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設在無極殿內,由二皇子納蘭皓陽親自監察督辦。雖然是借中秋之餘舉辦的宴席,但每個來赴宴的人也都知道,這是專門為納蘭弦月辦的接風洗塵宴。
如此輝宏奪目的宮殿十五不禁感嘆道:“哥哥,這宮殿可比楚國的壯觀多了,只是為何有錢修建宮殿卻沒有拿來支援軍隊的?”十五這句話一處所有的目光都聚在他身上。“額,我是不是說錯什麽話了!”
納蘭弦月道:“沒有,你只是說出很多人的心裏話而已!”
離國國庫空虛,別人不知道可以理解,十五可是清楚得很。這些年千機閣給處于戰亂的離國送去了不少的物資。這麽多年知道納蘭弦月是千機閣的人是少之又少,而離國知道的也就四個人,而離國的人對于納蘭弦月在楚國到底如何根本不會想起也不想想起,提到錦程王府更多的是對于納蘭錦程的可惜和感嘆。直到納蘭弦月閣主的身份曝光,那些曾經遺忘的人又都記起來了,現實便是如此,
納蘭弦月道:“這宮殿先帝在位時修建的。那時候的離國可無人敢犯,先皇不知為何,突然就下令撥款大量的銀子來修建宮殿,如今就成這模樣了!”
十五繼續說道:“所以宮殿是修好了,可國庫的銀兩就沒了,在後來就慢慢的開始有人來侵犯離國了?”
殿內有好些受邀的大臣已經就坐了。六個人出現在大殿門口,幾個太監見到了便谄媚的笑臉迎上來接待他們進去。
走進殿內之前納蘭錦程突然說了一句:“少言寡語!”
十五一怔,這才明白,這一路都是十五在唧唧歪歪納蘭弦月勉強附和幾句。
太監尖銳的嗓音通報來人的身份。六個人同時出現引起了不小的騷動。
比錦程王爺出現在宴席更為讓人期待的便是這位去了楚國二十年的納蘭弦月了。
在世人眼裏,弱國送出去的質子,若是有點能力的還可以逃出來,碌碌無為的可能就是坐吃等死了。可納蘭弦月就不同了,緊憑一己之力創立江湖聞名遐迩的千機閣,閣裏的人幾乎遍布中原,不僅如此還收回了一座城。這樣的一個人如今回到離國了。離國皇帝納蘭錦榮親自下旨設宴款待接風。
剛進入無極殿的門口,就有人嬉笑谄媚的迎上來了!還有人甚至還推了十五一下,推的十五是莫名其妙的,好在納蘭弦月又将十五拉回到了身邊。
二皇子納蘭皓陽和首輔左嶺佑剛到門口便看見那些趨炎附勢的朝臣圍着錦程王府一家人有說有笑的,特別是看到納蘭弦月和十五相視而笑的場景,心裏便是陣陣鄙視。太監聲報過後,那些大臣才發現二殿下和首輔大人來了。
“喲!這不是錦程王爺麽!居然也在,還真是難得!”經首輔左嶺佑這麽一嘲諷,一些朝臣才慢慢散開。平日裏和左嶺佑走的近的只能在冷眼旁觀。
納蘭錦程看了左嶺佑一眼,爽朗有力的笑聲發出:“哈哈哈!今兒可是陛下專門為犬子的設立的接風宴席,本王怎麽可能會錯過呢!”
左嶺佑道:“那到也是,世子殿下可是離開了二十年,如今這好不容易歸來,王爺如此開心這也是應該的!”對于錦程王爺,左嶺佑還是有那麽一絲忌憚的,二十年前的錦程王爺是如何骁勇善戰馳騁疆場的,他可是一清二楚。
對于這個王爺,納蘭皓陽還是得尊稱一聲:“皇叔!”
左嶺佑看着十五便心生一計,面對納蘭弦月便是直接說道:“弦月世子,這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二十年不見果真是大變樣了啊!”
