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氣作精竟是Alpha[女a男o] — 第 29 章

第29章

到半夜, 外面突然下起暴雨。

沈雲鹿下意識地往被子裏縮了縮,但皮膚觸及到的并不是預料的溫暖,幽幽轉醒, 摸索着按亮燈,空蕩蕩的房間沒有別人。

“嬌嬌?”她開口喚了聲, 音節劃過幹澀的喉,帶了幾分啞意。

但無人回答, 只有一道驚雷突兀響起,吓得她瑟縮起身子。

又是一道雷鳴, 而後是宛如利劍的閃電,劈在她身後的玻璃窗外,霎時間, 屋內亮的宛如白晝,轉瞬即逝, 恢複之前的昏暗。

她抱着被褥, 粉嫩的腳趾不自覺微微蜷縮,待周圍回歸平靜,才緩緩擡起頭。

柔弱無骨的細指拂過傾瀉在在耳鬓的長發, 發絲宛如烏錦, 溫順地順着纖瘦的脊背垂落, 遮掩住浮在皮膚上的斑駁紅痕。

她掖着薄被, 俯腰拾起地上的外衣,剛想披在身上,卻想起林辭琛暴力的‘拆盒’方式,便随手丢在一旁。

難道真要光着身子找他?

目光在滿地旖旎中來回搜尋, 忽然瞧見在不遠處的床腳垂落着他遺留的白襯衫, 微拱腰身, 勾了過來,穿在身上。

由于兩顆扣子的缺失,本就松松垮垮的襯衫更是不斷滑落,擡手提了兩三次後,失去耐心,任由它挂在肘間,光腳踩在微涼的地板上,走出房門。

漆黑的屋子裏,只有書房亮着光,緩緩推開門。

通過門縫的光亮,看清書桌前的男人,低垂眉眼,注視着筆記本電腦屏幕,精致清冷的神情映在燈光的陰影中,如同一副精美的工筆畫,唯一的缺陷是他眉宇間情緒低沉,似是暈着化不開的愁緒。

沈雲鹿走了進去,許是男人帶着耳機,并沒有發現她的存在。

當走到林辭琛身側時,彎下腰,鑽過他撐起的胳膊,不偏不倚坐進他懷裏。

林辭琛一愣神,随後摘下耳機,攏了攏她滑落小臂的襯衫,柔聲問道:“怎麽醒了?”

“外面下雨……”

她揉着潮紅的眼尾,眼神有些迷蒙,找了個舒服的位置縮了縮,

“在響雷……”

“對不起,我插着耳機,沒聽見……”

他俯身吻了吻她眼尾沁出的淚水,揉搓着她冰涼的小手。

“別鬧,癢”

她初醒時的小啞音,像是小貓長滿倒刺的小舌頭,剮蹭着林辭琛的心尖,沒耐住,又湊近幾分。

忽然瞥見她身上的衣服又向下垂落,胸前的風光半遮半就,長臂一用力,便讓她跨坐在自己膝間。

他懷裏的沈雲鹿沒有心理準備,驚慌地抱緊他,襯衫也順勢垂至腰間,露出背上松針型的傷疤,沾染着标記紋身的點點銀光,似是凝着晨起的露珠,缱绻旖旎。

“我去!琛哥,牛皮!”

靜谧的房間裏,桌上的耳機發出突兀的聲音。

沈雲鹿下意識轉身,卻被林辭琛按在蝴蝶骨的掌心桎梏住行動。

“我怎麽聽見沈哥哥的聲音?”

林辭琛黑着臉,扣下筆記本屏,“你聽錯了!”

“小雲鹿,你沒聽錯……”

話還沒說完,耳機就被林辭琛扔了出去,

“下次穿好衣服再進書房。”

“不是沒有嗎?”

林辭琛張開手,揉了揉發脹的額角,“我讓阮風把換洗衣物送來了,在你櫃子裏,也怪我沒放你床邊。”

“怪不得你有睡衣穿,”沈雲鹿戳了戳他柔軟的睡衣,“我想快點跟你住進來,東西都沒準備周全。”

“我知道,”他又耐心地将她襯衫拉攏上來,骨節分明的長指翻動,在她衣領處打了個結,“回去接着睡嗎?”

沈雲鹿搖搖頭,指尖觸及着他的眉心,輕輕勾畫,“什麽事能跟我說說嗎?”

“沒什麽事,”他擡眸注視着她,眼裏蕩着柔意,鴉羽般的眼睫随着她指尖的觸碰,微微顫抖,“你家嬌嬌能有什麽事?”

