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毒女配死不悔改 — 第 97 章 恐懼,與戰栗

0099 恐懼,與戰栗

祭儀結束,他們從山上下來,頭戴尚未摘下的茑蘿花蔓,經過山間蒼翠的冷杉林。

克麗特認出這不是來時的路,不禁問伊安:“我們不走原路回去嗎?”

“那條路雖然近,但不适合下山,很危險,這條路平緩一些。”

“但侍衛們都在那邊。”

“沒關系。”他轉頭安慰她:“到山腳我們可以再繞回去……當心跌倒。”他握住她的手腕,扶她小心走過這段陡峭的坡道。

“嗯。”她按下心頭湧現的重重疑慮,繼續跟在他身後。

只不過越走,她越來越覺得不對勁,他怎麽繞到離來路反方向的地方去?

“算了,伊安。”她緊緊拉住他的衣袖:“我們還是走原路回去吧。”

“真的嗎?”他深深注視她的眼睛,眼底情緒幽暗如深夜的海潮,令她越發不安,心髒一陣錯亂地跳動。

“是。”她聲音轉冷,帶着抗拒:“我不想走這條路了。”

她以為性格一向柔和的他立即會答應,沒想到他微微一笑,語氣帶着嘲諷:“如果我說不呢?”

克麗特心頭一震,頓時寒毛直豎,嘴唇慘白:“你想做什麽?”

他不答,只是向前傾身,仿佛潛行于林莽間的猛獸,逐步逼近她。恐懼蠕行過脊背,她手指冰冷,手心滲出黏膩的汗水,下意識轉身就走,卻像被盯上的獵物,不過瞬息之間就被死死拖住。

“放開我!……快放開我!”她在他懷裏掙紮,頭上的花蔓飄然落地,指甲用力撓過他緊繃的手臂,頓時劃出幾道鮮紅的血痕。

他好像覺察不到痛,依然緊緊抱着她。一股濃烈的藥香傳來,她瞳孔驚懼放大,手腳和眼皮都不再受掌控,疲軟無力垂下來,陷入他叫人窒息的懷抱中,如同生者投向死亡的深淵。

失去神智之際,她陡然想起,這掙紮的場景似曾相識,她記得的。

——正是前世俄瑞斯抱住她、刺穿她胸口的那一刻。

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再死了一次,總之,她感到身體在颠簸,無休止地搖晃。

轱辘,轱辘……

似乎車輪碾過碎石的聲音,刺耳躁動。

她被吵得心煩意亂,艱難尋回一絲意識,緩慢睜開雙眼。

陽光刺目的雪白擠湧于視野,帶來疼痛。她咬咬牙,依舊強行盯着這片茫然的白,直到習慣。

獨屬于人間的色彩漸漸恢複,不是她去過的冥府。克麗特舒了口氣,發現自己在馬車,身邊坐着另一個人。

他背對着她,正望向窗外,穿的伊安的衣袍,也是伊安挺拔的身形。

他究竟想要做什麽?将她引出王宮,騙她單獨上山,如此缜密的布局,只為了把她從王宮帶走嗎?還是有別的預謀?

她疑懼不已,深吸一口氣,低喚:“伊安——”

那端坐的青年聽到她的呼喊,身形一滞,随後緩緩轉過身來,露出一張比之前美麗數倍,也醜惡數倍的臉。

她永遠不會忘記的一張臉。

瀕死的恐怖猛然襲擊了她,她抓緊衣袍,驚恐萬分退到車邊,不由自主戰栗,像受驚野貓炸開全身的汗毛。

怎麽是他?

怎麽會是他?

“認不出來了嗎?”他無瑕的輪廓融在窗外的日光中,臉上笑容淡若柳影,唇裏吐出的字眼也無比柔和:“母親。”

他喊出母親的那刻,她倏地一顫,偏過頭,竭力維持即将崩潰的意志。

“伊安呢?”她冷聲問:“你把他怎麽了?”

“還能怎麽樣?”俄瑞斯輕松地聳聳肩,翠眸流轉到她蒼白的臉龐:“才醒來就打探他的消息,就這麽喜歡他?”

“不關你的事。”她執拗問:“伊安到底在哪兒?”

那對與她相仿的綠眼睛靜靜凝視了她一會兒,終于将視線挪往別處。他微笑,輕聲說:“伊安恐怕早已經腐爛了,我親愛的母親,春天我就把他殺了,然後扮作他的模樣來見您。”

春天?克麗特微怔。

那她豈不是一開始見到的就不是伊安,而是俄瑞斯?

然後他們……

那些男歡女愛、那些淫靡而荒唐的景象紛紛呈現在眼前,她死死咬着唇,腹部一陣翻江倒海,終于忍不住靠在車廂,惡心到開始幹嘔。

他真是個不折不扣的瘋子!竟然連親生母親也能……

他毫無動容俯視她煞白痛苦的面龐,聲音無比平靜:“惡心麽?母親。”

“我只是在模仿您當初的所作所為,您難道忘了,那會兒您成功扮演了一個多麽寵愛我的母親啊。”

他伸出手,微涼修長的指尖慢慢滑過她的面頰,仿佛冰冷的蛇信在舔舐。她厭惡地別過臉去,卻被他扣住下巴,移轉回來,被迫仰首與他對視。

“這還只是開始,之後,我會讓您把曾賜予過我的痛苦,一一領受一遍;再把您所珍視的,全都一一奪走。”

迎着她怨恨的眼神,他揚唇微笑,語調一如既往,溪水般溫柔。

“怎麽樣?期待嗎?”

文案的強制愛劇情開啓,提前預警,不會虐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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