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不及做前妻(男婚女嫁系列之一) — 第 5 章

譚亦秋離開咖啡廳之後并沒有回學校,而是走到不遠處的一處公車站前,在椅子上坐了下來,她有些迷茫地看着街上的車流,眼眶不由自主的有些發熱。

不知過了多久,一個龐大的身影籠罩着她,譚亦秋微微一愣,仰頭看了看,眸子一顫,「你……」

她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很快又把頭低了下來,郝仁在她身邊坐下,大手墊在臀下,摩挲着鐵椅子。

兩人就這樣安靜地坐着,路燈的光暈呈一個圓形,将兩人罩在其中。

郝仁伸出手,輕輕地按在譚亦秋的手上,譚亦秋低頭看了看,接着她把他的大手拉到眼前看,他的手背擦傷了,骨節有些發紅。

「你揍他了?」

「不是,捶牆捶的。」

譚亦秋用手蹭了蹭他的手背,低聲問:「疼不疼?」

郝仁的手指動了動,忽然覺得有點尴尬,于是乾笑着作掩飾,「這點傷算什麽啊,其實我是想去揍他的,但到醫護室門口又怕再給你惹麻煩,你不是說我幼稚嘛?我今天算是成熟了一回,你不知道我費了多大的力氣才憋住沒廢了他的。」

譚亦秋低着頭,看到有一滴淚落到自己的裙子上。

郝仁卻沒有看到,只是見她垂着頭,他剛才看到她和宋何在咖啡廳見面,宋何離開後,她自己又呆坐了很久,他知道他們一定是因為這件事吵架了,其實他一直都希望能把他們拆散,但當事情真的發生後,他看着譚亦秋難過的樣子,又開始自責起來。

郝仁垂下目光,拇指不自覺地抖了抖,「我剛剛給校長打了電話,我以後不會再來學校代課了,你……」

郝仁啞了一下說:「你好好學習。」

他說完之後一直沒有得到回答。郝仁有些坐不住了,擡起一直低垂着的腦袋,這時譚亦秋忽然貼過來,把臉埋在他的頸窩,郝仁頓時僵住了。

「郝仁。」這是她第一次叫他的名字。

郝仁的心一跳,慢了半拍後才應聲,「啊?」

譚亦秋問:「校醫說我是子宮外孕時,你為什麽不信?」

「我為什麽要相信?」

「我、我已經滿十八歲了,我又有男朋友。」譚亦秋垂眸,手指捏在一起,「所以也很正常,不是嗎?」

郝仁想了想,誠實地說:「我當時沒有信也沒有不信。」

譚亦秋疑惑地看着他,「嗯?」

郝仁側頭,目光純摯地看着譚亦秋,「我踢他是因為他诋毀你,至于你的病……是盲腸炎還是子宮外孕,有什麽區別嗎?你肚子疼,我應該想的是怎樣才能減輕你的痛苦,而不是糾結你到底得了什麽病,診斷病症那是醫生的事。」

他關心的只是她,而不是她到底有沒有懷孕,可宋何他……剛才甚至沒有過問她的身體狀況。

譚亦秋主動地圈住了郝仁的脖子,然後感覺到郝仁虎軀一震。

郝仁被吓得不輕,單方面地以為她是被宋何傷了心,于是他在心裏問候一下宋何的家人,然後環住她的纖腰,像她盲腸炎發作那晚一樣吻了吻她的頭發,接着很不應景地說:「媽的,老子去宰了宋何那個混蛋好不好?」

正埋頭落淚的譚亦秋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郝仁就是郝仁,以為武力就可以解決一切,他的大腦回路難道真的和狗熊一樣嗎?