“我剛才看見了……”

林辭琛勾起唇角,輕輕笑着,“看樣子以後不能讓你光着腳到處跑,像貓一樣,連聲音都沒有。”

沈雲鹿沒有說話,安靜地等他解釋,林辭琛也自知逃不過,淡淡說道:

“其實也沒什麽,大概就是有一個農場主,他有一個牧場和一只金絲雀,牧場的牛羊需要定期吃一種白色小花可以産出黃金奶,但那種花很稀少,不過好在農場主有幾位合作夥伴,可以實現合作共贏。

但有一天,其中一個合作夥伴由于某些原因斷了合作,農場主的牛羊少了吃食,産奶量就少了許多。”

“那豈不是受制于他?”

“倒也不是,小花在他們手裏,也變不成黃金。”

“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為什麽啊?那個合作夥伴想要什麽,你給他不就行了。”

林辭琛笑而不答,他的長指輕輕勾勒着她背後貓咪抓撓的傷痕,“還疼嗎?”

“不疼了,那沒花該怎麽辦?”

但換來的是額頭上的輕敲,“沒花就找花呀,又不是只有他有,這也不是你操心的事,趕緊去睡覺。”

“不要,想看你辦公!”

林辭琛搖搖頭,任由她擠在前面,伸手将電腦屏幕重新翻起,“乖乖看着,別搗亂。”

“嗯嗯。”

屏幕亮起,線上聊天會議探出沈秋的臉,但只看見他嘴型動,卻不知道在說什麽。

沈雲鹿拿起鼠标,取消了藍牙播放。

沈秋:“你可算回來,再不回來我要去睡覺了……”

沈秋:“小雲鹿也一起聽?”

林辭琛:“別管她,你繼續說。”

沈秋共享了屏幕,畫面上出現了一朵白色的星狀小花。

沈雲鹿轉頭問向林辭琛:“這是那種花?”

林辭沉輕‘嗯’一聲。

沈秋:“拜托聽我說,我說完就要去睡覺,這種花是喪喪花,很稀缺,一般只長在高純淨的‘稀土’資源上,據我了解,跟你合作的那幾家,‘稀土’基本都不純淨,根本沒出現這種花,要是能找到喪喪花,你根本不用看誰臉了。”

沈雲鹿緊盯着屏幕上的白花,喃喃道:“它不是長得像星星,為啥叫喪喪花?”

沈秋:“叫聲沈哥哥告訴你。”

林辭琛幹脆把他靜音,耐心解釋道:“因為這花白日裏垂着腦袋,看起來垂頭喪氣,所以叫它喪喪花,當有人靠近時,會噴射花粉,它的花粉容易讓人麻痹致幻。”

“那豈不是毒/品?”

“并不是,相反是一種很珍貴的醫療藥品,而且這種花會在黑夜發光,所以又有人叫它幽冥花。”

沈雲鹿點點頭,轉頭看向屏幕,發現沈秋百無聊賴地翻着手機,于是幫他取消靜音。

沈秋輕瞥一眼,沒好氣地說:“科普完了?那我繼續,我這幾天派人搜索這花的下落,功夫不負有心人,我在C國找到這花痕跡,不過好像有人已經發掘了,琛哥,你看……”

“你先去看看,馬上老爺子生辰,我随後抽空去。”

“每次都是我打頭,那裏又濕又熱,蚊蟲還多,”沈秋不情不願地嘟囔,點了點屏幕,又切換到全是外文的的頁面。

面對不常見的外文,沈雲鹿一竅不通,想要開口詢問,但又不知從何問起,只能看着幹巴巴的圖片發呆,而且林辭琛和沈秋的對話她也插不了嘴,久久而之,眼皮犯困,枕着林辭琛胳膊,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次日,她醒來時,林辭琛已經離開了,依舊是在床頭留下字條。

