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皇叔祖是“神棍” — 第 9 章

文東延用鵝毛扇擋住了嘴角的笑意。

重九則背過身去,雙肩聳動,顯然也在偷笑不已。

賈赦默默的抹了一把臉上的茶水,面上沒有表情,內心卻在崩潰。

水靖也覺得有些尴尬,輕咳兩聲重新擡眼看向跪在自己跟前的賈赦,猶豫了一下,問道:“你是……賈赦?”語氣中帶着些不确定。

将賈赦帶回來的兩個暗衛懵了,兩人疑惑的面面相觑了一眼,其中一人道:“回主子的話,屬下們親耳聽到賈府的奴才們喚他大老爺,應該不會有錯。”

“爺已經不認得我了嗎?”賈赦幽幽的說道,“也是,已經很多年沒見了。爺不認得我也是理所當然。只是……”他哀怨的看了水靖一眼,“我可是一眼就認出爺了呢!”

賈赦覺得自己很委屈,很委屈。他們主仆二人這麽多年沒見,再次相遇難道不應該有個激動人心的場面嗎?戲文裏面不是都這麽演的嗎。怎麽到他這裏,就變成噴他一臉茶水了。最可惡的是他心心念念的主子竟然不記得他了。怎麽說他們也曾是一起翻牆一起上樹掏鳥蛋一起下水撈魚誓要做京城纨绔的好夥伴啊!

水靖被賈赦那幽怨的眼神瞅的渾身一激靈,沒好氣道:“你當年是長這個樣子嗎?爺沒認出來有什麽稀奇的。”

想當年賈赦可是濃眉大眼高鼻梁,雖然稱不上美男子,但也當得起英俊二字。但看現在,原本的大眼在一張發福的圓圓的臉上硬生生被襯托成了鼠眼,而且眼底發黑面色發黃,嘴唇青烏沒有血色……整個一個猥瑣老男人的經典造型。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同名同姓或是有人故意頂着賈赦的名字敗壞他名聲呢!

聽到熟悉的語氣,賈赦忍不住回嘴道:“我現在都是快當祖父的人了,當然不能和年輕的時候比。”

水靖在心裏“呵呵”兩聲,人家都是發生“量”得改變,他倒好,直接是發生“質”一般的飛躍了。

他忍住想要翻白眼的沖動,轉頭對重九說道:“趕快給你們赦大老爺拿面鏡子來,讓他好好照照自己現在的模樣。”

說完又想不過,指着賈赦的鼻子說道:“你和當年唯一相似的就是臉皮厚這點了,哦,可能比當年還厚。就你現在這猥瑣至極的一張臉,當年你要長這模樣,爺絕不會讓你給當爺伴讀。”

賈赦縱使臉皮再厚,但近四十歲的人還被人當着面罵猥瑣至極,即便罵他的人是水靖,他也羞的恨不得立刻暈過去。

當然,如果能在暈倒之前吐一口郁悶血就最好了,這樣還能博取到一些同情。可他別說吐口血了,醞釀了半天連個血絲都沒有——

心理素質太好有時候也是個問題啊……

賈赦莫名的升起一股自豪感,那點子郁悶之情也随之飛到了爪哇島。不過他還是決定晃晃身體,裝出一副快要暈倒的模樣,提醒提醒水靖別埋汰的太過火了。

他身子剛朝後踉跄了一下,一個明明如沐春風在他聽起來卻萬分讨厭的聲音突出響了起來,“主子,賈恩侯變成如今這副模樣,想來也是有緣由的,您還是別太苛責他了。”

賈赦立刻穩住身子,也不裝暈了,憤憤的瞪向說話的人。

文東延察覺到他的視線,于是回過頭來,沖他點頭微微一笑。

賈赦更氣了,眼睛瞪的溜圓,胸膛一鼓一鼓的好似要炸裂開來。

文!東!延!

他惡狠狠的在心裏念着這三個字。說起他和文東延的恩怨,那是三天三夜也說不完。他怎麽都想不明白,文東延身為一個連中三元的狀元郎,放着好好的大官不做,偏偏要去給水靖當個小小的管事,這不是有病嘛!他說這話絕對沒有诋毀水靖的意思,只是表達了當年這件事發生以後許多人的心聲罷了。即便水靖的地位很超然,但當個管事總沒有做大官來得強。

其實他有沒有病不關他的事,但他搶了他瑞親王面前大紅人的位置,大大的損害了他的利益,那就關他的事了。想當年水靖出京四處雲游,都沒有帶他,反而把文東延這才出現沒一年的家夥給帶走了。

賈赦越想越氣,又狠狠地刮了他好幾眼。

水靖敲敲桌子,不滿意道:“眼睛往哪兒看呢!說說吧,你這些年都做了些什麽?”他皺了下眉頭,“該不會整日的強搶民女、混跡青樓、仗勢欺人吧?”

賈赦申辯道:“我什麽時候強搶民女了?那些姑娘可都是自願跟着我的。”

水靖仍用懷疑的目光打量他,就賈赦現在這副長相,他很難相信會有姑娘心甘情願的伺候他,就算是青樓的姑娘,心裏八成都不樂意。除非是年輕時候的賈赦。

不過若是當年的賈赦,也不會對那些個花花草草感興趣。

他不禁感嘆道:“若是顯芳知道你現在變成了這個樣子,也不知道會怎麽想?”

“她會怎麽想?肯定會氣的擰我耳朵讓我跪搓衣板。不過,她也得先從下面爬上來才行,呵呵……”賈赦笑着說道,眼眶卻迅速紅了起來,“不過也不一定,她都能這麽狠心的把我們爺倆抛棄了,我做什麽她估計也懶得理會。其實現在這樣也挺好的,有妻有妾還能不時的逛個青樓,比當初只守着她一個人……要快活多了……”

水靖原本以為賈赦成了浪蕩子肯定早就将張顯芳給忘在腦後了,沒想到他才剛提了個名字,賈赦就哭成了個淚人,他頓時有點懵。

張顯芳是賈赦的原配嫡妻。說起來賈赦能娶到她,當年可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

張顯芳出自書香世家,家裏當官的全是文臣,與他家結親的也都是書香門第。賈赦雖然有爵位,但卻是武将家出身。自古文人瞧不起武将,張顯芳的爹娘給她看親時,賈赦壓根就不在考慮的範圍內。

賈赦也很奇怪,明明看到書就頭疼,卻對當時是京城第一才女的張顯芳一見鐘情。賈赦也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入不了張顯芳他爹的眼,便每天拿着本書找張顯芳的爹虛心請教。

但賈赦對于文學就是那種石頭腦袋屬于無可救藥的一類,跟他講文章無異于對牛彈琴,講了幾次後,張顯芳的爹一聽到賈赦的名字就頭疼,完全造成了反效果。

對此,當時的水靖表示愛莫能助,他身份雖然貴重,但總不能逼着人家把女兒嫁給他吧。仗勢欺人,也不是這麽個用法。

作者有話要說: 水管爆了,發大水了,淹了走廊,看着好浪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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