正傷心的譚亦秋莫名地止住了眼淚,無奈地擡起頭,淚眼婆娑地看了看正摟着她的狗熊,心中無語至極,看來郝仁真的可以打亂她所有的情緒反應,本來很傷心、很感動,但被他一鬧都沒感覺了。

「好不好?」

「好你個頭。」譚亦秋抹了抹眼睛,罵他。

郝仁搔了搔頭,過了會又問:「那現在我們幹什麽?」

譚亦秋思考了一下,重新把頭埋回到他的頸窩裏。

郝仁戳她,「喂。」

譚亦秋動了動肩膀,沒擡頭。

郝仁說:「又哭了?」

譚亦秋擡起頭,身子一歪直接躺倒在郝仁的腿上。

郝仁将手伸到她的身下,将譚亦秋整個攬到懷裏,像哄孩子一樣摸她的頭發,她看起來很瘦,但抱起來卻肉肉的,郝仁心滿意足地揉了揉她的頭。

譚亦秋覺得自己像個蠶繭一樣,郝仁龐大的身軀幾乎可以把她嚴絲合縫的罩起來。她現在很疲憊、很迷茫,而郝仁的懷抱很适合休息,并且給了她恰到好處的安全感,于是譚亦秋感覺身子越來越輕,情不自禁地歪倒在他懷裏,迷迷糊糊地就睡着了……

譚亦秋覺得自己又睡了好久,這一次她睡得很香甜,感覺像是睡了很久很久似的,被高三生活摧殘了許久的譚亦秋,真是想念極了這種窩在被窩裏睡懶覺的感覺。

她裹着被子翻了個身,抿出一抹淡淡的笑來,但隔了幾分鐘後,她唇邊的笑容又淺了下去,咦,她怎麽會在被窩裏?她記得自己是在郝仁懷裏睡着的。

但剛剛睡醒的譚亦秋還處于大腦短路的狀态,她察覺不對勁之後沒有多想,依舊裹在被子裏窩了一會,又過了五分鐘,譚亦秋稍稍醒了,她覺得自己該睜開眼睛了。

不過她心底卻莫名其妙地嘀咕起來,有一次醒來是被盲腸炎痛醒,還有一次醒來看到睡在她床頭的郝仁,不知道這次睡醒又會看到什麽?譚亦秋美美地伸了個懶腰,然後心滿意足地睜開眼,當眼睛适應了光線之後,她看到了白白的天花板。

譚亦秋環顧了一下,發現自己正躺在一間病房裏,她的表情變得有些奇怪,她為什麽會在病房裏?她的盲腸炎明明已經好了啊。

譚亦秋下意識地想坐起來,結果卻被身上插着的管子束縛住,她吃痛地看了一眼手背上插着的針頭,還有手臂上連接的儀器,頓時一動也不敢動,些許恐慌湧入眼中,她被眼前的狀況吓到,一時間反應不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麽,難道是昨晚在路邊出了什麽事?

