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曉:“誰?”
餘仲夜颦眉:“樓上的。”
春曉:“你認識她?”
“不認識。”餘仲夜不耐煩:“問你就說。”
“不認識你問這麽多幹嘛。”春曉說完繞開他要走,頓了頓側臉看他不動,開口警告:“你少在這晃,惹出事連累了我,你等着!”
也只是威脅了。
春曉從生下來就在被連累,對餘仲夜卻只能威脅。
說完看他不冷不熱的擡擡眉,灰溜溜的走了。
走了不過幾步又倒了回來,趴在樹後偷看餘仲夜。
餘仲夜在看樓上,一根煙抽盡重新點了一根,抽完又點了一根。
春曉看煩了,轉身想走。
三根煙抽盡後的餘仲夜動了,踩着樓梯上樓,很慢,卻沒停。
春曉皺眉看他上樓,冷不丁的,腦袋被砸了一下。
順着地上的紙飛機擡頭,看見關着許葵這棟樓的對面二樓冒出一個孩子。
春曉隐約感覺這個孩子的臉看着……很面熟。
看餘仲夜消失在了三樓,走近擡頭:“你砸我幹什麽!”
說完愣住了。
垂下來的小孩臉的确面熟,和許葵幾乎一模一樣。
只是小了點,胖了點,眉眼多了很多的不耐煩:“你偷看我爸爸幹什麽?”
春曉:“你爸爸?”
小胖子:“我爸爸是餘仲夜。”
春曉徹底愣住:“你爸爸是餘仲夜?!”
……
許葵在春曉走後起身摸索這個房子的結構。
這棟樓是廢樓,木地板髒污,牆壁昏暗發黃,廁所是老式的蹲廁,水管老化,龍頭僵硬。
叩叩牆壁,隐約能聽見空曠的回聲。
許葵踮腳摸索牆壁上的線路,扯下來看分線。
門外隐約傳來腳步聲。
許葵丢下走近,“你怎麽又來了?”
門外沒說話。
許葵:“春曉?”
“問你個事。”
許葵閉嘴了。
餘仲夜:“你折騰這麽多,是為了要給我一個餘家?”
許葵:“不是。”
“費計科告訴我,說你做這麽多全是為了給我一個餘家。”
許葵反駁:“他瞎說的。”
門外陷入長久的沉默。
許葵腦袋倚上門:“他純粹是知道我被餘家帶走,病急亂投醫瞎說的,我做這麽多最開始是為了餘非堂,誰知道事情的走向就這麽偏了,我真的不喜歡你,你別在我這問東問西了。”
門外還是沒說話,許葵卻能看見門外的影子還在。
良久後,餘仲夜說:“你抑郁症的病根是喜歡我。”
許葵很想嘆氣,最後沒嘆出來,抹了把臉低低的說:“我抑郁症的病根不是喜歡你,是厭棄我自己,不相信的話,你可以打電話問我從前的主治醫生,你別幻想了,我的病和你沒關系。”
餘仲夜沒說話。
許葵:“別再纏着我了。”
“你會死。”
許葵怔了下,笑笑:“哦哦。”
門外的聲音變冷了:“你求我,我可以救你。”
許葵莞爾:“餘家的人都死光了我也不會死。”
“我數一二三,你求……”
許葵打斷:“餘家老爺子不尊法律不假,可我也是啊。”
許葵低低的嘆了口氣:“你忘了嗎?年少無知的我曾為了你差點殺了兩個人。後來為了餘非堂又沒底線的動了餘老三和餘老六,餘仲夜……餘家老爺子動不了我,我不用求任何人,你別找理由在我面前晃了,不喜歡就是不喜歡,你問一萬遍,還是一樣的結果。”
餘仲夜轉身走了。
許葵聽着腳步聲遠離,背靠着門板輕輕的吐出口氣,片刻後順着門滑坐在地,腦袋磕進手肘間,低低的嘆了口氣。
許葵被關進這的下午發現餘家老爺子大約是想餓死她。
不然為什麽一頓飯也不給送。
忍耐到傍晚。
門外稀稀疏疏傳來響動。
随後和早上一模一樣的燒餅遞了進來。
許葵吐槽:“知道的以為現在是二十一世紀,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宮牆大院,我是犯了罪,馬上要被處死沒資格吃飯的犯人。”
門外安靜了一會開口:“你和餘仲夜什麽關系啊。”
許葵愣了下,頓頓說:“沒什麽關系。”
“快死了還撒謊。”
許葵莞爾,片刻後悠悠的嘆了口氣:“他暗戀我,卻得不到我的關系。”
“那你還生他的孩子。”春曉悶悶道:“騙子。”
許葵轉移話題:“幫我個忙行嗎?”
……
春曉低頭悶悶的下樓,瞧見樓下陰影處站着的餘仲夜,把許葵說的話原封不動的學了。
接着伸出手把許葵寫上的字給餘仲夜看:“她還讓我幫她準備這些東西。”
餘仲夜掃了眼,有點想笑。
許葵是真的天真,她以為這是哪,以為這地是有多小。
還找春眠那邊遞話要見老爺子。
老爺子不會見他。
春眠更沒機會見到老爺子。
最後爆炸死的只能是她自己。
就算沒死,餘家還有個餘非堂,她最後免不了被丢進監獄裏了此殘生。
越看越煩。
餘仲夜:“回去洗了,別搭理。”
春曉收回手,背後默默的看他。
餘仲夜:“看什麽?”
惡劣非常。
春曉:“我不想讓她死。”
餘仲夜捏着煙的手變緊,冷笑不改:“關我什麽事,有本事你放她出來。”
“出來她也出不去。”
“知道還說什麽廢話。”
“可你能幫她。”春曉說。
餘仲夜斂眉,把煙丢地上踩了踩:“我幫不了她。”
許葵主謀的事丢到了老爺子面前。
餘非堂這個未來的家主被許葵指使的團團轉。
餘家兩個兒子都折了進去。
餘家的臉面幾乎要丢盡了。
就算沒餘家丢臉的事,為了餘非堂那個未來的家主,把他耍的團團轉的許葵也必須死。
只要老爺子活着,真的沒有一件事能讓許葵活着出餘家。
而且……他憑什麽幫她。
已經夠不要臉的在她面前問問問,恬不知恥的問了又問,沒完沒了的問,憑什麽幫!憑什麽幫!
春曉:“不幫你老在這附近晃什麽晃,眼珠子都快長上面了。”
餘仲夜斂眉卻還是沒走,呵斥:“滾!”
春曉:“我倆第一見是在你房門外,那次你因為打了四少爺的事沒多久就要被打斷腿,我從你房間裏出來碰見的她,然後她問了我點你小時候的事,給了我一支口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