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
許葵縮了縮肩膀,冷冰冰的:“不冷。”
餘仲夜轉身,許葵沉默的跟着,眼睛看地面心不在焉,沒等回神,身上被披了一個厚重的被子。
剛被送到南坪路後,許葵在他們的婚房轉了一圈。
裝修的不錯,但許葵沒臉踏足,更不可能主人尚未住,她便住,最後從樓上倉庫艱難地搬了個床墊,找了兩包舊被子,還有一床她見餘仲夜睡過的,卻被丢到櫃子最角落的一床四件套。
就這麽在對面沒裝修的房子裏住下了。
現在身上披着的,很明顯是床墊上的被子。
許葵抿唇沒說話。
餘仲夜:“走吧。”
“去哪?”
“對面。”餘仲夜說完朝許葵伸手,半秒後收回手率先朝前走。
不過兩步就知道許葵沒跟上。
餘仲夜壓抑胸腔的憤怒,盡量心平氣和的回頭問:“怎麽不走?”
毛坯房沒窗簾,高月懸空,這晚的房間裏看着和那夜許葵要箱子時一樣的明亮。
許葵清楚的看見餘仲夜眉心按捺的隐隐怒火,還有圍繞全身的壓抑。
很好激怒。
許葵想了想:“我不想去。”
“為什麽?”
“那是你們的婚房。”許葵:“我這人私生活混亂不假,但是有節操,不可能欺負原配,住她還沒住過的婚房。”
想了想,膽大包天的補充:“我和你不一樣,你壞,我好。”
說完腳朝後退了一步。
按預想中餘仲夜該開罵了,說她當了婊子還立牌坊,昨天都睡過了,現在說這種話就是找賤。
可餘仲夜只是怔松了會,随後哦了一聲:“那不住對面了,住後面的那一棟,許慕七的房子也有暖氣。”
說着插兜朝外走,兩步後看許葵還沒跟上,臉沉了下來。
目光觸及到許葵在滴水沒幹的發,在心裏安慰自己,這是個病人,是個病人,沒病的人不該和她計較。
揚起溫和的笑,“走吧。”
許葵:“那地我也不住。”
餘仲夜溫和的笑乍然而止:“你不如直接說不想和我住一起。”
許葵:“你可以這麽想。”
屋裏的氛圍瞬間降了幾個度。
許葵披着被子轉身回床墊那,默默的坐下,看餘仲夜還在那站着,掀高被子蒙住頭。
她感覺餘仲夜該走了。
再不走就是不要臉了,而且不是他的風格。
他最要臉,馬上就該走了。
許葵在被子裏用手捂住腦袋,準備等餘仲夜走了,用毛巾擦擦頭發,別弄濕了晚上取暖的被子。
沒等多想兩下,被子被掀開。
餘仲夜單膝跪地和她對視。
許葵的手恹恹的放下,乖巧的放在膝蓋上仰頭看他。
和昨夜一般無二。
脖頸措不及防的被把住,随後餘仲夜的吻落了下來。
許葵反應比昨天快,知道推不開,直接把手心覆在嘴巴上擋住。
餘仲夜嘴巴停在掌心上半寸,掀眼皮和許葵錯愕的眼睛對視。
片刻後餘仲夜睫毛顫顫閉上眼,手把着她的後脖頸,唇落在了許葵的掌心,溫柔缱绻又溫存,和吻唇的方式一模一樣。
撕磨又糾纏。
空氣在此時開始稀薄,許葵不受控制的紅了臉。
和餘仲夜近在咫尺皮膚散發出灼人的熱度。
餘仲夜臉頰的絨毛察覺到溫度了,懸起的心再次放下,手溫柔的拿掉她的手,一點點的吻着她無處可藏的嘴巴。
許葵呼吸急促,幾乎無處可擋。
在餘仲夜手覆內裏,嗚咽出聲:“別。”
許葵快哭了。
一次就算了,只當鬼迷心竅,兩次就是賤了。
餘仲夜手頓了頓。
許葵喉嚨滾動:“我……我……我頭發還濕着呢。”
聲音軟軟的,帶了點可憐的求饒。
餘仲夜唇角勾起笑,朝前啜了幾下唇,幾乎匍匐上的身子移開,“走,跟我去後面的房子那。”
許葵臉上的紅暈褪盡,慢吞吞的搖頭:“我哪也不去,就待着這,不然您送我回A大對面,或者是再換個房子,左右是待到餘家的風波過去,哪都一樣。”
餘仲夜沉默片刻,探身把被子拽出來重新給她披上,起身去洗手間找毛巾。
沒通電的地找來吹風機也沒用。
餘仲夜單膝跪在床墊上給許葵擦頭發。
許葵曲起膝蓋,下巴磕上,慢半拍的抿抿燙的出奇的唇,“您是不是忘了,您有未婚妻。”
“沒了。”
許葵愣了下:“什麽?”
餘仲夜擦着許葵的頭發有些心不在焉,片刻後拾起一縷聞了聞,很香,帶了點甜味。
和許葵的嘴巴一個味。
很奇怪。
餘仲夜是真的感覺奇怪,為什麽這個人從裏到外都是甜的。
對許葵的問話沒入耳朵:“什麽什麽?”
“您有未婚妻。”
餘仲夜哦了一聲,無所謂道:“今天和她說了,沒了。”
屋裏安靜一片,餘仲夜一點點的擦許葵的發,察覺她一直沒說話,拽了下頭發。
許葵的腦袋跟着朝後仰,随着餘仲夜松手又垂了回去。
餘仲夜怔了下,皺眉探身子看許葵。
許葵瞳孔有些麻木和疲倦,沒什麽焦點的看着遠處的空地,在餘仲夜看過來後也沒什麽反應。
餘仲夜:“你……”
許葵推開他半個身子,披着被子越過餘仲夜側身潦草的要睡。
餘仲夜:“頭發還沒幹。”
許葵沒理,直接掀開被子裹住還有些潮的發鴕鳥似的縮了進去。
餘仲夜最後沒再拽,在床邊坐下點了根煙。
一根煙抽盡,餘仲夜:“過幾天我帶你出國。”
那位湯教授久居海外,讓他回國來返聘做許葵的主治醫生不現實,而且許葵可以遮住主謀的身份,卻蓋不住參與者的身份。
只能帶她出去。
餘仲夜:“從國外回來,如果你想回國,我有個城市想……你為什麽不說話。”
“你的未婚妻為什麽沒有了。”
餘仲夜怔了下。
許葵:“你之前不是打算好好和她在一起結婚了嗎?不是還商量要孩子嗎?為什麽說沒有就沒有了。”
許葵掀開被子坐直身,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說話啊!”
眼睛滿含陰郁和怨毒,像個神經病。
餘仲夜側臉看着,抿唇又抿唇:“因為我感覺你應該有一點點喜歡我。”
不等許葵說話,餘仲夜手掌握拳,将燃燒到盡頭的煙頭掐滅在掌心:“既然你有一點點喜歡,我就大發慈悲的成全你,不要未婚妻了,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