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仲夜搓了搓她的臉:“我八擡大轎給你請回來。”
春曉被老林送來了。
來到直奔客廳許葵那:“你怎麽了?”
許葵蔫蔫的:“乏。”
“吃飯怎麽樣?”
“沒什麽胃口。”
春曉訓:“沒胃口也得吃,你還懷着孕呢,就算不為自己想,也該為孩子着想。”
許葵掀眼皮看她,有點想笑。
她沒婆婆,只有個小姑子,而且年紀還很小。
卻想不到這小姑子和婆婆有的一拼,和電視上的婆婆說辭一樣,句句把孩子挂在嘴邊。
許葵把想笑的沖動壓下,蔫蔫依舊:“其實我是有個心病。”
春曉:“什麽?”
“你的事。”
許葵握住春曉的手,摩擦了瞬掌心,很粗糙,心悄無聲息的疼了下,“春曉,你上學吧。”
春曉去參加婚禮的時候,許葵和她提過上學的事。
野貓也旁敲側擊的提過,但是春曉很抗拒,而且很不屑,認為上學沒用,還浪費時間。
許葵不知道應該怎麽讓她改變這種觀念,只能威逼利誘。
春曉拒絕:“不要,你想吃什麽,我去給你做飯。”
說着起身環視了眼四周,去了廚房。
許葵看着她的背影嘆了口氣,電話打給向姝。
春曉晚上看着出現在自己面前的向姝一家還有躺沙發上蔫蔫吃葡萄的許葵,隐約明白了。
許葵這哪是郁悶想找她玩,是找人來逼她上學了。
春曉拒絕:“我不去。”
看許葵堅持,向姝一家同上。
驀地惱了,“我今年十五,從來沒上過學,只會算數和寫自己的名字,我現在去上什麽學?和一群六七歲的小孩上一年級嗎?搞笑呢。”
說着摔了圍裙:“我不去!”
許葵吃不下去了,看她羞憤到幾乎要流淚的眼睛,最後沒說什麽。
晚上餘仲夜回來擠進他懷裏悶悶不樂。
餘仲夜輕輕的哄:“怎麽了?”
許葵眼淚不自覺的往下掉:“我姐其實考上了個二本,但是沒上,我倆年紀差得大,小時候不懂,後來懂了,因為她要留在家裏照顧我媽,一旦她走了,家裏只剩下還在上小學的我,要麽我,要麽她,餘先生,我真的想讓春曉上學。”
餘仲夜哄睡了許葵出去敲了敲春曉的房門。
房門開了條縫。
春曉眼底全是警惕,語氣更是惡劣:“幹嘛。”
餘仲夜:“開個條件。”
“什麽開個條件?”春曉皺眉:“上學的事沒……”
餘仲夜打斷:“不去學校,我給你找家教,一對一教學,明年六月份讓你參加中考,和同齡人一起上高中。”
春曉愣了下。
餘仲夜接着說:“你嫂子有個姐,小點那會把上學的機會讓給了她,後來去世了,她想彌補卻沒機會彌補,她把你當親妹妹,就算是為了她,上學吧。”
這是餘仲夜第一次對春曉溫和的說話,臉上沒譏諷和冷淡,很平和,卻的的确确是在求她:“我們元宵節後會回青城,你如果想在南城上學,就去住向姝爸媽家,不想和他們住在一起,你就住在這,如果回青城上學,我給你買套房子,咱倆生活不會有交集,我還可以按天給你發工資,你就當在打工。”
餘仲夜看春曉沉默,補了一句:“行嗎?”
算是求了。
行嗎這句話餘仲夜只對許葵說過。
春曉在餘家看餘仲夜挨打這麽多年,也的的确确是第一次見到他服軟。
嘴巴開合半響,想說點什麽,最後沒說,點了頭。
餘仲夜心裏大石落定,轉身就走,到他自己的房間門口腳步放輕,小心翼翼的擰開了房門。
春曉不知道怎麽想的,笑出了聲,最後沒說什麽,關了房門。
春曉同意上學了,在南城。
許葵很高興,卻還是提不起精神。
整日趴在沙發上看外面,只有餘仲夜能讓她高興會。
可餘仲夜很忙。
青城研究院已經開始開工了,電話一天三個的打到餘仲夜這要項目總負責人。
可餘仲夜南城大學的轉院申請卻被校方卡着了。
青城餘家的買賣大多分出去了。
但屬于餘老六家的那塊地皮,餘仲夜心裏有點別的計較,留下了,因為背着海外金融證券和那塊地成立的建築公司法人的名字,入不了校籍,只能做客座講師。
南城大學處在從211升985的關鍵時刻,餘仲夜這個在金融學術圈子裏掀起大波浪的紅人,他們怎麽都不願意放。
最後知曉劉晉元和餘仲夜熟,讓他做先鋒,下達的指令是人可以轉去青城大學,但餘仲夜一個月要來南城大學開一堂講座。
要求不苛刻,态度畢恭畢敬,加上是劉晉元來做說客,一時間餘仲夜很煩,因為沒法推脫。
眼看時間逼近許葵必須要走的元宵節。
餘仲夜焦頭爛額。
晚上摟着許葵睡不着。
許葵支起上半身看他:“餘先生。”
餘仲夜:“恩。”
許葵:“先送我去青城吧。”
青城研究院缺項目負責人。
老林打給餘仲夜沒用,打給野貓抱怨。
野貓電話直接打給了許葵。
讓她和餘仲夜商量商量。
如果許葵幹就趕緊去,不幹,就讓餘仲夜快點從海外找人。
許葵自然要幹,現在從海外找負責人也來不及了。
餘仲夜沉默下來,把許葵按在懷裏,把玩她肉肉很有福氣的手玩。
許葵:“你現在必須留在這對不對?”
轉院對尋常客座講師來說不算麻煩,對餘仲夜來說卻是很麻煩了。
餘仲夜總共在南城大學講了三堂課。
南城大學校方才剛吃到餘仲夜爆火的甜頭,自然不肯放人。
尤其是中間還夾着一個劉晉元,以及想轉院,南城大學必須簽字才行。
許葵仰頭看沉默的餘仲夜,甜甜的笑:“之前吵架說的異地戀,要成真了呢。”
餘仲夜心裏猛然酸了下。
避開許葵漸漸隆起的小腹,翻身而上,臉頰埋進了許葵的脖頸:“不異地戀。”
餘仲夜和許葵放在兩邊的手十指相扣:“不能異地戀。”
餘仲夜和許葵最初在一起的時候無所謂朝夕相處,他認為最融洽的婚姻關系是相敬如賓。
可時間久了不行了。
餘仲夜接受不了回家看不見她,晚上摟不到她。
餘仲夜真的接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