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南城時,這種類似于安撫的動作是餘仲夜慣常在做的。
回了青城,成了許葵慣常對餘仲夜做的。
倆人像是完全懂了并且接納了對方的不安。
餘仲夜沒不安了,他很有安全感,但還是喜歡許葵這種安撫的小動作。
餘仲夜說:“我再也不會讓你輸了。”
許葵怔了下。
餘仲夜等紅綠燈的時候搓了搓許葵的臉:“永遠不會再讓你輸了。”
從前讓許葵輸給葛悠然,餘仲夜自責她被校園霸陵。
雖然許葵像是不在乎。
而今餘仲夜不單單在乎她被霸陵,也在乎她被動的輸。
他喜歡許葵剛才在牌桌上贏時候的感覺,眼睛很亮,乖乖的笑。
餘仲夜要送許葵去攀世上最高的高峰,要讓她一直贏。
許葵睜大眼看他,驀地眉眼彎彎的笑笑,湊近小口的親了他一下,含蓄道:“綠燈了。”
餘仲夜開車。
許葵彎了彎眉眼,偷笑了一聲。
餘先生,有我在,你也再不會輸了。
許葵摸清楚了葛家的現狀。
葛家是做日化和科技的。
算是和肖路的專業對口。
肖路現在除了接手餘家的産業外,還接手了葛家的科技市場。
上個月,在肖路和餘非堂策劃對餘仲夜出手的時候,很巧合,臨市葛家做日化的工廠出了問題。
兩口子去了臨市,到現在未歸。
何時歸不好說,但按照時間線走的話,葛家父母短時間不會回來了。
不止如此。
葛家現在相當于肖路說了算。
不然知道她去葛家看病,葛悠然不會什麽風聲都沒聽到。
而且被他哄得團團轉,在她回來的這個時候準備帶孩子出國。
許葵晚上趁餘仲夜睡着,拎着小臺燈去客廳畫思維導圖。
餘仲夜悄悄的開了條門縫,從門口看許葵。
許葵很端正的坐在椅子上,一手覆着A4紙,一手拎着筆,很端正很認真的在寫字。
長發被根鉛筆盤起豎在腦後,腳踩着板凳的橫梁,無比的專注。
餘仲夜恍惚間想起了那年許葵趴在床上,手裏拎着一本厚厚的書,上面全是注解。
就是為了他在籌劃萬無一失的算計餘非堂。
餘仲夜默默的勾起一抹笑,站在門內陪着許葵到天色蒙蒙亮。
待她開始收拾,轉身去了被窩,等許葵小心翼翼爬上來後,圈着她犯涼的手貼着心口給她取暖。
許葵小聲喊:“餘先生。”
餘仲夜閉眼裝睡。
随後眼睛被親了親。
許葵小聲告白:“我愛你哦。”
說着臉朝下,手貼着餘仲夜的心口,臉靠着他的胸膛,放松的睡着了。
許葵三測顯示正常,湯少卿說不用來葛家了。
許葵:“這是确定康複了?”
湯少卿合電腦,也不算全部康複了,許葵姐姐的事,許葵避而不談,心理醫生不能強行幹預,但葛家的确是不用再來了,舒緩腦部的治療,對現在的許葵毫無用處。
湯少卿實事求是:“每周做一次心理問詢。”
說着起身:“回南城随便找個醫生也可以,定時回檔。”
“別啊。”許葵有點急了。
她當初答應湯少卿做檢查是想有正大光明留在青城的理由,理由沒了,怎麽接着在青城,更別提餘非堂學術造假餘仲夜的事已經宣揚開了。
湯少卿斜眼:“你想怎麽樣?”
許葵:“餘先生應該和你說了,我們打算再要個孩子。”
湯少卿愣住。
“懷孕和備孕期間孕婦的情緒起伏很大,抑郁症複發率很高。”許葵厚着臉皮說:“我去不了南城,要接着在青城每周一次找你複診。”
湯少卿沒說話。
許葵接着說:“我昨天看見肖曉的病例了,她短時間內好不了,你就不會回去,既如此,我接着來找你吧。”
許葵耍賴:“我真的是個病人。”
湯少卿看了她許久,重新坐下:“我錯了嗎?”
許葵微怔。
湯少卿:“我以前有個未婚妻,快要結婚前,我初戀找來了,她病了,輕度抑郁症,我是她的病因,她離不開我,可我未婚妻卻不理解,一直胡攪蠻纏說她是裝的,說我看錯了。後來我們的婚約取消了。”
湯少卿:“我是心理領域的權威,我從來沒出過錯。”
許葵沉默。
湯少卿凝眉:“所以,這次是我錯了嗎?”
許葵說實話:“我不知道。”
湯少卿提起從前,對他未婚妻用的是胡攪蠻纏四個字,已經潛意識認為他還是沒錯。
湯少卿性格固執,他認定了,別人說什麽都沒用。
最後湯少卿也沒說了。
許葵又重複了一遍,确定了下周找湯少卿複診,起身走人了。
到外面迎面撞見了葛悠然。
許葵想找葛悠然,卻沒機會,面對面碰見後很親切的打招呼:“你好。”
葛悠然上午碰見了一個朋友,說有個親戚想找湯教授上門問診。
恰好門衛說湯教授這些天不止下午來這,上午也來。
尋過來後第一眼看見的是從診療室出來的許葵。
葛悠然上下打量許葵,心裏有些複雜,“是湯教授帶你來的?”
許葵因為她平和的态度頓了頓,最後點頭。
葛悠然:“我聽小姑提起過你的病。”
許葵了然了。
肖曉躁郁症,控制不住的發狂,大喊大叫下肯定沒少提她的名。
許葵笑笑:“我快好了。”
“那就好。”葛悠然沒什麽想說的了,朝前一步要去找湯少卿。
許葵和她擦肩而過時啓唇:“你現在過得很好?”
只有幸福的女人才會面色平和,情緒穩定,時時刻刻看着都很溫和。
葛悠然腳步微頓,“還行。”
許葵側臉看了她一會,最後輕輕的嘆了口氣。
最後什麽都沒說,轉身出去了。
出了門小跑着去找餘仲夜,擠進他懷裏悶悶不樂。
餘仲夜沒想到她出來這麽快,“怎麽了?”
葛悠然在許葵的計劃中是很重要的一步棋,昨晚畫的思維導圖,基本都是圍繞她展開的。
畢竟肖路對她賊心不死,對葛悠然是欺騙加诓騙加利用,她還是葛家唯一的女兒,手握青城研究院的股份,又是餘非堂的妹妹,可剛才看見平和的葛悠然,許葵卻說不出什麽了,因為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