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為亂世謀 — 第 74 章 誤會重重

張良拉着兮月公主的手勁很大,卻又擔心黑燈瞎火她會摔倒,生生放慢了步伐。倆人終于走到了花園深處,張良松開了兮月公主的手問:“你剛剛在幹什麽?”

兮月公主有些應激的說:“沒幹什麽,坐實妖後的頭銜罷了。”

張良皺眉:“兮月!你究竟在氣什麽?該生氣的是我才對,為什麽到現在了你還不肯告訴我真相,告訴我這些年你到底經歷了些什麽!就不能依靠着我嗎?”

兮月公主:“現在我說什麽都晚了,你也……看不起我吧,畢竟我是紅顏禍水的妖後。”

張良:“我不會!無論如何你都已經是我的妻子。”

兮月公主:“那你不是要複國嗎?怎麽和一些草寇在一起攻占鹹陽,項羽呢?”

張良:“我已經和項羽決裂,他不顧約定殺了韓成,我不得已投奔沛公。”

兮月公主:“你說的沛公一看就不是好人,他看我的眼神我比誰都清楚是什麽意思。”

張良:“不要用外表判斷一個人,就像我不相信你真的變成了人人口中的妖後!”

兮月公主挑眉:“哦?他們怎麽說我的?”

張良心痛的說:“你是不是有苦衷?”

兮月公主:“哪有什麽苦衷,禍亂朝堂的是我,征用百姓的是我,殺權臣的是我,勾引皇帝的也是我,怎麽樣?你也要讨伐我?”

張良心裏也起火了,他心裏想的根本不是這些,他只是擔心她,卻被誤會,他口不擇言的說:“你為什麽要這麽做?為什麽?你連孩子都生了,我會救你的,用不着你以色侍人!”

兮月公主也怒了:“什麽叫以色侍人?!你嘴上說不在乎,不還是用行動證明你看不起我麽?”

張良:“不是……對不起兮月,剛剛我一時激動,說的話都不是真心話。”

兮月公主:“能言善辯張子房,怎麽會說錯話。這一年多,我想過無數種相見的場景,每一種都狼狽不堪,我們再次相見,總要面對這些烏煙瘴氣的。。”

張良抱住了她說:“我知道,我陪你一起面對,我們可以慢慢說,我會保護好你的。”

兮月公主:“我知道自己臭名昭著,多少人想殺了我,你怎麽保護?”

張良:“放心,我不會讓任何人、任何事傷害到你,我會妥善處理的。”

張良送情緒不穩的兮月公主回了寝殿,他必須要和劉邦談談,兮月必須有個體面的脫身之法,現今只有劉邦能做到。

鹹陽宮,劉邦還在一本正經的和子嬰商量如何處置兮月公主,子嬰抱拳:“沛公,太後也是處在亂世不得不這樣。”

劉邦摩挲着龍椅說:“此言差矣,我們身處亂世卻能正直的清君側,而她卻做了那麽多壞事,這是天下之大不韪。”

子嬰:“所有人都誤會了!太後她有太多的苦衷,我所知道的她沒害過一個忠臣,也沒放過一個佞臣。

朝堂上她讓忠臣們都變成階下囚,可私下裏她把人全放了,她說現在奸臣當道,留下來遲早會受到殘害。

她拿出二世賞賜的東西分給大家讓他們逃命,那些将軍大臣全部回家種田去了。

只有兮月一個人在堅守,她和奸臣們鬥智鬥勇,只希望能夠讓一切和平解決,可現在終究是無法挽回了,求沛公大發慈悲放了她吧,她沒做過任何事。”

劉邦:“原來如此,待我查證後自會還太後一個清白,只是……”

子嬰:“我知沛公所想,我已經拟好了退位诏書,沛公不必費一兵一卒,子嬰和天下人願俯首稱臣。”

劉邦:“如此甚好,只是今天的話不能對子房提,不然我的籌碼可就沒了。”

子嬰:“那沛公這是答應了?”

