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靠近
上班族的一天就是如此普通和反反複複，偶爾會有些小插曲，但影響不大。
洗完澡了的她躺到床上，兒時一切天馬行空的幻想伴她入睡，如今她已是無聊的大人，只有白天費力的工作成為她晚上倒頭就睡的安眠藥。
本來快睡着了的，漆黑的的角落裏突然亮起一團燈光，她突然想到了什麽，拿起手機打開搜索欄搜索：“‘上輩子是小動物’是什麽意思？”
隔天。
“老板，你必須給我一個解釋”，阮筱柒身着帶蝴蝶結的小裙子，攥緊包包帶子有些氣憤的質問沈澤安。
沈澤安咧嘴一笑：“阮助理今天真好看，是有約會嗎？”
“請不要轉移話題！”，她癟了癟嘴，雖然生氣但想到沈澤安不好惹還是解釋道：“今晚下班後我和同事們約了聚餐，我家離公司比較遠，所以我想着先打辦好比較方便。”
“什麽聚餐？我怎麽不知道？”，沈澤安問。
阮筱柒歪歪頭：“老板你沒在群裏嗎？我進去的比較遲所以沒留意裏面有誰。”
沈澤安似是氣笑了道：“你們還搞排擠啊？”
阮筱柒連忙擺手：“沒有沒有！不然我讓群主拉你進去吧？”
“群主是誰？”
“譚部長呀。”
一個前員工都比他的人際關系好？他賭氣道：“算了吧，我去會破壞氣氛的。”
阮筱柒內心也這麽覺得，但她沒有說出來，而是點頭答應：“好的，那我先去忙了”，說完，她還為自己的“高情商”沾沾自喜，完全沒有注意到氣得嘴角都挂不住了的沈澤安。
“阮助理”，沈澤安叫住剛轉過身的她，她回眸，臉上沒有情緒，單純的看着他，他壞笑道：“你上輩子如果真是小動物，那一定是個海貍。”
這回她學乖了，立刻拿起手機搜索這話的含義。
“‘海貍是什麽？’海貍是世上最笨的動物之一，在陸地上移動困難，視力不好，所以它們選擇在水中築巢以躲避捕食者…”
阮筱柒感覺自己又被無緣無故的罵了，打算再次和他理論，卻發現他起身披上大衣正打算外出。
她小跑過去，邊跑邊問：“老板你什麽意思，我只是近視不是視力不好…”，話還沒說完，她便被凸起的地毯絆倒，所幸沈澤安在這時轉身，順勢接住了她。
臉頰邊的碎發亂了幾撮，她錯愕擡眸，他沒有太大的情緒變化，只恥笑道：“‘在陸地上移動困難’是真的呢”，他将她扶正：“站好，我出去一下，你沒別的事就別走動”，他眉眼彎起，離開時回眸道別：“再見咯，海貍。”
阮筱柒愣了幾秒才反應過來自己又被內涵了，氣得嘟囔了句：“如果我是海貍，老板就是狡猾的狐貍！”
正在氣頭上，她辦公桌上的座機響了起來。
“喂您好，我是阮助理，請問有什麽事嗎？”
“筱柒呀，我看沈老板出去了耶，要不要跟我去帶薪摸魚？”，來電者是從前的同事楊雨芯。
阮筱柒看了眼天花板上的監控，扶了扶下滑的眼鏡，壓低音量道：“這辦公室有監控呢，我怎麽敢？”
楊雨芯說：“要是沈老板問，你就說上廁所就好啦，10分鐘而已他不會懷疑的。”
阮筱柒想着今天的工作量不大，便答應了。
“筱柒！我想死你啦！”，阮筱柒剛露出了顆頭就被楊雨芯抱入懷中：“你都不知道沒了你我是怎麽過的！”
阮筱柒趕緊捂住她的嘴：“小點聲，別吵到別人了。”
兩人躲到茶水間聊了會兒天，吃了點餅幹就會各自的崗位繼續工作了，可本起身要走，楊雨芯突然開啓了別的話題：“對了，你知道咱公司企劃部的菊花茶（外號）和那條形碼（外號）咋了嗎？”
阮筱柒停下腳步：“我聽說好像是那啥了。”
楊雨芯拍拍她的手：“才不止呢，我跟你說呀，我昨天…”
又聊了半個小時後，兩人擔心被罵盡快結束了話題，楊雨芯陪她到電梯門前：“晚上聚會記得來哦，到時候見，拜拜。”
“知道了，拜拜”，阮筱柒擺擺手和她道別，轉身乘電梯上樓。
鐵門敞開，沈澤安正靠在通往辦公室的大門等着她，今天的他身着便服，一身黑配上他陰沉的表情壓迫力拉滿。
見阮筱柒來了他豁然一笑：“阮助理怎麽沒在工作崗位？是有什麽心事嗎？”
摸魚被抓個正着阮筱柒內心慌亂不已，想起楊雨芯教的，她走出電梯強裝鎮定謊稱：“老板，我剛剛去上廁所了。”
沈澤安揚起眉毛：“是嗎？可我半小時前就回來了呢”，阮筱柒語氣微顫的想解釋什麽，沈澤安卻突然掏出手機道：“麻煩等一下啊，我搜索下海貍上廁所需要多長時間。”
阮筱柒繼續撒謊：“老板，我是來例假了上廁所才那麽遲的。”
沈澤安聞言擡眸看了她一眼，又收起視線平靜道：“那我搜搜海貍來例假的話需要多久。”