對于這位首輔大人,納蘭弦月小時候的記憶裏根本就沒有這號人物,二十年前他在朝廷當什麽值都不知道呢!為表禮貌納蘭弦月還是很恭敬的回道:“有勞首輔大人還記得弦月!”
左嶺佑笑道:“聽說世子還在楚國娶了世子妃,今兒怎麽不見你帶來呢!能配得上世子殿下的想必定是以為驚為天人的女子吧!”
十五心裏暗自嘲諷:“想故意找茬,呵呵….”鬼點子已經在心裏孕育着了。知道納蘭弦月的人都知道納蘭弦月娶的可是一個男子,首輔大人這明顯是故意裝作不知情的。
納蘭弦月淺笑道:“哦,剛回到離國心裏高興,竟忘了給大人介紹了。”拉着十五的手說道:“我身邊這位便是弦月的世子妃,至于是否驚為天人弦月不知,不過他在我心裏可是無與倫比的。”
左嶺佑面色尴尬的笑道:“這…這男子是弦月的世子妃,這還真是….果真是驚為天人啊!”明眼人都知道這是一句嘲諷的話。
納蘭弦月剛想開口,納蘭錦程卻先開口說道:“首輔大人是對我錦程王府的人有何意見麽,竟然關心起我王府的私事來了?”錦程王爺這麽一說那便是告知所有的人,兒子娶的這個男的世子妃,他承認了。以後誰敢辱罵于十五那便是與錦程王府作對。
突然被納蘭弦月的父王如此護着,十五竟然還有點小感動,扯一扯納蘭弦月的衣袖。納蘭弦月只是淺淺一笑。在座的人可都沒想錦程王爺居然也是如此護短,也就不敢吵吵嚷嚷的了。
被人擠在一旁的三人言少羿,納蘭弦之和莫瑾芊則是在一旁看着,納蘭弦之還拉着莫瑾芊入席做好。
莫瑾芊道:“弦之….”
納蘭弦之道:“放心吧!沒事。父王和大哥這是在戳戳那些人的銳氣。”
旁邊的言少羿道:“早該如此了。”
納蘭皓陽瞥見左嶺佑這是故意又不想事情鬧得不可開交便上前說道說道“皇叔,首輔大人,宴席就要開始了,兩位請就坐吧。”
剛入定做好沒多久,就再次聽到太監尖銳的嗓音喊道:“皇上駕到!”離皇身後伴駕的則有皇後,和太子殿下,還有各宮的妃子。
殿內所有的人同時起身齊聲恭迎離皇納蘭錦榮。入定做好之後便是對納蘭弦月一陣寒暄問暖,就這位置的安排就看得出納蘭錦榮對于納蘭弦月的重視,直接将納蘭弦月和十五安排在納蘭皓月的身邊。在最前排,左邊是納蘭皓月右邊是大将軍言少羿。
宴會井然有序的進行着,金碧輝煌的大殿裏絲竹之聲不絕入耳,舞池裏偏偏起舞的女子。席間觥籌交錯,人人都是面露喜悅之色,至于是否是真的再欣賞還是各懷鬼胎那就不知了。宮廷裏大小宴會年年有,宴會舉辦的內容也基本都是千篇一律。
十五自然是與納蘭弦月同桌,本以為十五會和自己一樣無聊的,可納蘭弦月卻看見十五看着那些奏樂的樂師滿臉笑意一動不動的,竟是看得入神了。朝十五眼神的方向看去,竟發現十五盯着其中一個吹勳的男孩一臉癡笑。
納蘭弦月這會心裏便是不痛快了,身體偏向十五說道:“十五,看什麽看得如此入神?”
十五:“……”
居然不理會自己,就連旁桌的納蘭皓月都忍不住側身對納蘭弦月小聲說道:“你這世子妃該好好管教管教了,居然目中無你!”
納蘭弦月沒理會太子,卻發現十五旁邊的言少羿也在掩面淺笑。納蘭弦月垂下一只手扯了十五身上的衣袍,十五這才回神,猛眨眼,然後看向納蘭弦月。
輕聲喊到“哥哥….”
