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王與義郡侯肩負着重任快馬加鞭的趕至東陵,不負衆望的查出了始末:原來東陵環山盤踞着一窩
山賊,這些山賊打着普通山賊的旗號,實則乃是前朝的一窩餘孽,潛伏在此,對于攻下盛京讓他們變成
階下囚的楚雲天早已恨入骨髓,策劃了很久終于在那一日潛伏進慶元侯府,只為誅殺大将軍之女——楚
淡墨,也幸不辱命的得了手。
盛澤帝當即下令剿匪,環山山寨被三千鐵騎踏平,四百餘名山賊伏法,無漏網之魚。南京、東陵兩
地的百姓在為楚淡墨哀悼時,也為帝王鐵血的手腕致以崇高的敬意。
“小姐,難道你就這般便宜了那兩個賤人?”東陵郊外,祁山腳下,一間被蔓藤花草裝點得格素雅
的小竹屋,交差縱橫的竹欄圍起一個小院,清脆的蔓藤間或冒出幾朵精致而又嬌豔的花朵,迎着晨光格
外的美豔欲滴。
院子裏,楚淡墨一襲純白輕紗,素潔的玉簪绾發,無骨的纖纖玉手提着竹筒子,從一旁的水桶內打
出清澈的溪水澆灌着她精心細養的珍貴藥草。眉宇間自是一派娴靜,未施粉黛的臉上蕩着愉悅的淺笑。
她的身旁,仍是一襲緋色羅裙的緋惜又一次不甘不滿的抱怨,對于這句話,楚淡墨自打離開侯府兩
個月來,已經聽了不下百邊,一日三餐,小丫頭總會抱怨上那麽兩句,所以選擇無視。
“小姐,惜兒不甘心!”忍了兩個月,緋惜今兒終于爆發了,受不了楚淡墨一副置身事外的摸樣,
上前就一把從楚淡墨手裏把灌水的竹筒子搶了過來,氣呼呼的一通抱怨,“憑什麽她們那樣對待小姐,
小姐還要給她們擦屁股?平白的便宜了她們?我氣不過!”
“你這丫頭,越發的沒大沒小了,小姐也是你能數落的?”從竹屋內端着水果點心走出來,一襲翠
湖紗裙的綠撫一邊走過來,一邊笑罵着耍脾氣的緋惜,然後耐心的解釋,“小姐若是不這般做,怎麽瞞
天過海,逃過天家人的一雙雙厲眼?”
“慶元侯老夫人雖然有些手段,可是她那些計量漫說逃過聖上的眼睛,就算是諸王也一個都休想瞞
過!小姐若不插手此事,祭上環山盜匪,如何混淆視聽,如何金蟬脫殼?難道你還想小姐留在那個地方
?”綠撫耐着性子解釋。
楚淡墨看着緋惜着倔丫頭沒有打算将竹筒子還給她的意思,也就難得計較,省的又被這丫頭喋喋不
休的數落一頓,有時候她都懷疑這丫頭到底是她的丫鬟還是她的娘?于是拍拍手,放下擄起的衣袖,緩
緩的走向正在擺放糕點的綠撫。
緋惜看着自己小姐一如既往的不搭理她,心中更是堵得慌,“咚”的一聲将手裏的竹筒子扔進水桶
,踏着不爽的步子沖上前:“就算如此,我也氣不過,不能便宜了那賤人!我要……唔……”
“好了,好了,你就消停些吧!”不等緋惜抱怨完,綠撫就撚起一塊桃花糕塞進她的嘴裏,堵住緋
惜的小嘴,以免吵得自家小姐連頓早膳都用不安生,随後坐下來,一邊給楚淡墨擺碗筷,一邊解釋,“
小姐的血矜貴無比,你以為是誰都能受得起的?總有一天她會知道,她付出的代價遠比毀容更加的生不
如死!”
“今兒幾號?”楚淡墨夾起一塊松脆蔥油餅,突然的問了這麽一句話。
“今兒十四,哎呀,再過三日便是将軍和夫人的……”死忌二字緋惜終是沒有說出口,怕引起楚淡
墨的傷心。
“一會兒用了膳,去給爹爹娘親上香。”楚淡墨倒是沒有什麽變化,說完就開始用膳。
“啊?今兒就去了?那……唔……”緋惜不解,她的疑問再次被綠撫堵進嘴裏。
“早去的好,再過幾日,人就多了!”綠撫恨鐵不成鋼的看着緋惜,解釋了一句,也跟着用膳。
南京曲牙山緊緊的與東陵接壤,曲牙山腳原本是廢棄的亂葬山崗,如今卻是一片錦繡豐碑,其中的
建的最為大氣輝煌的莫過于大将軍楚雲天的陵墓。
楚雲天在這個地方與愛妻結識,于是他死前曾經要求盛澤帝歸根于此,不要大興土木,寝陵安葬,
只要一快墓碑,上刻與愛妻同眠的字樣。
盛澤帝遵循了他的意願将他與愛妻同葬于此,可卻仍是大興土木将此設為功勳寝陵,把無數開國英
魂葬于此,以示朝廷對他們的嘉獎。
此起彼伏的皚皚豐碑前,大将軍的墳墓建立在最中間,一眼望去便有鶴立雞群的巍峨氣勢。此時,
一抹頃長挺拔的身影與丈許高的石碑對面而立,他白衣如雪,清雅絕倫。
碑前已經放好香味濃郁的幾碟精致的糕點,一炷只燃了小半截的香升起袅袅白煙。
“嘎嘎嘎……”一群野雁飛過,高昂的叫聲打破了一園的寧靜。
鳳清瀾擡頭,看着那潇灑而去的野雁,低頭對着石碑淺淺淡淡爾雅一笑:“師傅,小師妹終于走了
。正如這些雁兒一般,從此海闊天空。清瀾能為您和她做的也只有這般多了,其實清瀾很想見見小師妹
,可是清瀾不敢啊……”
那幽幽一嘆,浸滿無奈與自嘲:“清瀾始終記得,師傅曾說:‘若清瀾非天家子,定要将愛女墨兒
許配于你,可惜清瀾是啊,所以此生莫要與墨兒相識’!清瀾深信師傅的箴言,也銘記會晤大師的告誡
,所以清瀾不會與小師妹相見,然,若有朝一日,茫茫人海,命中注定,小師妹若是當真成了清瀾的劫
,清瀾卻是不會再放手,屆時還望師傅體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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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們是希望下一章,清瀾和墨兒不期而遇呢?還擦身而過呢?
嘎嘎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