譚亦秋張了張唇,乾澀地張口,「郝……」

她剛一張口,就有人迅速出現在她的病床前,「阿秋,你終于醒了!」

譚亦秋眸子一顫,看了看眼前的人,詫異地揚眉,「二哥,你怎麽在這裏?」

她二哥這時候應該在美國,幫她打理學校的事情才對啊,而且為什麽才幾星期不見,

二哥就老了這麽多?她居然看到他鬓間都有白發了。

伏在她床頭、風度不再的中年男人老淚縱橫道:「你出了這麽大的事,二哥怎麽可能不在你身邊?不管怎樣,你能醒過來就好,這幾天我擔心你擔心得心髒都要搭橋了。」

他握住譚亦秋的手,不過很快又想起了一件事,「你先等等,我去叫醫生給你檢查。」

沒等譚亦秋問什麽,二哥已經着急地去找醫生了,不出一分鐘,一行醫生隊伍浩浩蕩蕩地闖進了病房,對滿頭霧水的譚亦秋做了一連串的檢査。

因為有二哥在旁邊,譚亦秋的恐慌感比剛才少了點,但她到現在還是迷迷糊糊的,烏黑明亮的眸子一直都滿是茫然,等醫生說她情況暫時平穩,并且離開之後,譚亦秋才找到

機會開口,「二哥,我到底出了什麽事?」

二哥的表情比她更茫然,「阿秋?」

譚亦秋的聲音有些啞,「我為什麽會在這裏?」

二哥滿臉擔憂,「阿秋,你忘記了嗎?你出車禍了。」

譚亦秋一驚,「車禍?不可能啊,我昨天和朋友在一起,并沒有……」

「我知道,郝仁他……」

「你怎麽會知道我和郝仁在一起的?」譚亦秋忍不住打斷他。

「你和郝仁結婚這麽多年,我怎麽會不知道他?」二哥擔心地看着她,「阿秋,你到底怎麽了,你全部都不記得了嗎?」

失憶這種狗血的情節,不會出現在他寶貝妹妹的身上吧?

「你說什麽?」譚亦秋猛地坐起來,輸液管裏的血液倒流,手背也被針頭紮破,但她卻顧不上疼痛,瞪大了一雙美眸盯着自己的二哥,須臾後她籲出了一口氣,逼着自己冷靜下來,然後扯出一抹僵硬的笑容來,「哥,你是不是說錯了,我怎麽會和郝仁結婚呢?」

「阿秋,你別吓我。」二哥認真地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說:「你跟郝仁已經結婚很多年了。」而且就在不久之前,你們差點就辦理了離婚手續。

但沒等二哥把剩下的話說完,譚亦秋已經吓得捂住了嘴,驚呼道:「怎麽可能?」

一道又一道雷劈在譚亦秋頭上,令她聽完整個故事後愣了一分鐘,然後……暈了過去。你一定以為譚亦秋失憶了吧?不過在這個故事裏,這個狗血的橋段并不是發生在女主角身上。

譚亦秋那天的記憶有些混亂,一時間有些發懵,不知道自己處在哪個階段了,不過雖然她沒有失憶,但腦袋似乎還是出了點毛病,因為那些幾乎要被她遺忘的記憶忽然變得清晰無比,而這幾年那些關于了工作、升職與忙碌的記憶反而變淡了不少。

她覺得現在的自己似乎有哪裏不一樣了,譚亦秋捧着鏡子,有些迷茫地看着鏡中的自己。

鏡中的女人臉色有些蒼白,額角還黏着紗布,但這絲毫沒有影響到她的美,她素顏烏發,皮膚彷若嬰兒般滑嫩,明陣潤澤烏黑,因為略白的臉色而更顯得幽深,削減了幾分她失憶前的盛氣淩人和高中時的高傲稚嫩,更添了幾分安靜古典的美,她有一種自己又回到了十八歲那年的感覺。

譚亦秋放下鏡子,等待着記憶一點點地回溯,她漸漸地想起了所有的事,她想起現在的自己已經二十八歲了,她在二十歲那年嫁給了郝仁,而在不久之前,他們在前往戶政事務所的路上出了車禍,當時宋何與郝仁嗆了起來,郝仁側着身要揍後面的宋何,這時一輛卡車忽然橫着開了出來……

當時的場景忽然變得分外清晰,譚亦秋的背脊上瞬間被逼出了一層汗,她有些急促地呼吸,閉上眼睛冷靜了片刻,閉上眼之後,忽然襲來的恐懼漸漸消退,然而很快地,恐慌感又以一種很緩慢的速度漫上她的心頭。

眼前的情景似乎也成了慢動作,她看到郝仁死命地踩着煞車,自己則是由于慣性往前撲過去,他一手握着方向盤,一手從車座縫隙中伸出來摟住她,劇烈的撞擊随即發生,郝仁在那一瞬間松開了方向盤,半個身子都擠過來護住了她。

譚亦秋覺得臉上一濕,她睜開眼睛,心髒飛速地跳動了起來,郝仁!