劉邦:“決不食言。”

衆人聽到老大的話自然緘口不言,只是張良和韓信都被蒙在鼓裏。

散會後,劉邦仿佛知道張良要找他談話,早早就歇下了,現在主動權在他,自然要晾着張良,半個時辰後劉邦才“睡醒”,打着哈欠聽張良求情。

劉邦扶起張良說:“子房先生萬萬不可行此大禮啊,我不是還欠你一個要求嘛,盡管說。”

張良:“子房請求沛公放過兮月,她是我韓國最後一位貴族,雖天下人人想誅之而後快,但她是有苦衷的。”

劉邦:“哎呀……這可難住我了,天下的怒火都在她一人身上,要說服衆将士……”

張良:“沛公禮賢下士,是所有士兵的崇拜之人,你出面一定可以說服大家。”

劉邦:“唉,子房先生的請求我怎會拒絕呢,不過現在正是用人之際,我怕子房先生太過看重兒女情長……”

張良又跪下抱拳:“亂世本無法置身事外,子房願為沛公效犬馬之力。”

劉邦見目的達到,笑着再次把張良扶起說:“君子一言。”

張良:“驷馬難追。”

劉邦:“但是,她不能留在軍中,将士們能放過她,但不代表能原諒她。”

張良:“子房明白,我會安頓好她的。”

與此同時,項羽聽到了劉邦先入了關,氣得暴跳如雷。劉邦一個小小的地痞流氓一定是耍了手段才進去的,他堂堂一代名将之後,怎麽能讓他得逞。

項羽去找楚熊心讨要說法,楚熊心本來就知道項家兵強馬壯,遲早要威脅他的地位,之所以立這個約定都是為了牽制項家。

楚熊心:“你找我理論也無濟于事,約定擺在那裏,難道你還想毀約?”

項羽:“要不是我叔父遭遇不測,怎麽會輪到劉三先進關中!”

楚熊心:“規矩就是規矩,誰會因為你叔父死了就毀約的!”

項羽大罵:“狗賊,我項家為楚國做了那麽多,你還說風涼話!”

說完項羽就手起刀落殺了楚熊心,他把楚熊心所有的隊伍全部統領在手下,當夜就帶着精銳部隊向關中進發,三日便兵臨鹹陽宮下,劉邦的軍隊不敢動手,也不敢開門。

劉邦還在享受美人美酒,在奇珍異寶中流連忘返的時候,被士卒的通報吓了一趔趄。

他醜态畢露的把所有親信召集在一起,只會問大家要怎麽辦。

樊哙:“我們殺出去吧,和他撕破臉。”

張良處理入關事宜焦頭爛額,這幾日都沒機會見兮月公主,他出謀劃策道:“不行,我們不能輕舉妄動,現在沛公就親自出去迎接項羽。把宮裏的所有一切都原封不動的轉交給項羽。”

樊哙:“窩囊!明明是我們先進來的!我妹妹和侄子侄女馬上就要來享福了,這個時候被趕出去多丢臉。”

張良:“項家強大,我們寡不敵衆,只能屈居人下。越是能隐忍的人才能收獲成功,他現在是我韓國的仇人,我又怎麽會偏袒他呢?”

衆人同意了張良的意見,抛開珍馐財寶,進入戒備狀态。

兮月公主也聽到了項羽入關的消息,兮月公主不知道怎麽面對項羽,項羽待她不薄,她想不出理由項羽會殺韓成,該如何?該相信誰呢?

項羽膽魄過人,命令軍隊鎮守,自己一人打馬入宮,顯然只是來警示劉邦的。

劉邦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說:“大将軍你總算來了,我一直在等你入關,這王的寶座只能與你相配。”

項羽掃視了一周說:“秦國的太後呢?”

劉邦:“難道将軍要殺了她?!萬萬不可……”

項羽:“閉嘴!我怎麽舍得,你們有沒有傷她一分一毫?”

劉邦:“當然沒有!”

項羽:“我要見她。”

劉邦笑得谄媚,心中嗤笑:感情這些能人都是為了個女人,不過項羽之所以只身入宮不過是給他一個警告,要的不過是他心甘情願自己退出關中,說到底項羽還是看不起劉邦,不想進城厮殺,只想看劉邦主動伏低做小,既然打不過,劉邦就選擇隐忍,項羽仗着的不過是一身蠻力和一個家世。

項羽如願的見到了兮月公主,兮月公主眼神冷冷的,項羽想離她更近一步,可卻無法向前。

兮月公主:“韓成呢?”