納蘭弦月本想責備他一番,可聽着這十五若有似無的撒嬌魔音,納蘭弦月也沒了脾氣。誰讓自己喜歡這個人呢。于是便平聲問道:“看什麽看的如此入神,有那麽好看麽!”
十五:“額,呵呵。”湊到納蘭弦月耳邊說道:“哥哥,你看吹勳的那小子!”
“如何?”
“跟你說,那個人根本就不會吹。”
“你怎麽知道的?”
“嘿嘿,哥哥都與你說過了,我耳朵很靈的,聽一遍便是記住了。”
“事麽?”
“嗯!”
“那昨夜為何将十五之月記成十五之弦!”
“額,這種小細節你也要挑刺,月和弦不都是我的!”
“那你是如何聽出他不會的,難道你會吹?”
“哥哥,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師父沒教過你屏息靜氣之法麽!”
“這讓人靜心靜氣之法當然有。”
“你這麽說可就是還沒發現他的另一個作用了。你運氣試試,盯着那個人,擯棄他旁邊的一切聲音。”
納蘭弦月便按着十五的說法做了,果真如十五所說的,那人就只是拿着勳在做做樣子罷了,根本就不會吹。
“我說對了吧?”
“嗯!”
“這宴會無聊得緊,我便是看着他搖頭晃腦的傻樣,被那人給傻到睡着了!”
納蘭弦月詫異道“睡着…你剛才是睡着了?”十五竟還有這項特殊的能力,他可不知道!
“若是讓你聽這無聲的搖頭晃腦,你也是能睡着的。”
“可你的眼睛是睜着的,跟我睡了一年多了我沒見到過!”
“這叫心神離魂法,過去與你在一起,根本就用不到啊!自然睡,自然醒,用這法子做甚!怎麽樣,是不是覺得你媳婦特別厲害呀!”
“确實厲害!”
身邊的納蘭皓月輕咳了幾聲,兩人又是正襟危坐,然而沒過過久兩人竟攜手神游去了。旁邊的納蘭皓月和言少羿只有看着羨慕的份。
直到宴席尾聲納蘭弦月才與十五說道:“宴席結束之後,要與父王去面聖,你可要與我一起去?”
“哥哥,這面聖這麽大的場面我就不去了,我在外面等你就成。”
十五一個人坐在承乾殿的門外無聊的晃悠,納蘭弦月和納蘭錦程已經是進去好久了,還不見出來,想爬上屋頂看看如何,怎奈離國皇宮的琉璃瓦可不像楚國那般還拆卸。
離皇納蘭錦榮将這父子倆宣道承乾殿無非就是說說納蘭弦月這二十年來的一些事情。
離皇納蘭錦榮對于眼前這對父子都不知該用何種心情。納蘭弦月一別便是二十年,納蘭錦程一罷朝就是二十年。讓人意向不到的是納蘭錦榮召來這父子倆居然是為了賜婚。而且還是納蘭弦月的。
“陛下,弦月是正經拜過堂娶了妻的。”
“可他終究是個男的,如何延續你錦程王府這一脈的香火。”
納蘭弦月還沒來得及回答納蘭錦程就先答道:“皇兄就無需在替弦月尋親了。我錦程王府的男子,只能娶一妻,往後這一條将會列入家規。入了我王府家譜便一世為我錦程王府之人。”
納蘭錦榮道:“何故要這般執着,總得為将來做些打算,将來這王位誰來傳承。”
納蘭弦月道:“不是還有弦之麽!”
納蘭錦榮道:“你是想将這世襲傳承之位讓給你弟弟?”
納蘭弦月道:“這事弦月想過很久了,覺得這樣也最為妥當。”
納蘭錦榮看着納蘭錦程道“這事你同意了!”
納蘭弦月道:“這事還未向父王提及沒想到皇上就先提及到了!”
納蘭錦程道:“我看這事就這樣解決,很是妥當。”竟沒想到納蘭錦程一口氣就答應了。離皇都拿他沒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