郝仁還處在昏迷中,他的傷勢比譚亦秋要嚴重很多,渾身都是管子,額頭也被繃帶裹了起來,臉上罩着呼吸器,随着他微弱地呼吸,氧氣罩上斷斷續續地浮出霧氣。

一個三十歲上下的男人正在和郝仁的主治醫師交談,他穿着得體的黑色西裝,黑發被打理得一絲不茍,無框的鏡片後是一雙沒有任何波瀾的陣子。

女醫生告訴他,「郝仁先生的狀況基本穩定。」但她之後又說:「如果他能醒來,就是度過危險期了。」

「那他什麽時候才能醒來?」

「這個誰也不能保證,我們所要做的只有耐心等待。」

「如果他一直都醒不過來呢?」

「這……」女醫生猶豫了片刻,「那他就有變成植物人的危險,當然這是最壞的結果。」

郝寧沉默了,他靜了一會又問:「和他同車的女人呢?」

女醫生的表情和緩了些,「當時那位女士被郝先生摟在懷裏,所以傷勢比較輕,再過一星期左右應該就可以出院了。」她看了眼仍舊昏迷的郝仁,輕嘆着搖頭,「其實如果當時郝先生沒有護住她的話,或許他的情況也不會……」

她覺得自己說得太多了,對着郝寧抱歉地笑笑,見他沒有表情便識趣的退出了病房。女醫生一出門就看到了一個站在門外、推着點滴架的蒼白女人,她問了下她是哪個病房的,但那女人就只是透過門上的玻璃往裏看,并不理會她。

女醫生腦子一轉,猜她或許就是那個被郝先生護住的女人,哎,她可真幸福啊,男朋友又帥又癡心,還舍命保護她。

譚亦秋沒注意到女醫生羨慕的目光,有些發怔的往病房裏看。

她看到那個莽撞沖動的男人毫無生氣的躺在病床上,他的身上插滿了管子,臉上覆着氧氣罩,令她看不清他的臉,不過譚亦秋猜他的臉色一定很蒼白。

她的手用力地抓着點滴架,淚水無聲地淌下來,她捂住嘴不讓自己哭出聲來,這個笨蛋、這個狗熊,為什麽要撲上來,他就不怕死嗎?譚亦秋覺得雙腿發軟,根本無法想像如果郝仁醒不過來了,她該怎麽辦?

從十五歲到二十八歲,郝仁已經猶如她生命裏的烙印一樣。

雖然他們互相懷疑、不汀幹矗最後竟鬧到要離婚,但譚亦秋從未想過他們會分開,她已經習慣了郝仁的糾纏,就算離了婚,她也覺得他們沒辦法斷絕關系。

但此時此刻看着郝仁毫無生氣地躺在病床上,她第一次感覺到了恐懼,她不想離開郝仁,一點也不想。

郝寧回身時,透過玻璃看到了病房外的女人,她捂着唇哭,見自己看到她之後就胡亂地抹了抹眼睛,狼狽地推着點滴架離開了。

郝寧愣了一會,接着輕輕地嘆了口氣,幾天前他們鬧得不可開交,大哥還去自己的家裏借住了一晚,而今天他們卻雙雙住院,搞得好像即将陰陽兩隔似的,真是可笑。

他看向病床上的男人,這可是他的大哥,熊一樣的男人,他皮粗肉厚,肯定會沒事的。郝寧點了點頭,一遍又一遍告訴自己,一定會沒事的。

又過了一星期,譚亦秋并沒有出院,她的身體已經沒有什麽問題,只是腳踩上的傷還沒全好,需要拐杖來協助她行走。

其實譚亦秋完全可以回家療養,但她卻執意住在醫院裏,表面上說是被醫生照顧比較放心,其實就是放心不下郝仁。

在這一星期裏,她總是會拄着拐杖跑到郝仁的病房,看看他有沒有醒過來,但她每次都是躲在病房外面看,如果郝寧或郝欣在裏面,她是不會進去的。

她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郝仁的弟弟妹妹,畢竟郝仁是為了保護她才傷得這麽重的……

這一天她又來到郝仁的病房外,并沒有立刻進去,而是透過門上的玻璃往裏看了看,卻發現病床上空無一人,只能看到被子團成一團堆在床尾。

譚亦秋把臉往玻璃上貼了貼,黑眸滴溜溜地轉了幾圈,努力地用視線掃過病房每個角落,卻都沒有找到郝仁,也沒有看到郝寧或郝欣,他們都去哪裏了,難道擡着郝仁去做檢査了?