【昨天小秘書加班太辛苦,特此批一天假,好好在家休息。

老板留】

打了個哈欠,揉了揉發酸的脖子,習慣性地打開手機,發現有穆思打來的幾個未接電話。

回撥過去。

鹿:【穆思,打電話怎麽了?】

思:【最近有點忙,想讓你幫我挑挑壽禮,林爺爺的喜好你應該是最了解的。】

鹿:【可我在鹽城,回不去。】

思:【你在鹽城?這麽巧,我也在鹽城出差,有沒有空走走呀?】

鹿:【可以啊,實習敲定了,還欠你頓飯呢。】

林爺爺最近喜好下棋,沈雲鹿之前是打算定制一套棋盤送給他的,後來有塊很好的和田玉料子,就投其所好雕了枚玉扳指。

既然穆思還沒想到送什麽禮物,現在定制是來不及,只能去古董商那裏碰碰運氣,看看有沒有類似棋盤的老物件。

鹽城是處于南方的一座古城,遠離商業經濟圈之後,依舊保留着原汁原味的風土人情,小橋流水的兩旁有不少古董鋪子。

穆思提到一個古鎮,離她并不遠,幾站地鐵再轉乘公交就能到,沈雲鹿想着也能好好玩玩,便欣然接受。

出門之前特意在網上做了攻略,确實那裏有好多家古董店鋪。

鹽城古鎮。

她剛下公交車,忍着一路的惡心終于得以釋放,扶着梁柱,努力平複着胸口的悸動,待氣息逐漸平複,才緩緩站直身子。

雖然早有預料,但還是被眼前的古色美景所震驚。

整個古鎮煙雨迷離,像是沁在涼水裏,氤氲着絲絲涼意,鼻息間被潮潤的清香充盈着。

白牆綠瓦上斑駁着時代的痕跡,時不時有幾朵鄰家的紅花探頭而出,小橋流水間,船夫撐船而過,與河道兩旁的人家熱情地打着招呼……

這裏像是與世隔絕的世外桃源,所有的一切都像是一副濃墨重彩的水墨畫,意境深遠。

沈雲鹿緩緩踩在青石板鋪就的路面,鞋面擠壓着潮濕的青苔,綿軟舒适,讓她不由地眯縫起眼睛,慢慢走在朦胧的雨巷中,一步一停,時不時用手機記錄下美輪美奂的瞬間。

剛走到橋頭,就看見不遠處有幾家挂着‘古董’字樣的牌匾,沈雲鹿環顧四周并沒見穆思身影,便打通電話詢問,當得知他還堵在路上,不由地慶幸沒有讓他來接,不如肯定吐他車上。

她告訴穆思,讓他到了給自己打電話,自己先四處逛逛。

兜兜轉轉來到第一家店面,門面很大,東西更是琳琅滿目。

沈雲鹿轉了兩圈,發現店裏的東西雖多,但都是徒有其表的贗品,只能稱得上是精美的工藝品,并不是她想找的古董。

而且她覺得很不舒服,一回頭就對上一張滿臉橫肉的大臉。

他是這家的老板,是個不折不扣的胖子,剛才瞥見店裏來了個瘦弱的Omega,迅速站起身,一臉猥/瑣地悄悄跟在她身後。

沈雲鹿皺起眉,下意識想要離開,卻沒想他肥嘟嘟的手竟然拉上她的胳膊。

“小妹妹,想要什麽?随便挑啊。”

“我不要什麽。”

沈雲鹿慌張後退,但門口又不知從那來了幾個一米八的壯漢。

不是吧,這不是民風淳樸的古鎮嗎?

怎麽一來就這樣?!

沈雲鹿慌了神,東躲西藏,不曾想撞翻幾件物件,呆在原地的胖子瞬間炸了毛。

“小丫頭片子,今天不賠別想走!”

邊喊邊上前抓住沈雲鹿胳膊,驚慌之下,她猛踹一腳,咬了一個壯漢的胳膊踉踉跄跄跑出去喊救命。

可是,身後的壯漢惡人先告狀,

“抓住她,打壞東西,不給錢。”

胖子老板有些木讷,他也就想揩揩油,來了幾位大哥,以為是小姑娘的保镖,沒想到是來幫自己的,迅速燃起嚣張氣焰,在後面大喊:

“小妮子,你往哪跑!砸我店!”

胖子的叫喊中,引來很多人圍觀,說着她聽不懂的方言,沈雲鹿一顆心突突直跳,像是只受驚的兔子來回亂撞。

許是青石路面太過潮濕,跑起來腳下打滑,身後壯漢一吓,步子更是沒把握住,‘撲通’一聲,栽進冷冷的河水裏。

她之前墜過湖,對水有着天生的畏懼,再一次墜河,冰冷刺骨的河水向她湧來。

河水倒灌進她的口鼻中,瘋狂地掠奪她僅存的氧氣,雙臂已經忘記撲騰,想要大聲呼救,但換來的是更多水的沖擊,身體灌了鉛,無助地向下墜去。

仿佛又回到小時候,刺骨的冰碴刺進骨髓,侵蝕着她的骨血。

她好冷,好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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