項羽:“兮月……你都知道了。對不起。”他低頭道。

兮月公主:“我能聽你解釋。”

項羽拉着她的手說:“對不起,都是韓成犯了軍規,他當了逃犯,我一怒之下就……”

兮月公主:“是嗎?我弟弟膽子小,但是有自己的原則,怎麽可能是逃兵。”

項羽:“我承認是我的一時沖動,我沒想殺了他的,是他……”

兮月公主:“夠了!多說無益,我們誰也不欠誰了。”

項羽:“兮月跟我走吧,我自立為王,你為後,推翻暴秦不是你一直的夢想嗎?現在我會親手實現你的願望。”

兮月公主:“推翻暴秦的不是劉邦嗎?”

項羽黑着臉說:“劉邦不過是個投機耍滑的市井小人,我保證不出三天,劉邦就自己撤兵屁滾尿流來求我。”

兮月公主:“那是你的事,請回吧。”

項羽狠狠地抱了一下兮月公主說:“等我。”

談話不歡而散,兮月公主轉身回去照顧小念,而項羽則黑着臉出去了。

他們不知道的是,張良因為不放心而趕來看兮月公主,只看到項羽擁抱着她,說出一句“等我。”

項羽臨走時劉邦還在點頭哈腰,項羽:“三日之後,兮月和關中一個也不能少,我在鴻門設宴款待衆将士。”

劉邦連連賠笑,心中算盤打得噼裏啪啦。

劉邦慌忙請張良來,劉邦:“子房,項羽令我們三日後交出關中與太後,這可如何是好?”

張良:“沛公以為如何?”

劉邦:“項羽已将楚王就地正法,現在天大地大他最大,我們除了俯首稱臣別無他法。”

張良:“沛公所言極是,如今項羽強大且殘暴,比起嬴政有過之而無不及,為今之計只能退居其次,靜待時機成熟。不過兮月,我并不打算拱手讓人。”

劉邦腦子一轉,自然知道他們這些小年輕的彎彎繞繞,他的野心可不止進入關中,現在正是節骨眼上,自然不會讓這點私情打亂計劃。這秦國太後是這幾個男人的心頭肉,同是也是天下人讨伐的對象,屬于丢在哪鍋哪鍋臭的存在,正好借機把這燙手山芋扔出去。

劉邦:“如若是子房所堅持的,劉某定當盡全力幫助,可……項羽言下之意太後她是願意的,據說我們還未進關中時太後就期待着項羽入關,後來知道是我們先入關,還生了一場氣。”

劉邦的話他是不信的,可結合兮月公主的種種表現和項羽的那句“等我”讓他不得不自我懷疑。劉邦看他臉色煞白的樣子關心的說:“子房先生還是回去休息吧,養精蓄銳應對以後之事。若是遇到了太後,麻煩她多幫我們美言幾句。”

張良沒有應承作揖退下了,他不想和兮月公主說這件事,他沒理由,也不打算把她拱手送人。他已經安排張義在城外等候,到時候将兮月公主帶回下邳,遠離紛争。

回去的路上蕭何攔住了他,蕭何也是一位足智多謀的人才,同張良交好。

蕭何:“子房,關于你韓國公主的事,我有些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張良:“蕭兄請講。”

蕭何:“如今的情勢你也看到了,不論是秦國這些人,還是項羽,他們都愛美人不愛江山,可見這位公主的魅力有多大,她現在不過是一個物件,作為逐鹿天下的附贈品罷了。”

張良:“多謝蕭兄提醒,我自有打算,天黑路滑請回吧。”

蕭何:“子房不必生氣,只是覺得不值,你是前途無限的謀士,何必沾染這大麻煩,若你與她有情,我只能說她尚年幼便做了嬴政的王後,身理和心理恐怕早就堕落,後又成為胡亥的王後,胡亥此人愛玩,坊間傳聞他早有花柳,這位公主恐怕也……”

張良:“夠了!你字裏行間雖是暗示,也極為難聽,今日就當我們沒說過這些話,以後也不用再提。”

談話不歡而散,張良雖然有很多話想問兮月公主,但是又怕有些話問出口傷了彼此,便打算明天再問。

他回到自己的房間,不多時兩個娉婷袅娜的宮女端着羹湯前來,一個有些緊張,一個眼裏迸發着精光,張良想這王宮裏唯一會給他送東西的恐怕只有兮月了,他不設防的問:“你們太後送來的東西?”

