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 大可直說
這便是那日寧齊給晉王看的棋局，棋盤之上漏洞百出不錯，棋盤之上，看上去晉王穩操勝券不錯。
只是晉王從不曾想過，棋局之上，并非二人。寧齊所下的一直是陰陽棋，就比如能的看到的棋路是寧齊自己，不能看到的是暗處的寧玉鳶，如此這般，其實從開始便已經注定了晉王的結果。
可如今，寧玉鳶似乎等不到了。
她聲音越發微弱，耳畔能聽到的喚聲也在漸漸變小，她覺得自己在說話，可喉嚨裏卻發不出一點的聲音。
這就是要死的感覺了嗎？
她那樣想着，忽然只覺得自己的嘴巴被一個手掌托起，然後一些水汁順着雙唇流入嘴中。微微張開雙眸，只見到一個戴面具的男人正站在自己的面前。見不出喜樂，偏偏那眼神讓人異常的熟悉。
“喂，混蛋，欺負女人算什麽，有本事來跟我打一架啊！聽見沒！放開她…”
“殿下…”二次從她唇齒中輕聲流出，不知是夢還是真的，但或許不管真假，這輩子，她似乎再也沒辦法見到那個人了。
那一刻她竟對眼前的陌生人面具後的模樣産生了好奇，再後來，她便疲憊的閉上了眼睛。
皇宮內的大殿之上，百官肅立與朝前。
言琥珀被舉報貪贓受賄的事情其實沒人想管的，大家都清楚，如今插手管理，那最後火一定會燒到自己身上。雖說平日朝臣所順都是寧齊之言，但晉王爺權勢滔天，這一點也是被衆人所熟知的，是因此，所以其實大家知道的，皇上遲早會處理了晉王爺。
事發，衆人都能感覺到，皇上是要動手了。
所以聰明人基本都已經紛紛遠離，但聽說昨日高闕臺上，為了言琥珀，晉王爺頂撞陛下最後被落人獄中的事情後，大家也聚在一起讨論過。
而現在的局面，便是聚後的結果。
不管怎麽說，晉王爺多年為朝廷效力，如今人已年邁，大家都想着，即使不能好發無傷全身而退，但最後也該保齊一個顏面才對。
但所有人只是站在那裏，一言不發，許久後還是寧齊主動開口問道：“衆卿家此舉何意啊？”他裝作不在意的樣子，一手整了整桌上的折書。
未等有人開口回答時，寧齊又言：“難道是，覺得朕昏庸，如今百官上朝是想讓朕退位讓賢了？”
一句話，大概多少能要了這滿滿一大殿人的腦袋。
帶頭的匆匆跪在地上，而後面跟随的，也已經俯身在地，大喊着：“爾等不敢。”
這是寧齊最讨厭的一句話，他手中的動作停住了，若是放在平日的話，寧齊一定大發雷霆質問這群人還有什麽不敢的。但今日他沒有生氣，只是一副不屑的笑了笑。
“陛下，臣以為，您扣押晉王爺的舉動，實在不妥啊。”一人舉着手中長板喊道。
“臣附議。”身後臣子一一走出附議着。
寧齊沒多看，甚至沒有去注意出來附議的人到底有多少，只是輕飄飄問了一句：“理由。”
“臣以為，晉王廉潔，萬不能有貪贓之說。而言大人之事事發突然，若陛下信得過臣，不如讓臣去一探這乾坤玄虛。”
“朕信不過。”都未等那臣子的話說完，寧齊便已經這樣言道。
算是羞辱了，一個臣子，在朝堂上得不到皇上的信任，其實大概跟即将要丢了飯碗應該也是沒有任何區別的。
當即，那臣子愣了一下。
他擡頭看着寧齊，倒是說不出話來。更是不等他想到其他的話語時，便已經被寧齊首先提問道：“朕若現在就要去查抄晉王府，你敢保證，晉王府的府音能筆筆清楚的和朝廷俸祿對上嗎？”
“若你敢，那朕現在就下旨，你親自去查。”寧齊這是一劑猛藥，別說晉王府了，其實多多少少的哪個官又沒有收過禮物呢？
如果真的按照皇上所說，這般直接徹查一遍，在場所有人，怕的只怕沒有一個人是幹淨的。
那人更是被吓的面色慘白，不敢多言一句。這種擔保，誰又有能耐做的得呢？
見人不說話了，寧齊也不說什麽了，他只是一副呆滞的樣子看着桌子上的賬本，随後又言：“不如趁這次機會，大家府內庫銀一并都清查一遍吧，正好…”他擡眸看着下面的人。
“朕也想知道像這樣吃裏扒外的人還有多少。”話畢，寧齊手中的本子已經扔了出去。
這一下，更是沒人敢說什麽。
若是開始，大家都是因為同僚之間的情誼的話，那現在逼退各位的大概就是自身難保的命數。
“陛下，言琥珀殺父殺母，慘無人道，臣建議三日內，同那寧玉鳶一同處斬。”這話從衆人的末端傳了上來。
那一瞬大概不少人都懵了，随後聰明的人很快跟着複議。最後言語寥寥，這個朝會才算是結束了。
一衆人離開後，寧齊在那個位子上坐了很久，後來才離開，回了寝宮。只是正要進門，便見到在門口等候多時的梅韻。見陛下走來，梅韻起身，等寧齊湊近後，梅韻才下了欠身行禮。
“臣妾見過皇上。”她聲音還是那般嬌媚，眼神中蕩漾出的依舊是寧齊喜歡的神韻。
“愛妃怎麽在這裏站着？”皇上一邊問着，順手便已經将梅韻從地上扶起來了，兩個人相繼進了宮門。
梅韻答道的：“聽說陛下朝堂上發了火氣，臣妾便想着，來看看陛下，或許陛下也會想…多一個人說說話。”
這話說的巧妙，讓人覺得她沒有目的。但卻過于敷衍，寧齊沒說話。提起嘴角的那一刻，李公公才敢吩咐身邊的人去傳膳。
見梅韻的樣子，皇上提起了一口氣，轉頭也将視線放在了茶桌上。他問：“得了吧，後宮女人唯有你不同，你還能挂念朕？朕不信。”
他舉起茶杯，喝水前言道：“有什麽事情，梅妃大可直說。”
“臣妾的确有問。”她知道陛下喜歡的是她的直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