家眷，深更半夜孤男寡女的不合适。
但……
費計科被凍的打了個哆嗦，開車門去了後座。
肖曉開車朝外面走。
費計科：“開車燈。”
肖曉靠邊停車：“仲夜不在老宅。”
“不在你不早說。”費計科皺眉：“在哪呢？”
肖曉抿唇：“您找他有什麽事？”
該說不該說……
費計科在腦子裏縷她和許葵的親友關系，接着上下打量肖曉。
肖曉對她笑笑，溫和道：“您說，我才好幫您找啊。”
在費計科的印象裏，肖曉很不打眼。
長相一般，性格居家，沒什麽出彩的地方，也沒什麽出錯的地方。
費計科在研究院的時候，肖曉也沒對許葵做過什麽。
算不上仇敵，也算不上友人。
但她是餘仲夜未來的老婆，是許慕七的後媽。
卻又比友人又近了點。
費計科：“我找許葵，餘仲夜知道許葵在哪。”
肖曉愣了下，接着失笑：“那你可找錯人了，仲夜不知道許葵在哪，許葵失蹤後，他一步沒出家門，而且這個緊要關頭，他也不會去幫你……”
正說着，費計科豎起手機貼近耳邊吼：“你他媽手機掉馬桶了是吧，我自動撥打了八十多個電話你他媽都不接。”
電話對面安靜一片。
費計科深呼吸：“你在哪？我去找你。”
餘仲夜的聲音慢悠悠的蕩進安靜的車廂裏。
“我在老宅，出不去。”
費計科愣了下，肖曉也愣了下。
餘仲夜接着說：“明天我去找你，挂了。”
電話挂斷。
費計科皺眉再打，關機了。
掀眼皮和肖曉對視了眼，扯過旁邊的行李箱直接下車，大步消失在黑暗裏。
徒留肖曉的臉扭曲了。
……
餘仲夜感覺許葵……不太對勁。
搬了小板凳坐在床邊就着床頭燈打量感覺更不對勁了。
尤其是眼簾下濃重的青紫，還有慘白的唇，像是幾天沒睡覺。
小心的伸出手碰了碰她的眼皮。
許葵本就睡的不安穩遲遲穩定不下來的睫毛劇烈地顫了顫。
餘仲夜皺眉，很輕的拍了拍她的手臂。
劇烈顫動的睫毛平靜下來。
秀氣的眉毛卻沒完，慢吞吞的皺在了一起，呼吸很重，嘴巴開合似乎在說點什麽。
餘仲夜眉頭越皺越重。
冷不丁的，許葵的眼睛張開了。
餘仲夜一直覺得許葵的眼睛長得很漂亮。
眼睛很大，眼尾卻是翹着的。
這會半阖着霧蒙蒙的看着他，感覺似乎更漂亮了點。
餘仲夜聲音放輕：“你現在不能出去，我叫了醫生，馬上就到。”
許葵沒說話。
餘仲夜接着說：“等餘家的事結束了，我帶你去醫院。”
許葵還是沒說話。
餘仲夜抿唇：“明天，明天一早我去給你找箱子。”
許葵被餘仲夜規矩放在腹部的手動了動，慢吞吞的朝餘仲夜伸手。
餘仲夜愣了下，下意識把手放了上去。
許葵看着餘仲夜，五指覆上翻轉，和他十指緊扣，片刻後沖餘仲夜笑笑。
半阖的眼睛彎成了月牙，唇角均勻的上翹，笑得很甜很甜。
餘仲夜說不清心裏什麽滋味。
因為許葵笑完就閉上眼睡了。
像是不清醒。
也該是不清醒。
餘仲夜目光移向倆人十指緊扣的手。
不知道是許葵沒勁，還是沒想握。
松松散散的，餘仲夜感覺自己手微動，這個十指緊扣就要散掉了。
半點不值錢。
餘仲夜彎腰彎到很低。
對着放在床邊，許葵裸露在外的手背哈了哈氣。
許葵的手……很涼。
餘仲夜看着近在咫尺和從前一樣的很有福氣的手背，很輕的吻了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