就在她趴在門前偷窺時,一道渾厚的男性嗓音在她身後響起,「你在看什麽?」

譚亦秋吓了一跳,連忙轉身,驚愕狀态下的她完全忘記了自己還拄着拐杖,于是受傷的腳和拐杖一絆,剛轉身就往前撲倒了下去,緊接着就聽咚的一聲,她的額頭撞上某個硬物,疼得她眼冒金星。

不過她并沒有跌倒,因為她感覺到一只強有力的手臂摟住了她的腰,灼熱的溫度從那寬厚的掌心熨燙着她的背脊,譚亦秋覺得這感覺很熟悉,難道是……

她立刻将他推開,然後扶住牆仰起頭,郝仁那張滿臉胡渣的臉出現在她眼前,譚亦秋的心被狠狠敲了一下。

因為記憶發生了混亂,譚亦秋現在的記憶中,記得最清晰的是郝仁當年做老師時的模樣,因為那段記憶太過深刻,令她總是覺得她得盲腸炎的事彷佛就在昨天,而離婚、車禍的事反倒變得很遙遠。

眼「的男人比她記憶中的郝仁輪廊更加立體深遼,說不上老了多少,卻比當年那個二

十四歲的年輕男人多了一分滄桑感,尤其瀾密膘毛下的那雙眸子深不見底,彷佛斂着無數

的情愫,淺淡的青色包裹着他堅毅的下巴,他的額頭上還纏着繃帶,精短的發都亂了起來。譚亦秋看着他一言不發地看着自己,莫名地心跳加速,她別開目光,問:「你醒了?」

郝仁點頭道:「嗯。」

譚亦秋又問:「什麽時候醒的?」

郝仁說:「昨晚。」

譚亦秋不知道該說什麽了,尴尬地四處亂看,不着痕跡地打量着郝仁,他下面穿着病服的褲子,上半身赤裸着,但幾乎都被繃帶裹住,白色的繃帶與深色的肌肉形成強烈的對比,只有部分健碩的肌肉曝露在外。

譚亦秋的目光最終停留在他打着石膏的手臂上,心想剛才她好像是撞到他受傷的手臂了,也不知道疼不疼?

她為什麽會感覺怪怪的呢?這種緊張、尴尬的情緒,令她覺得自己好像變回了當初那個少女。

「你是來看我的?」郝仁開口,聲音沙啞而性感。

「呃……」譚亦秋抿了抿唇,嗫嚅道:「嗯。」

「哦,謝謝。」郝仁點頭,然後緩緩對她伸出了一只手臂。

譚亦秋看到他這個動作後,腦袋一熱,而後主動地投入他的懷抱,一如那晚一樣,将小臉埋在他的胸膛裏,心滿意足地吸了一口氣。

他們已經做了多年夫妻,擁抱明明是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但這一次譚亦秋卻覺得心跳得很快,一種無可名狀的感動幾乎要漫出來,他還活着,真好。

「我說……」郝仁慢吞吞地開口,「這位小姐,你抱得太緊了。」

他懷中的嬌軀一僵,片刻之後,譚亦秋擡起頭,「你說什麽?」

郝仁低頭看着她,「其實你的投懷送抱我很受用,但在抱之前,你不是應該先讓我知道你是誰嗎?」他的眉毛動了動,接着咧嘴笑,露出一口白牙,「現在作自我介紹還不晚吧,我叫郝仁,你叫什麽?」

譚亦秋愣住了,當年他們第一次見面時,郝仁就是這樣和她搭讪的,但是舊景重現并

不能令譚亦秋覺得高興,她的臉色蒼白下來,郝仁不記得她了嗎?所以說最後是他失憶了嗎?

為什麽這個故事裏就一定要有個人失憶啊,譚亦秋抓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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