兩個宮女正愁沒有借口,聽了這話紛紛點頭,反正過了今夜,她們就可飛黃騰達了。

兮月公主哄睡小念以後,心中隐隐不安,便出來尋張良。她知道項羽的出現不是什麽好兆頭,她已經計劃帶着孩子同張良隐居山林,不參與天下紛争,斷不能讓這些人破壞了。

路過花叢時她聽見了那天侮辱她的讨厭聲音,說着什麽“假清高,用藥”之類不堪入耳的話語,兮月公主皺着眉走開了。

花叢外樊哙陰沉沉的笑着對手下說:“哼,張子房自命清高的很,我那妹夫大事小事都聽他的,這麽久了我也沒看過他碰女人,我就幫幫他好了。”

手下:“大哥那藥烈得很,你不怕他吃死了?”

樊哙:“怕啥,我準備了兩個宮女給他,我們等着看好戲吧。”

張良用完了羹湯,不一會兒感覺到了不對,他只覺得全身發熱,手腳也開始哆嗦了,只想找個出口宣洩,她們看張良已經發作了,便迫不及待的靠近他,畢竟這樣玉樹臨風的男子實屬罕見。

張良不顧禮數的推開了她們,他沒想到,兮月公主為什麽要這麽做。兮月公主進去的時候就看到兩個宮女在糾纏張良,兮月公主冷聲到:“你們在做什麽?”

兩個宮人:“太後,我們只是……”

兮月公主:“滾出去!”

兩個宮人只能灰溜溜的跑了出去,兮月公主慌忙去扶張良,查看他的情況,張良擡起昏沉沉的頭,看到是兮月公主的臉,他覺得心髒就像要爆炸一樣一把抱住兮月公主,恨不得揉碎在懷裏,。

他抱着她在地上滾作一團,兮月公主擔憂的看着他,可一點也看不出中毒的跡象。

張良吻住了她,兮月公主反抗着說:“張良你怎麽了,你放開我。”

張良意識灼熱的說:“兮月給我。”

兮月公主仿佛對這句話有所觸動,她放棄了反抗轉而環住了他的脖子溫柔的說:“我一直都是你的。”

窗外石子落入湖中,激起陣陣漣漪,他和她都未曾接納過任何人,心裏夢裏都只有對方。

忽而大雨傾盆,花朵在狂風驟雨裏瑟瑟發抖,一陣大風吹過,吹走了雲烏雲,那落了花瓣的花兒,在烈陽下旺盛生長。

張良:“我愛你,兮月。”

直到兮月公主暈過去了,張良才停下,他迷蒙的抱着兮月公主而眠。

第二天一早,兮月公主痛苦的坐在床上,她能感覺到身上的清爽,張良聽到她醒了,毫不猶豫的拉開帳子,兮月公主有些羞澀的遮擋着她青青紫紫的肌膚說:“你沒事了吧?”

張良:“太後要是再多放點,我恐怕會把你拆吞入腹,連骨頭都不剩。”

兮月公主震驚的說:“你說什麽?不是我做的!”

張良:“如果你想要,我可以随時給你,不用你用這麽卑劣的手段,你不知道我真的會控制不住自己嗎?”

兮月公主:“不是我做的!”

張良:“那兩個宮女已經說了。難道你真的是在深宮裏寂寞了嗎?是不是誰都可以?在哪裏都無所謂!”

兮月公主:“你為什麽不相信我!”

張良:“那就算不是你,為什麽你會出現呢?”

兮月公主:“我……”

張良輕輕的摟着她說:“太後,以後要是想,我随時可以服務。如果您覺得,這次我的表現不錯,那就請你替我們整個軍營上下向項羽大将軍求求情,求他放過我們,給我們個封地,我們馬上走。”

兮月公主死死的抓着被子,手指泛白都不松開,她一字一句的說:“你确定要和劉邦同陣營?”

張良意志堅定的說:“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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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尴尬……一不小心漏題了,已經寫到大結局了,就是不小心把沒修改的發出來了,造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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