阮筱柒有些無語，嘟囔道：“那你還不如罵我…”
這種事常有，因為沈澤安旗下還有多家分公司要照看，所以大部分時間很少待在總公司，總公司的員工就會經常借此摸魚，他習以為常也不會過多追究，他認為只要工作最後有完成就行，現在這樣不過是想刁難下阮筱柒而已，所以念叨幾句後就放過了她。
晚上聚會阮筱柒良心不安，還是把沈澤安也帶了過去，衆人早已預訂好包廂，本都在歡顏笑語的聊天，卻在看到阮筱柒身後的沈澤安後僵在原地，笑容瞬間凝固。
沈澤安笑道：“怎麽？玻尿酸打多了臉僵嗎？”
阮筱柒連忙小聲制止：“老板，你說話怎麽那麽難聽？”
大家知道他內心不爽了，紛紛上前獻殷勤：“沒有的老板，我們再怎麽努力都比不過您這種天生麗質的呀！所以我們幹脆不努力了，用您發的薪水出來吃吃喝喝多暢快呀！今天您要吃什麽喝什麽随便點，我們請客好吧？”
他沒回話，徑直入座，幾位男同事趕緊坐到他身旁給他倒酒洗餐具，其餘的人說要催促廚房加快上餐速度，拉着阮筱柒出去了。
門外，楊雨芯挽住阮筱柒的胳膊小聲問道：“筱柒，你怎麽把老板帶來了？”
同事A附和：“對呀！我們沒把老板算進去的呢，你不知道嗎？”
同事B突然插嘴：“那個…我們好像确實沒告訴筱柒這件事。”
聞言，衆人沉默，阮筱柒則問“為什麽老板不能來呀？”
“這不廢話嗎？誰想下班了還見到老板呀？見到就算了還和他一起吃飯？你自在嗎？”，楊雨芯道。
同事C嘆氣道：“都帶來了能怎麽樣？”
阮筱柒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雖然她是無所謂，但也要考慮別人的感受，于是她下定決心道：“對不起大家，今天是我的錯，這頓飯，我買單！”
楊雨芯：“筱柒你別沖動啊！這家菜的價格是還不如去搶的那種！”
同事A：“對呀筱柒你冷靜點！老板給你那麽少工資，買了單明天你怎麽活呀！？”
見她錢包都捏在手裏了，同事B趕緊攔住她。
阮筱柒：“別攔我！我要為自己的行為買單！”
同事C：“你的薪水那麽少！把自己賣了都買不起呀！”
店家：“。。。”
沈澤安：“。。。”
他有些抱歉的和店家道歉，像自家小孩做錯事，為其善後的家長。
“不好意思，請刷這張卡”，他拿出張黑卡遞給對方，此刻的他仿佛散發佛光，卻在付完錢後皮笑肉不笑道：“阮助理，看來我平時有些虧待你了。”
這事雖然鬧了不小笑話，卻意外活躍了氣氛，加上一些人喝了酒，開始不再拘束和沈澤安聊天，他怼人方式惡毒，卻每句都很有梗，适合那種喜歡犯賤的人，也是在這時大家發現，他除了毒舌、吊兒郎當、愛損人以外，其實還是不難相處的。
夜色已深，幾人相約前往下一站，阮筱柒和一些女生則只想回家睡覺，拒絕了邀約各自散去。
“阮助理”，沈澤安叫住她。
她只有在上班時才會戴眼鏡，方圓形的眼鏡拉低她的眼位顯得幼态，摘去眼鏡後這種感覺消失，加上蓬松稍卷的長發，她像個韓系姐姐，氣質知性，搭配含有蝴蝶結元素的小裙子氣質更佳。
兩人站在路燈下，她和沈澤安差半個頭的高度，只需擡眸就能看到他的臉，她眨巴着大眼睛問：“怎麽了老板？”
沈澤安眼角有些泛紅，擡手揉了揉眼睛，他身上的酒味有些重，混合着他身上原本的味道并不奇怪，貌似他剛才獨自坐在燃燒着的柴火前喝得微醺。
他似乎有些暈乎，說話含含糊糊的：“你沒喝酒吧？能載我回家嗎？”
通過近期的交流阮筱柒已和他熟悉不少，膽子也變大了，直接說：“你身上酒味好大呀老板，一點都不好聞。”
沈澤安懶得和她吵，點頭順着她的意道：“嗯呢，你香，行了吧？”
阮筱柒沒喝酒，以為他醉得意識不在線便更加放肆繼續刁難：“真的很難聞呀老板，女孩子要香香的才好呀”，她說完後沒忍住笑了幾聲。
沈澤安嘆了口氣，他只是困不是醉，他看着眼前的人，腦子突然冒出個想法：“既然她那樣覺得，那不如随着她的意試試？”
刮着冷風的天氣阻擋不了念頭的萌生，他緊張的腦袋發熱，卻強裝鎮定上前兩步朝她靠近。
他突然的舉動使她僵在原地，兩人對視着，他優秀的五官在她面前放大，彼此的氣息混合在一起，他卻沒停下，繼續靠近。
在兩人的鼻尖快要觸碰到一起之時，他直回身子壞笑道：“這樣，你身上的味道就也變得不好聞了。”
氣味能代表一切，若兩人的氣味一致，是不是能代表我們同步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