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9
文/ppp大俠
夏維明原地沉默好一會兒，再開口時，聲音都有點兒劈叉。
“你剛才說什麽？”
“你再說一遍。”
“他再說二十遍也可以。”
手中的電話沒挂，夏維今的聲音清晰地透了出來，仿佛一根棒槌在狠狠敲着腦袋。
冷致站了起來，單手玩着手機，不知道在和誰聊天。
夏維明深深地吸了口氣，面容一點一點，肉眼可見，變得扭曲：“我操。”
……
夏維今的生日，每年都得過一整周。
高中同學，公司同事，大學室友，閨蜜家人，一個都不能少。
現在還得加個追求者。
她媽常常笑她，沒有小姐的命，空有小姐的儀式感。
夏維明走在冷致前面，大喇喇走進她家，被夏維今一條腿擋住。
“交過路費。”
夏維明啧了聲，把生日禮物遞過去。
她當着面兒拆開檢查：“行吧，差強人意。”
“……”他的白眼都快翻上天了，“夏維今，我下個月得天天吃泡面，連內褲都得借冷致的。”
“……”
他姐的日子過得向來奢侈，尤其是生日，所有的食材和酒是一年來的最高等級，貴得死人。
但凡以後嫁個窮點的，都得天天吵架。
還好是冷致。
夏維明想着反正禮物都送了，這頓必須得吃回本。
但萬萬沒想到，時間才過了一半，他就受不了。
“走了。”筷子一磕，他摸着吃飽的肚子，“看不下去了。”
夏維今擡起頭。
“你，們。”夏維明挨個指了一遍，“四條腿黏上膠水嗎一直纏在一起，你們屬蛇的嗎！”
“……”
夏維今将自己的腿從冷致身上拿下來：“就你有嘴。”
“就你有男朋友！”夏維明實在忍不了了，還沒從地位嚴重下降的殘酷事實中回歸神來。
夏維今撐着下巴，點了點頭：“不然呢。”
“你也給我找個男朋友？”
“……”
徹底“撕破臉”後，夏維明決定去找幾只單身狗通宵玩游戲。
總算将電燈泡給氣走，夏維今從大門回來，看見冷致坐在沙發上，手裏端着一盤蛋糕。
湊過去嘗了一口，她問：“我的生日禮物呢。”
冷致說：“在我書包裏。”
夏維今跨條腿去翻，一只胳膊從身後将她向後一攬，還沒夠着肩帶，便不由自主向後倒。
黑發如瀑，後腦袋枕在少年大腿上。
冷致挖了一勺蛋糕，湊到她唇邊。
“吃嗎？”
她輕輕一愣，腦袋感到某處熱度。
“我不吃這個奶油。”
她仰着下巴，說：“我要吃那顆草莓。”
冷致低着頭，聞言，在眼角蕩出熟悉的微笑，将她心儀的草莓含在自己唇上。
頭顱下壓，喂給她。
黏膩的奶油軟化了果肉的酸氣，軟綿綿地充斥着口腔。
夏維今幾乎被塞滿後，很快嘗到了他的味道。
雙手環在少年的頸後，草莓味的汁水沿着嘴角滑下。
腦後的溫度好像更高了，漸漸硌得慌。
呼吸急促，臉頰近在咫尺
忽然，夏維今發現了不對。
“你臉怎麽了？”她放大瞳孔，就着此刻的距離，看清了他嘴角的一處紅腫，“應該不是我親的吧？”
“……”冷致直起上半身，失笑，“想什麽呢。”
“你要能有這力氣，當初在國外我還逃得了？”
“……”
某個想法忽然就竄進她的腦海：“你和夏維明打架了？”
他眉頭一挑，坐實了她的想法。
“是啊。”冷致說，“夏維明知道我們倆的事，單方面的——打我。”
“？你就站在那兒讓他打？”
“難不成我還能還手嗎，”他說，“這不是火上澆油。”
她伸出手碰了他的嘴角，冷致立馬嘶了一聲。
夏維今罵罵咧咧爬起來：“他完了，今年他別想得到我的壓歲錢。”
“也別想吃到美味的年夜飯。”
“以後帶女朋友回家，我要把他小學拉屎在褲兜這種事做成PPT放給她看！”
“……”
夏維明有點冤。
因為他壓根不是因為兩人在一起後打的他。
夏維明生氣，不過是在知道兩人在一起後，聯想到冷致在國外問他的問題和夏維今送他的球鞋。
再加上那晚他在臺球桌玩的真心話大冒險。
——對上了在國外調戲他的姐姐——就是他自己的姐姐。
“在一起可以。”
彼時的夏維明一拳砸在他下巴，嚴肅道，“這不是國外，嘴上帶個把門的，以後別把這種東西當成調情亂說，OK？”
冷致回過神來，覺得自己該。
但是呢——他不準備告訴她挨打的真相。
“別動。”
夏維今湊過去，輕輕吹出一股風：“疼不疼呢。”
冷致“嗯”了聲：“疼。”
“如果姐姐能舔一口——”
“就不疼了。”
嘴角的傷痕被撕裂，少年眉眼蕩漾如碧波，別有破碎的美感。
漆黑的瞳孔倒影出她的模樣，夏維今微微張唇，靠近——舌尖在傷口處一掃。
冷致輕輕屏住呼吸。
她咽了咽唾沫。
熾熱的胸腔在她掌心裏鼓動，盆骨相抵的熱度不減。
冷致回味了一下剛才，頂部摩擦的觸感。
“姐姐。”
“嗯？”
“我剛才叫了你一聲。”
“……”
她幾乎已經想到他接下來會說的話。
就像水壺燒開，白酒變得香醇，有始有終，她說過的話，終究回饋到自己身上——
冷致将她壓在沙發與自己之間，用很低的聲音詢問。
“那你願意叫一聲給我聽聽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